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目光對峙下,史蒂文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想要保護的人究竟是誰?”
隻見於洋眸光微閃,露出詫異的神色,但他很快便恢複如常。
正因想要極力掩飾的這一細節,也更加確定了東方玉卿的猜測。
接著就聽到於洋裝傻充愣,說話的語氣也沒有先前那般的友好,“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累了,該交代的也都交代清楚了。”
東方玉卿假咳了一聲,史蒂文向前靠近了床榻,先是大致瀏覽了一下於洋的肢體,然後才收回視線看向他蒼白如紙的臉頰。
可以看得出,於洋狀似有些緊張,就連喉結也跟著滑動了一下。
不等於洋委婉地下逐客令,就再次聽到史蒂文說,“你在撒謊……其實你也是受害者,對嗎?”
透過監控顯示器,監視著房間內的年輕警察,突然笑了,“嗬嗬,這個蠢貨,真搞不懂他在說什麽?”
坐在一旁,在琢磨筆錄的另一名中年警察靠過來,先是看了眼監控畫麵,然後八卦道:“你剛低估啥呢?什麽蠢貨……”
年輕警察不以為意道:“就他還妄想從嫌疑人口中套取有效線索?哼……你猜他剛才都說什麽了?”
不等中年警察追問,就聽年輕警察重複道:“你在撒謊……其實你也是受害者,對嗎?”
緊跟著又喃喃自語:“既然他都看出嫌疑人在撒謊了,那麽他肯定就是失蹤案的罪犯,怎麽會有受害者一說呢?”
意料中的感同身受沒有接收到,卻看到中年警察微蹙著眉頭,然後深情專注地盯著監控畫麵。裏麵顯示一切正常,貌似依舊是一問一答的普通審訊模式。
然後,隻有待在房間裏的東方玉卿和史蒂文,才會清楚於洋已經被成功催眠了。
於洋大致講述了發生在五年前的一段往事。故事中的女主角自然是秦慕年失蹤案件的嫌疑人之一,呂惠萍。
言簡意賅地說,出現在那輛麵包車上的男嫌疑人,其實是於洋的雙胞胎哥哥,於海。本該是於洋的女朋友,卻陰差陽錯地跟於海滾了床單。事後,兩人悔恨交加,一起跪在於洋麵前懺悔。
於洋當時原諒了兩人,還給呂惠萍支付了一套住宅房的首付款,且揚言說那是他倆將來的婚房。
可惜沒過多久,於洋再次親眼目睹了呂惠萍跟他哥在他的婚房裏如膠似漆。那次吵架後於洋就遠走他鄉,發誓再也不會原諒那兩個人的背叛。
隻是好吃懶做的兩人,沒有固定的工作收入,不僅賣掉了當初首付的那套房產,還跟中介公司借了一筆高利貸。事情演變到最後就是中介公司暴力催要借款,兩人這才把主意打到了在國外工作的於洋身上。
其實剛開始於海也隻是單純的想從於洋那裏敲詐一筆錢還債,可是後來到了M國後,看到於洋的生活環境時就有了取而代之的貪念……。
聽於洋說話的意思,這個卑鄙的想法似乎還是呂惠萍提醒於海的。
了解了大致情況後,東方玉卿跟史蒂文即刻離開了房間。
在警方的協助下,東方玉卿他們趕到了於洋在M國的另一個住處。
想必是當初擔心於海會來糾纏,所以於洋在辦理房產過戶手續時借用了公司同事的證件,這也是為何警方在調查於洋期間,沒有發現這個房子的原因。
事與願違,他們再次撲空了,房間裏有明顯囚禁過人的痕跡,卻沒有發現於海跟呂惠萍的蹤跡。
線索再次中斷,東方玉卿氣的一拳頭砸在牆壁上,就連掌心傳來的刺痛也毫無知覺。
將電話打給了駐守在酒店房間裏的IT精英們,大家再次圍繞著這個地方展開了緊密的追蹤。
好在很快便有了新的線索,經過交通部門的圍追堵截,成功將犯罪嫌疑人於海跟呂惠萍當場抓獲。
值得慶幸的是秦慕年也在那輛經過改裝後的麵包車上,他被牢牢的綁著手腳,眼睛還用厚重的布條蒙著……身體情況不容樂觀,不知何時就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
秦菲收到消息時,恰好秦懷鈺也睡醒了,於是母子倆就跟著秦瓊一起趕往了醫院。
不管怎麽說,她哥還活著就好。
眼看著秦菲悶聲哭得情難自控,秦瓊眉頭皺的都不知道該怎麽勸說才好,隻安靜地遞給她一條真絲手帕。
“媽咪,你別哭了,讓舅舅看到你這麽醜,一定會被嫌棄的!”
秦瓊一頭黑線,實在不敢恭維某個小正太安慰人的拙劣措辭。
“嫂子,你別這樣,要不待會我二哥看到後又該心疼了。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把自己的身體調理好,然後才能更好地照顧你哥。”秦瓊饒了半天,所幸說的天衣無縫。
秦菲聽後,用真絲手帕擦著鼻涕,然後果然不哭了。
親眼目睹他媽毫無形象擦鼻涕的秦懷鈺,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繼而反應著說道:“媽咪,不如我們帶舅舅回中國去吧,以後就讓他跟我們生活在一起。那樣你們就不用來回地做飛機了。”
“不許胡說,你舅舅的事業全在這裏,他怎麽可能放棄,去跟我們一起住……”
別看秦菲這樣說,其實秦懷鈺說的,也正是她所期望的。隻可惜現實生活太過殘酷,哪裏會有那麽多的稱心如意呢?
在秦菲選擇跟東方玉卿破鏡重圓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她將會跟秦慕年兩地分居。
秦瓊透過汽車後視鏡,仔細打量著秦菲的一舉一動。他也覺得秦懷鈺那個臭小子的提議不錯,至少他剛才在秦菲的眼中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雀躍。
幾人趕到醫院的時候,秦慕年剛好從手術室裏推出來。雖然他暫時還沒有清醒,但一係列檢查後倒是沒有發現什麽嚴重的創傷。
“哥……你醒醒,你睜開眼看看我好嗎?”秦菲趴到秦慕年的推車上,哭得稀裏嘩啦。
秦懷鈺的臉色看上去也不好,卻艱難地忍著眼淚。
東方玉卿將秦菲拉開,這才讓護士將秦慕年推到了VIP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