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長了本事
小白本想著僵便僵一晚上罷,亦好過他獨去睡那湖邊。
可不想不過一會,她便獨自赴了夢鄉,且這覺一夜香甜,直到天明。
隻是第二早起身之聲,太玄竟是不見了身影!
這些時日他終日宿在房中,何曾出過木門?
莫不是……
怕是魔族之人尋了來,小白急急趿鞋而出,卻險些與從外歸來的太玄撞了滿懷。
“你去哪了?”小白連忙打量了他周身,確認道:“身上沒事罷?”
太玄忍了兩聲咳,回道:“無事,我已大好,便四下走走。”
小白細辨了他神色,見確是無礙,剛要放下心來,卻聽他又道:“我尋了一條路出去,稍晚我去探探,亦采辦些家中所需。”
小白一怔,回道:“過些時日罷,待你身上好些,我隨你一同去。”
太玄卻搖了頭道:“我一人腳程快些,約莫到就近的城鎮,往返不過兩日。且現下凡是城中,必定貼了你我的畫像,我獨身尚可掩飾,兩人去亦為不便。”
小白皺了眉,斷然回絕道:“那便不去了,有雞吃雞,無雞吃菜,家中餘存,亦夠些時日的。”
太玄卻堅持道:“今年為寒冬,你又怕冷,自是要準備一些物件的。”
而後似是板上釘了釘般,他再不欲多言,側了身越過了她回房翻找東西。
小白怎麽想怎麽不放心,見他既堅持要去,便亦纏著他要求同去。
可近來甚好說話的人,卻隻於這一件上不肯讓步。
最後許是被纏的煩了,隻是打發她道:“你不是說要同我過節?餃子可會包了?下房裏有磨,你不若留在家裏包了餃子等我罷!”
他這一提醒小白方才想起這茬來,後來又想太玄作為國師如何了得,便是於她麵前亦是斬殺無數,那齊腰而斷露了腸子出來的慘人,她尚還記憶猶新。
如此,在她再三與太玄確認了他定不會扔下她一人不回來後,她方才放了行。
而後,小白於家裏愁眉苦臉地想著這餃子倒是如何去包?
太玄說了下房裏有磨,莫不是將那米投到磨裏磨了麵來包?
就在她正滿麵愁容之時,意料之外卻情理之中的人卻降在了她麵前。
自是不放心的天蓬,趁了宴席間隙偷偷下凡來探。
見了他,小白亦忘了往昔恩怨,隻同見了親人般拉住他急切道:“你可下來了!”
見她這般,天蓬情難自禁地退了兩步,然卻礙於自己袖子在人手中攥著,隻得問道:“可是又出甚麽事了?”
他這一問,小白又想起了於那井中的孤苦,自是揪著他好一頓數落。
待她說明了前因後果之後,天蓬亦安慰她道:“你亦無須這般憂心,萬般皆有因果,大帝受了這傷,隻能說是他該承之難,與你亦沒多大關係。”
不想聽他去講甚麽大道理,時間有限,小白隻將眼前的難題拋給了他,令他為自己解決。
否則,便亦不要想回甚麽天庭了。
天蓬聽了,幾分古怪問道:“我隻令你纏住大帝,亦未叫你這般……熱絡?”
小白瞪了他一眼,振振有詞道:“我可不像你,堂堂的天蓬元帥,怎般的了得威風。我隻一微弱小妖,雖不願,然亦是受累見罪於大帝。如此,自該在他回返之前好好表現才是。”
天蓬聽了亦覺正常,便未再多問,而後又道:“你若說同他少時那般包了餃子,怕是要問他娘親是如何包的了。”
小白聽了甚是鄙夷之態,嫌棄道:“你若不想幫便直說,扯什麽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找他娘親?他娘親早便魂歸地府,死……”
她一頓,天蓬點頭笑道:“自是你想的那般,你亦無須著急,我先去尋了大帝,確保他無礙便替你去地府提人。”
小白亦無他法,隻得催他快些。
而後待天蓬拘了個婦人模樣的陰魂過來之時,他身邊亦是隨了個意想不到之人。
小白正坐在桌前磨了一地的米,頭臉身上蹭的哪處都是,見了天蓬身後的人愣了一下,隨即跳起了身幾步奔上前高興地喚道:“大白!”
白無常依就是一副白衣白帽,任她上去捉了自己袖子,眯了眼睛和氣笑道:“小白別來無恙啊?”
“無恙、無恙!”小白嘻嘻笑著,確是由內到外的高興,而後又問他:“你怎地來了?”
白無常依就是一派高深姿態,撚了綬帶拿了派道:“元帥特去提了我地府的魂,說是要幫你的忙,我身為地府無常,自是要來看看的。”
然一旁的天蓬卻戳穿他道:“他聽聞有的熱鬧可看,自是來湊熱鬧的。”
白無常一聲輕咳,打量了木屋周遭,又看向小白似笑非笑道:“多日未見,小白竟是長了不少本事,竟然都敢打天尊的主意?”
小白先是瞪了天蓬一眼,而後故作苦惱道:“大白你有所不知,我亦是被奸人所害,身不由己啊、身不由己!”
白無常慢條斯理地請教了句:“你這一咬牙,我倒是未聽清,你所說的可是奸人亦或是賤人?”
這回輪到天蓬輕咳了咳,打斷他們道:“大帝說不上甚麽時候回來,還是正事要緊……”
“你說的都是一回事、一個人,沒差。”小白笑的歡快,隨即去看那婦人陰魂。
從麵目上倒是找不出她與太玄相似之處,不過本就是借了她的肚腹,臨盆之時投了元神出世而已,本就關係不大,不像亦是自然。
隨後她問了太玄少時過年慣吃的餃子花樣,那婦人先是略有迷茫,後才開口說道:“我兒……”
“你兒?”
白無常似笑非笑地問了這麽一句,那婦人連忙改口道:“大人素來喜食三鮮餡料,將蝦仁、肉餡同扁菜和到一處包的餃子。”
小白借機問那天蓬:“她怎地到現下都未投胎,且照旁的陰魂略顯呆愣些。”
天蓬輕聲回道:“大帝投胎本就是秘事,自是待他身後,這些人方才投胎。許便是在地府單獨拘了這麽些年,有些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