鬱林俊皺眉,似乎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現在是李美婭在糾纏他,而他除了去包紮傷口之外,什麽都沒有做過。
按理說他主動提出退婚,這個男人肯定會替他女兒打抱不平的,可如今態度竟是如此和藹。
身側突然出現的身影,令鬱林俊神色一怔。
接著聽到韓林說,“李總,鬱林俊先生毫不知情,是我家總裁提起的訴訟。有任何疑問,您都可以跟我方律師取得聯係。”
李父麵露詫異,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看來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棘手,眼下隻能先靜觀其變了。
李美婭臉色蒼白的厲害,看著鬱林俊複雜的目光,下意識地想要博取同情:“阿俊,我真的不是故意傷害你的,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也不追究秦菲的責任了,算我們扯平了。”
李美婭剛說完,下一瞬,她的父親便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都是你這個蠢貨,沒事你招惹東方太太幹嗎?她之前就失憶了,這次又被你害得撞破了腦袋,現在還昏迷不醒……”
其實李父在趕來醫院後,先去了解了秦菲的情況。
李美婭難以置信地捂住臉頰,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爸,我才是你的女兒,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
“老子打的就是你,你自己不知廉恥地懷上了野男人的孩子,居然還想嫁禍給鬱先生?要不是看在你為李氏兢兢業業的份上,老子早就跟你斷絕父女關係了。”
如果說剛才被李文博拆穿謊言隻是難堪的話,此刻麵對自己的父親,李美婭覺得自己想死的心思都有。
就在氣氛即將陷入僵局之前,鬱林俊不卑不亢地說:“李伯父,退婚是我的錯,我願意跟你們道歉。但我也不打算包庇美婭的故意傷害,畢竟我的戰友和我的妹妹都受到了牽連,而且警方已經介入調查了。”
鬱林俊的態度明確,李父頓時就慌了。
他原本以為剛才有意教訓自己的女兒,會讓鬱林俊有所感悟,可以替他向東方玉卿求情,沒成想他還是那麽鐵石心腸?
“阿俊,算伯父求你了行嗎?美婭還年輕,她若是坐牢了,以後的人生就毀了。”
李父說著就作勢要下跪,可惜被鬱林俊及時阻止了,“伯父,您先起來,你別這樣。”
“我不起,我女兒犯下的錯,我願意替她受過。”李父老淚縱橫,看上去瞬間衰老了不止十歲。
“還希望你念在昔日的情分上讓東方先生撤訴,我們就算是傾家蕩產,也會給東方太太一個交代的。”
鬱林俊心裏清楚,李父是想對他進行道德捆綁。
倘若今晚隻涉及到他一個人被襲擊的話,也許他會考慮撤訴。但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公然傷害秦菲,就算他有心不予追究,想必東方玉卿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李美婭既然避免不了被問責,那這個惡人由他來做就行了。
看著鬱林俊心急如焚的模樣,韓林美眸中閃過一抹暗光,“有些事嘛,鬱林俊是軍人做不了,但是我可以做,就當我是落井下石唄。你女兒身上隻有故意傷害案怎麽夠,如果再折騰下去,引起工商局的介入,豈不是刑罰瞬間變得嚴重得多?”
李父瞬間就歇菜了,也顧不是表演下跪的戲碼,索性挺直了腰身。
這個秘書的意思是在威脅他?
韓林見李父眸底劃過一抹慌亂,料想他平日裏肯定是有違法亂紀的行為,自己這種算是鑽空子了,準確地說是玩了心理。
李父要是心理上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想法,那麽自己設套也算是白費。
韓林清了清嗓子,“這樣,不如我說得再淺顯易懂一點。”
“我剛剛是不是明確地提醒過李總你,是我家總裁提起的訴訟,有任何疑問都可以跟我方律師取得聯係?你現在糾纏鬱先生也沒用。”
“對,你是這麽說的。”李父恍然大悟,但也竭力穩住心神,迫不及待的想聽到下文。
“那如果你執意要難為鬱先生,隻能是激怒了我家總裁夫人,說不定我家總裁也會有所行動。”
李父聽聞韓林這麽一分析,立刻點了點頭,“嗯,你說的在理,我真是老糊塗了。”
然而,李美婭可不這麽認為,她情緒激動地提醒,“爸,你別聽這個男人胡說八道,他分明就是想替秦菲那個小賤人開脫罪責……不管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總之就是她的錯,我要告到她身敗名裂!”
“你給我閉嘴!你再敢胡說一個字,我就請新聞媒體來做鑒證跟你斷絕父女關係。那麽你以後是坐牢也好,露宿街頭也罷,就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等李父情緒激動地教訓完李美婭之後,發現鬱林俊等人已經離開了。
李美婭埋頭痛哭,似乎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但就是不願意去麵對。
在離開後不久,李文博好奇的問韓林:“你剛剛為什麽那麽說?”
“李父之所以使用苦肉計,不僅僅是逼著咱們撤訴。他心裏清楚她女兒的案件現在幾乎是板上釘釘了,她在劫難逃。無非是擔心我家總裁會對李氏實施經濟製裁罷了。”韓林如實說道。
李文博仔細思考了片刻,回應道:“嗯,我看他也不像是個寵愛女兒的老父親。”
“他剛剛瞪他女兒時,那充滿陰鷙的眼神已經告訴我,他更在乎的是李氏集團的利益。相信我,我學過係統的心理學。”此刻韓林的眸底滿是狡黠以及篤定。
其實不隻是眼神那麽簡單,剛剛李父攥緊的手同樣泄露了他的心思。
李文博不禁感慨韓林的邏輯,覺得韓林似乎不懂人情世故,卻是極其的睿智。
鬱林俊始終聽著,卻沒有發表任何見解,心情明顯不好。
如果說李美婭的打擊報複隻是令他煩躁的話,那麽秦菲的意外受傷則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從未有過的挫敗,壓抑得鬱林俊險些透不過氣來。
他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接下來在部隊的前途,卻是真心擔心秦菲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