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老舊的警車上紅藍的警燈來回轉動著,發出刺眼的光芒,破舊的警笛斷斷續續的發出尖鳴。


  警員帶著昏睡的楊誌文把警車開向了縣醫院,局長現在趕來的路上。


  蓮塘的縣醫院排隊掛號窗口人滿為患,急救室裏的患者一波接一波。動手術的醫生隨手取下快要死亡的患者器官,IU重症監護室的病房裏排開了那些無關緊要的病人,幹淨、簡潔、空蕩蕩的病房長久以來永遠的靜候著某個人的到來。


  正在警察局密室的局長李新生,正在把裝填著黃銅子彈逐個塞入槍內,裝填完畢之後便氣霧膠水均勻的塗抹在手上,錘子和匕首別在腰間,身上帶著一個黑色的大袋子,正好一個人大。


  局長李新生從警察局的暗門悄悄的走了出來,然後熟練的走進了廁所,和正準備上廁所的警員打了個招呼。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絲毫表演的成分。


  最後,老練的警察局長,巡視的警察局一圈,在確定人員到崗的情況下,便從後門出去,徑直走向停車場。外形黑色沉穩低調的汽車已經悄然發動。


  高昂的太陽暴曬著由瀝青製成的的馬路,老舊的警車全副武裝的行駛在這條路上,輪胎的縫隙中充至著油膩的瀝青。駕駛著車輛的中年警員眼神時不時的看向車那個後視鏡。


  昏睡不醒的楊誌文被放在後排座位上,還貼心的被係上了安全帶。大叔警員在心中默念:那個李新生不要給我亂惹事啊!我們可不是為了讓他惹是生非才讓他當局長的。


  老舊的車輛緩緩提速,闖過了第二連三的紅綠燈,將身後的救護車遠遠甩在一旁。救護車副駕駛上的年輕護士問著司機:“能不能?把車開得快一點,有病人要…”救護車司機默默的輕點的點油門,單手扶著方向盤,把頭看向年輕的護士:“車不能開那麽快,要專心,出車禍怎麽辦?”完,司機另一隻空閑的手緩緩的拿起了酒瓶。冰涼的啤酒搭配著耀眼的太陽,真是愜意。


  醫院的空調房裏,病患家屬們接二連三的走了進去,手裏拿著IU重症監護室的申請表。醫生示意他們填寫表格然後交下定金,家屬們照做了在交完錢之後,被醫生請出了房間。醫生把表格資料整齊然後打電話賣給詐騙分子,眼神飄在定金上。


  蓮塘,某處富麗堂皇的別墅裏舉辦著泳裝pa

  y。受邀的人有:想晉級護士長的護士長的年輕妹、沒錢治病的醫患家屬、在上大學沒有經濟能力的女生…


  一輛黑色的汽車撞壞的鐵門,徑直衝了進來。在碩大的泳池,裏原本沉浸在風姿卓越的姑娘們中的院長,踉踉蹌蹌地倒在水中。


  泳池中的姑娘看見車上拿槍下來的戴著墨鏡的男人,不由自主的遠離了的泳池中間的院長。盡管前一秒,還對他俯首稱臣被他玩弄在股上。


  李新生朝連開兩槍,用手指的指著院長示意著讓他跟過來。院長驚恐的搖了搖頭,嗆聲隨之響起,在他不遠處,子彈擊中了水麵,水花飛濺在他的臉上。


  大腹便便的院長咽了咽口水緩緩的走向了李新生,槍聲再一次響起,子彈從院長的身旁擦肩而過。


  院長硬著頭皮咬著牙在水中跑,李新生把槍放了下來。


  太陽曬著波光粼粼、空空蕩蕩的遊泳池,裏麵的子彈和尿液訴的他的故事。


  院長被李新生單手用槍指著,來到了那輛黑色低調的車上。


  黑色引擎蓋上白紙黑字的文件引起了院長的注意,旁邊還附錄著幾張紅色的照片,可是因為太遠所以看不見,他似乎察覺了什麽?

  院長被迫雙手舉過頭頂,兩隻手合成形抱頭。槍指著院長的頭頂,那種看不見卻如影隨形的壓迫感彌漫在四周,他在想接下來對方會問他的話大概如何應答。


  院長前進的腳步悄悄地變慢了下來,這時他想到了後麵那個拿槍的男人,腳步又稍微放寬了一點,但是想了想,還是保持了剛開始那個速度,去維持那個槍和腦袋剛剛好的距離。


  泳池裏麵的姑娘逃近了裏麵的別墅中,泳裝脫下換上自己來時的便衣,然後坐在房子裏悄悄的看著,默不作聲。


  “你很膽大嗎!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嗎?”李新生依然保持在院長的身後,並指示他身子前傾,車上白紙黑字的文件和血紅色的照片完全的暴露在他麵前,他頓然醒悟。


  《關於縣各地人口走私及器官外賣公告》


  當然,這些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夾在在幾張鮮血淋淋的人體器官照片裏麵的其他東西,氣預報主持人周穎蘭的女兒,及本地最大的人口販子不被承認的親生骨肉。


  就在今,醫院和警察局以及人口販子的長達多年的合作關係正式宣告破滅。


  本靠著眾多的人數和龐大的經濟財團,快速走紅的人渣群體正式當紅出道,龐大的人數是他們的優勢。


  可想要組織繼續發展壯大,必不可少的需要警方的幫助。因為他們能做的,警方可以做。他們不能做的,警方也可以做。


  但是他們沒有選擇賄賂而是選擇脅迫,警方也是人,他們也有家人,這就是他們最好的軟肋。


  強龍不壓地頭蛇,而醫院成為了一環節中必不可少的一環,專業的技術和每各種各樣的手術成為了這一行業的保障。


  一切發生的悄無聲息。


  人販子偽裝成平民,在警方的幫助下把好端端的平民然後轉至醫院,對外宣稱精神病患者。


  在這座城市,每有一兩個精神病患,似乎在這正常不過。或許不是一兩個,是幾十個?幾百個?但在這座城市,又誰會在乎這些呢?

