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同伴

  [他們想把我埋起來,為什麽?]

  她有些疑惑。


  之前不是還要將她表麵磕一塊下來應付調查任務嗎?


  難道在前肢反被磕碎以後發現她的不平凡,想要獨吞這看起來挺有價值的她?

  顏挽有些淩亂。


  雖然一開始就發現了他倆的不同尋常,但顏挽還沒見過這麽接地氣,這麽貪婪的像是人類的邪神眷屬。


  正常的邪神眷屬應該是發現了珍貴的東西→搬回去→獻祭給邪神,這樣的流程才對。


  這個藏起來的操作猝不及防的秀了顏挽一臉。


  [埋……?]

  就在這時,一個微弱的像是從久遠的地方傳來的、搖搖欲墜的聲音響起。


  在眼前逐漸變的漆黑的時候,顏挽將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聽覺上麵,因此她清晰的聽到了這個聲音。


  是底下這個大家夥嗎?

  顏挽感覺這個聲音應該是被她碰瓷,撞擊了表麵的她底下的這個星球發出來的。


  [你是我的同伴嗎?]她試探著詢問。


  [你是我的同伴嗎?]大家夥並沒有回答,反而是慢慢悠悠的重複著顏挽剛剛說過的話。


  [嘿?]顏挽試探的打了聲招呼,得到了一個與她剛剛說的話完全一樣,連語調都完全一樣的複讀。


  [嘿?]

  就像是鸚鵡學舌一樣,顏挽沒有放棄,而是繼續嚐試與它交流。


  畢竟幼兒最開始學說話就是從模仿身邊人開始,將這個大家夥視作一個剛學說話的嬰幼兒,顏挽就能平常心對待了。


  [你好啊,我是麗婭,是你的同伴,從今天開始要在你身上住,之後多多關照哦。]

  顏挽正等待著它繼續模仿,卻忽然聽到一聲聲音清晰,邏輯通順的回答。


  [你好啊,但我不知道我是誰。]

  顏挽倏然一驚,瞪大了“眼睛”,她之前交流的那些“同伴”基本都是星球的聚合意識,它們沒有自我的概念,同時也隻有模糊的意誌。


  可眼前的這個,在它語句清晰的回答的那一刻,它自稱的那個“我”。


  完全代表了它有了具體的自我意識,能夠正常思考。


  這讓顏挽極其驚訝。


  就像是一個人類潛水,看見了海裏一隻巨大的章魚遊戈著,於是遊過去打了個招呼。


  她並沒有想要得到回應,這麽做也不過是一時興起。


  結果對麵的章魚突然違背常理,用人類的語言回答了你的招呼一樣荒唐又震撼。


  [你還在嗎?]

  [抱歉之前那樣戲耍了你,但我第一次碰見能交流的存在,有些太過喜悅。]

  顏挽的沉默讓大家夥誤會了什麽,它連忙解釋著。


  但說話時它一字一句之間停頓的不急不緩,透著一股慢條斯理的氣息。


  顏挽感覺它莫名的有些像塔耳塔洛斯會長。


  [你生氣了嗎?]

  隻在最後一句小心謹慎的試探中,它才稍顯忐忑。


  [你還懂的生氣是什麽嗎?]顏挽試探著問它。


  [之前我不能理解,但是看過其他無法與我交流的生物進行過生氣的舉動。]它誠實的回答。


  [那你現在懂了嗎?]顏挽注意到它說的是從前。


  [我依舊不太理解,但也許我知道生氣代表著什麽了,我也體驗到了……大概就是類似我現在這樣的狀態,但是稍微有些不同。]

  它遲疑了一下,然後又推倒了前麵的結論說[可是生氣好像又沒有這麽純粹,生氣本質上是因為被侵害所以本能進行反擊的回應嗎?]

  [那這是不是也是一種攻擊行為?表達憤怒以後讓惹怒者精神上衰弱的一種攻擊?也不對,好像這個精神衰弱叫害怕?]

  [害怕?我記得這也是同生氣是同種性質的狀態,這些狀態會相互關聯?]

  [好難理解。]

  它的話語連串的冒出來,讓顏挽幾乎沒有插話的空餘,直到他最後一句話說完,顏挽才再次開口,[你想的過於複雜了。]

  [我想的過於複雜了?]它不解的重複顏挽的話。


  [對,就像是樹需要授粉才會會開花結果,動物需要一公一母才能繁衍後代,情緒也是生物交互的時候產生的一種結果。]顏挽嚐試給它解釋,[隻不過這個果實特殊在沒有實體。]

  [所以這是一個果子嗎?]它說。


  顏挽聽它這樣回答就知道它沒有聽懂,她很想繼續解釋,但她也不知道該怎麽給一個星球意識解釋生物的情緒是什麽東西。


  最後她隻好放棄的回答[是……吧?]

  顏挽猶豫不定的回答它並沒有深究到底,而是十分善解人意的轉移話題。


  [你要定居在我身上嗎?]

  [呃……隻是短暫住一段時間,我之後會再次離開。]顏挽否認了。


  她感覺這個居住的話題有點新鮮又有點奇怪的感覺。


  [離開?你要如何離開?我能跟著你一起走嗎?]它急切的追問,在這一刻它突然有了很劇烈明顯的情緒波動。


  [你想要跟我一起離開嗎?]顏挽有點奇怪,它們不過是初遇見,應該也沒有什麽很深的交情吧?

  不過她想起它之前說過的,她是它第一個可以交流的對象。


  可能也有這點原因的影響?

  [對,你不是說你是我的同伴嗎?那我們不應該分開。]

  [你對同伴的含義可能有什麽誤解……]顏挽不覺得同伴就該始終待在一起,[不過我會嚐試著帶你離開。]

  它高興的說[太好了!],然後又轉換了語氣,有些疑惑的問[那同伴的含義到底是什麽?你可以為我解釋嗎?]

  [同伴是同行者,但也不代表著會永遠一起行走,你最好要有這個心理準備。]

  顏挽為他解釋,然後又勸誡了一句[沒有什麽存在可以永恒,自然也沒有什麽同伴永遠不會分離。]

  [但我已經存在了很久了,至今也沒有要消亡的征兆,我仍舊可以存在很久。]它平鋪直敘一個事實。


  [隻要你願意,我可以陪伴你直到你消亡湮滅的最後一刻,而後再將你殘留的一切埋在我的體內。]

  [這樣我就算是與你同行了一生。]

  [這難道不是永恒的同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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