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籃球
在西昌的日子百無聊賴，木子楓終於再次想起此行的主要目的，於是當天就撥打了白智深家的座機電話。
很不幸這次白萍萍並不在電話的另一端，弟弟白智深本人接起了電話。
“明天有時間嗎？”木子楓問。
“有啊，還等明天幹嘛，現在就出來吧。”白智深提議道。
“去哪啊？”木子楓疑惑。
“別管啦，我安排好了，咱們還在上次的大橋碰頭。”白智深已是胸有成竹。
於是二人約定好時間，準備再次相聚。
其實木子楓內心的真實想法是想去白智深的家中拜訪他的姐姐，自己的同班同學，白萍萍。
當然，單純的白智深也沒有那麽高的識人眼光能夠明斷木子楓的意圖，木子楓自己更是不爭氣，思慮再三卻沒尋到一個像樣的借口。
“再找機會吧，總會見麵的。”木子楓自我安慰到。
當天下午一點，木子楓準時出現在昌普大橋等白智深來赴約。
幾乎於此同時，橋對向也隱隱約約有三個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中間那個高高瘦瘦的看著便像是白智深。
木子楓不能確定，隻得再次觀瞧三人中的另兩人，
邊上的二位，普通個子，一胖一瘦，常人打扮，屬於那種放在人堆兒裏就找不著的不起眼兒角色。
三人漸近，木子楓終得確認其中那人是白智深，於是也上前湊近，展露笑容。
“來的早啊？”白智深率先開口。
“也是剛來。”木子楓答。
“這是小寬，這是小廣，我的朋友。”白智深指著旁邊一胖一瘦二人說道。
簡單寒暄，四人當下就算認識，白智深打算下午帶大家去小廣家邊上的籃球場“拍拍球”。
之所以沒用“打”這個字配籃球，是因為這四人的籃球技術尚不配“打”這個字，充其量隻能算“拍拍”，“投投”。
少年們出發走在豔陽高照的道邊，有說有笑，車輛呼嘯而過，匆匆忙忙，與正在品味著閑暇時光的他們形成鮮明對比。
估摸步行了十分鍾，一個在居民區中的籃球場浮現出來了。
四人麵對籃筐排成半圓形，隨意投射著手中的籃球。
球彈到木子楓手中，他甚至發現手中的籃球不是皮的，而是用劣橡膠材質仿籃球樣式而製成的大號兒童皮球。
他有一絲尷尬，更深感侮辱了籃球，但礙於“集體效應”，他沒有勇氣提及。
其實說到底，木子楓的尷尬大可不必，他們四人出手投籃了近十分鍾，幾乎沒有一球入筐。
但幾人並沒有感到任何不悅，仍隨性的談天說地，籃球在此刻隻是他們手中的消遣品。
正在此時，身後發出“唰”的一聲。
木子楓轉頭望去，一個貌似比自己高年級的少年也正在身後的籃筐出手投籃。
他膚色較深，身材健碩，可以用肉眼分辨出來他經常鍛煉。
再次出手，球畫出一道優美弧線，準確入筐。
他撿球，又是一次標準的三步上籃，球進。
和木子楓踉踉蹌蹌的別扭上籃不同，這個人的身形體態更加自然舒展，兼具美觀和速度。
這邊羨慕嫉妒恨的木子楓，撇了撇嘴，瞄準籃筐，瀟灑出手，他就不信自己的水平會如此差。
果不其然，他手中的籃球也畫出一道弧線奔向目標，隻是這弧線的途中並不曾擊中或穿過任何物體，直接下落在地麵上，一個尷尬無比的“三不沾”就此誕生。
就這樣，兩邊各自練習著，雖水平高低不同，卻終究井水不犯河水。
不巧，遠處又走來一人，他的出現打破了場上平衡。
一位身著藏紅色喇嘛服裝的大叔抱著籃球向籃球場走了過來。
和對麵那個少年不同，他身材雖不高，卻比正常成年人健碩，寬厚的身體被更加粗獷的喇嘛服裝包裹，隱約浮現的肌肉線條，體現著他的強壯。
兩邊少年們好奇，都停下了運球，盯著這個身著喇嘛服裝的大叔目不轉睛地上下打量。
大叔也不拘謹，用洪亮的聲音和蹩腳的普通話對少年們說：“咱們一起打一會好是不好？”
對麵少年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木子楓這邊，白智深婉轉地笑著對大叔表示他們四人並不會打籃球，根本不是二人的對手。
大叔聞聽此言，不經思考，說道：“那我和他兩個人，你們四個人，我們打。”
眾所周知，籃球場上兩人對四人的比賽如果都不應戰，是會被定義為懦夫的。
四人心有靈犀，認為四人聯手，怎樣也不會輸的太慘，便應下來。
二人發球，對麵少年看著密密麻麻的防守者們也有了壓力，沒敢往人堆中突破，抬手投籃不中。
人群中，喇嘛大叔躍起，用大手抓住彈出的籃板球後，近距離把球砸進籃筐。
四人趕緊交流，改變戰術，意圖限製對手，他們龜縮在籃筐周圍，不再讓對手二人有近距離攻擊的可能性。
麵對外線防守鬆懈的對手，喇嘛大叔毫不猶豫就把籃球投了出去，可惜，球投的比較偏，砸在籃脖子上，彈了出去。
或許是人多給這邊的兩人帶來了無形壓力，又或許是前麵的手感不佳讓他們的投籃失去信心，總之，二人又嚐試在外線投了幾次球，但也隻有一球跌跌撞撞的進了籃筐。
喇嘛大叔看上去有點不耐煩了。
這次他先是一個炸球（快速大力拍球，讓對手出其不意，一般用於籃球突破），然後從木子楓右側強行突破。
二人幾乎沒有對抗，隻是瞬間在身體上有微小的觸碰，沒想到身輕如燕的木子楓就如此直接順勢被撞的飛了出去。
他來不及反應，甚至尚未感覺到接觸後湧來的巨大力量，就大頭向下朝著與地麵平行的方向在空中滑行。
木子楓大吃一驚，趕緊雙手撐地，在兩米外的地麵上著了陸。
還好，隻是手蹭破了皮。
喇嘛大叔並未看見身後飛出去的木子楓，繼續結結實實的向駐守內線的白智深和小寬衝了過去。
他一個雙腳跳步，穩穩落地，再發力向上竄起，撞開白智深和小寬，在對抗中把籃球再次砸入籃筐。
毫無意外，白智深和小寬也被撞開，後退了好幾步。
大家見木子楓受傷都趕緊湊過來慰問，雖然他的傷勢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這場籃球比賽也就隻能這樣悄然結束。
賽後的木子楓在心裏默念，一定要加強體育鍛煉，爭取早日脫離“球場小醜”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