  灰蒙的雨,一直下著。人們喜歡拿傘走在屋簷底下,灰蒙蒙的雨阻擋他們的視線,一切都渾然不知。


  即便是晴,陽光照進這座陰暗發臭的城市,太陽漸漸曬幹了地麵的水漬,發黴的味道進入了每一個人的鼻孔。


  交易最後很簡單,由人販派人把錢‘丟’在地上,幾個人負責看著然後光明正大的報警,販子會到局裏宣稱失主,堂而皇之的拿出一部分錢,贈予‘活雷鋒`,然後等一下失主會拿出一部分錢作為警方活動的獎金,盡管他們再三拒絕,卻也敵不過好心人的一廂情願。


  失主報警者和警方齊聚一堂,由相機的快門記錄下他們歡笑的瞬間。


  照片一式三份分給各位,上麵寫著時間,還有金額。


  不需要手術的人進入了手術室,拿走了別人的器官。需要手術的患者被家人拿錢懟了進來,白衣的惡魔看起來是那麽的親切。


  就在今,一切都變了。


  因為媽媽一晚上沒有回家,所以很擔心媽媽的安危的女孩,在早上走進的市中心,一切是那麽的荒誕滑稽。


  販子們看著每的‘醫學報告`上的照片沾沾自喜,但一個熟悉的孩子的照片卻又令他淚流成河。


  人販在心中想著:一切都是他們的錯,和我沒有什麽關係。是他們饑不擇食,是他們寡嫌廉恥,他們連孩子都不放過,都是他們的錯!

  於是乎,人販選擇了'報警`,負責善後的是局長。


  院長從驚嚇恢複了平靜,他輕輕歎了口氣坦然一笑。


  他一開始就想到了自己會是這個結果,在前行的道路上。


  誘惑令他放棄了謹慎的前行,快感刺激著他的每一個神經,他忘記了審判的降臨和公正。


  院長歎的一口氣,苦中做笑:“你還對我真好,讓我死的明明白白的。老實我都忘記了,我會有這一,你也早點收手吧。


  ”李新生板著臉沉默了一會:“不,我不能。”他的腦海中,湧現出了楊誌文被迫害的影子,聲音變的低沉:“因為我,不能。”


  黑色的袋子把院長套了個嚴嚴實實,然後被丟了後備箱中。


  老舊的警車停靠在醫院的門口,中年警官下車快步走到醫院。醫院內排隊長隊的人龍,令中年警官不知如何是好。他走到服務台,卻被告知急診室已滿。


  他撥通了局長的電話,他知道局長一定會有辦法的。


  一會兒,四個人抬著擔架來到了警車的旁邊,空蕩蕩的IU病房迎來的第一個患者。


  時間來到下午,病房內隻剩下楊誌文父子二人,護士們在門外嚴陣以待隨叫隨到。父親打開了落地窗簾,陽光密密麻麻的灑了進來充斥著這個房間,把白色沾染成金色。


  寬闊簡潔的房間放滿了各種各樣的儀器,用得上的和用不上的通通擺在床邊,各種各樣的線接在楊誌文的身上。


  儀器上的畫麵和聲音,持續而又平靜。


  李新生看著他熟睡的樣子,內心一陣平靜,他又想起了他剛遇著楊誌文的時候。金黃色的陽光撒在李新生的身上,暖暖的。


  其實對他來,楊誌文並不算他的養子,隻能算得上是一個弟弟,每次看見他李新生的眼睛中總是能放著光芒。


  一早上,李新生準備去警局報道,那是他第一上班。


  他憧憬了他以後的職業生活,打擊罪惡、迎娶白富美、受到人民的愛戴和景仰、改變這座城市!


  愉悅的心情化作動力蔓延至全身,眼神東張西望,像第一來到這座城市。


  就在這時,他在一間房子的牆角邊,發現了一個瑟瑟發抖打著瞌睡的子。


  他走了過去微笑著像個孩子的,和楊誌文打了招呼。


  或是第一次看見微笑,楊誌文對眼前這個0多歲的年輕人充滿了好感,他們攀談著又回到了李新生的家裏。


  那時楊誌文才發現,眼前這個大哥哥和自己一樣,都是個孤兒。


  李新生看到這個孩子,似乎是想起以前的時候。


  他突然彎下了腰,雙手搭在孩子的肩上,眼神緊看著對方,麵帶笑意口中振振有詞道:“想不想和大哥哥一樣?做一個警官!”


  楊誌文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剛接觸卻又聊的很開的大哥哥。


  “就是那個十分有正義感的,可以懲奸除惡、把所有的壞人全都繩之以法的那種。”李新生又適當的補充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的楊誌文,在心裏默默的想著。懲奸除惡、全部、繩之以法?母親的身影進入了他點腦海,李新生笑著看他的眼睛。楊誌文答到:“是的,我願意。”


  從這開始,他們兩個的關係亦兄亦父,總之關係很好。每當看到楊誌文睡著時,李新生他總會想起他的前女友,他們兩個太像了。


  陽光照在李新生上,他突然喃喃自語道:“一定要做一個懲奸除惡、為國為民的警官啊!”


  “是的,我會的!”楊誌文醒了過來,眼神看向李新生的眼睛,臉上充滿著自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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