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向手機,然後顫抖著手指,翻了好一陣子才將手機屏幕遞到鬱林俊眼前:“你自己看吧,我隻相信事實。”
畫麵上的男人是東方玉卿,他裸—露著上身倚靠在沙發上,麵上猶帶著微笑,睡得很祥和的樣子。
鬱林俊的手指輕輕一劃,下一張照片似乎才是蘇菲介意的重點:鬱林樺跟東方玉卿擁抱在一起,狹小的電梯空間裏,兩人的身體緊密地貼著……乍一看上去像極了熱戀中的情侶在索吻。
短暫的驚詫後,鬱林俊向前邁了一步,“菲菲,不要輕易相信媒體杜撰出的新聞,你應該知道東方玉卿不是那樣的人。”
蘇菲實在沒興趣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不準備聽鬱林俊在那維護東方玉卿,繞過他準備離開。
走出一些距離的時候,聽到鬱林俊在身後說:“既然你一心認定他有錯,不如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散散心?”
有關離開東方玉卿的這個問題,蘇菲近期沒思考過,也沒準備思考。
隻是潛意識裏始終認為東方玉卿是個特殊的存在,他有權決定跟什麽樣的女人逢場作戲,但唯獨不可以對她蘇菲陽奉陰違。
她就不信東方玉卿對此事一無所知,既然他選擇了緘默,那麽是否就代表著那些緋聞並非隻是空穴來風?
“什麽時候可以走?”蘇菲麵無波瀾地追問,顯然不像是在開玩笑。
鬱林俊揉了揉蘇菲的頭發:“你確定不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這整件事顯然是有人在幕後操縱。”
“如果解釋可以解決問題的話,還要警察幹嗎?”
原本是想再勸勸蘇菲的,一聽這話,鬱林俊所有的解釋都被哽在喉嚨裏,過了一會兒才說:“我來安排,但願可以盡快離開這裏。”
如今隻能先穩住蘇菲,否則真不敢想象她會做出怎樣的舉動來回應。隻要一想到蘇菲曾經在酒店裏割腕自殺的那一幕,鬱林俊渾身的血液都像是要凝固了似的。
很顯然蘇菲的沉默讓鬱林俊覺得異常心疼,他上前抱住蘇菲,拍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慰:“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想哭的話,就哭出來!”
蘇菲抬眸看著鬱林俊的表情,想他大概是知道整件事情經過的,他說會安排自己離開,她忽然便不那麽傷心了。
似乎從前到現在,隻要是鬱林俊承諾給她的,他必定能做到。
有一種習慣,當你漸漸地走出過去的陰影,你仍然會情不自禁地想要保留,那幾乎成為了人的一種本能。
就像此刻的蘇菲,即便心裏忐忑不安,卻依舊願意相信鬱林俊對她說的。
窗外忽然閃過一道閃電,恰巧同蘇菲勉強擠出的那抹笑容交疊在一起,看得鬱林俊有些心驚肉跳。
從未有過的後怕,使他深吸了一口氣,擺出一副隨時準備赴湯蹈火的姿態。隻是讓鬱林俊沒想到的是,蘇菲以驚人的速度衝出了訓練室,完全忽視了電閃雷鳴的瘋狂叫囂。
忽然而來的一場暴雨,就像是一場無聲無息的災難,使得原本威嚴的訓練場上多了一些慌亂躲雨的狼狽身影,然而蘇菲卻是漠然地穿行在雨中。
鬱林俊看著暴雨裏蘇菲越漸模糊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攥成了拳頭也毫不自知。
鏡頭一轉便是鬱林俊斜跨在蘇菲床邊,第N次為她冷敷著額頭。
話說昨晚鬱林俊端著餐盤回到宿舍就見蘇菲躲在被窩裏睡覺,他還以為蘇菲是打沙包累了,也沒有吵醒她。
直到深夜,依稀聽到蘇菲的呢喃聲:“哥,我難受……哥,我難受……”
神思迷糊的蘇菲像極了初生的嬰兒,她反反複複隻會說那四個字。不過,也正是這簡單的訴求足以讓鬱林俊手忙腳亂了好一陣子。
鬱林俊連夜把蘇菲送到了軍區醫院,三十九度七的高溫,即使是已經退燒了的現在想起來都仍然覺得心有餘悸。
跟蘇菲相處的這些年,鬱林俊很少見她柔弱、病嬌的樣子。似乎隻有她生病的時候才會像隻溫順的小綿羊,而不是那個渾身是刺的小刺蝟。
東方玉卿悄悄從門口進來,麵上掩飾不住的擔心。他摸摸蘇菲的額頭,確定蘇菲體溫正常了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連夜乘坐專機趕回國,此刻東方玉卿的神色顯得疲憊不堪,但他看向蘇菲的眼神卻滿是憐惜和柔情。
“一直沒醒嗎?”
“斷斷續續地醒來過幾次,不過很快又睡過去。不用太擔心,應該快醒了。”鬱林俊瞄了眼腕表,如實匯報。
“你去隔壁休息一會吧,辛苦你了。”東方玉卿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鬱林俊,然後很快又將視線定格在蘇菲身上。
鬱林俊輕揉著眉心,打了個哈欠後便走出了病房。
東方玉卿始終盯著蘇菲看,也許是因為生病的原因,她的臉色蒼白得猶如一張白紙,嘴唇幹燥得毫無血色,這讓東方玉卿忍不住想用吻來滋潤他女人的唇瓣。
事實上,東方玉卿是個行動派,幾乎是在他想到的下一秒就輕輕地貼上了蘇菲的嘴唇。
原本僅僅隻是想幫蘇菲滋潤一下嘴唇,不成想觸碰到的那一瞬間,莫名就想索要更多。
蘇菲醒來後入目的便是軟糯的嘴唇,隨即是東方玉卿那張擔憂的臉龐。
蘇菲顯然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大腦有片刻的休克,分不清自己是清醒著還是做了一個唯美的夢?
“寶貝,你燒糊塗了吧?你已經躺在醫院裏昏睡了一天一夜。”似乎是看出了蘇菲的疑惑,東方玉卿笑著為她答疑解惑。
“我哥呢?”蘇菲刻意掩飾好眸底的那抹慌亂和怒意,巧妙地轉移了話題,仿佛他們之間並未發生過那些不愉快似的。
東方玉卿微蹙眉頭,語氣略顯落寞:“你睜開眼看到的人是我,關心的卻是另一個男人,不想解釋一下嗎?”
“既然已經看到你了,又何必要問?”蘇菲的聲音帶著病後的沙啞,眼神也顯得呆滯、木訥。
這樣近距離地看著東方玉卿,突然覺得有些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