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吃酒狎妓
那青年收了銳氣,站在一旁不再言語,倒似是對這男人十分信服、唯命是從。
隨即那被稱為簡大人的,一副公事公辦的派頭道:“我得了密報,說此地有他國密探聚頭。現特奉聖上旨意,徹查萬花樓。”
他這話一出,眾人皆驚。隨即他大手一揮,毫不留情的厲聲道:“搜!”
這一聲令下,那群配著刀看上去凶神惡煞之人,便一擁而上押散開聚集的眾人,開始一一排查。
小白被撞了開來,站不穩的退了兩步,卻突然被人由身後扶住。轉頭一看,尉遲遊已站到了她身後。
那方搜查的大喝一聲,令男人女人分開來站,看小白未動,隨即氣勢洶洶奔她而來。尉遲遊長臂一伸,將她給擋在了身後。
那人直接拔了刀直指過來硬聲道:“簡大人有令,凡有不從者,一律當作叛黨處置!你可是要違抗旨意?”
那尉遲遊不避不讓地站在小白身前,毫不卑亢地朗聲回道:“為官者,若不分青紅皂白,與惡匪何異?”
他這一句倒引得那簡大人看了過來,他幾步上前走到二人麵前,上下掃視了尉遲遊,說道:“是你?”
“是我,大人今日似是於殿上見過。”
尉遲遊這話一出,便連小白都大為佩服。那殿上那般多的人,便是她於那屏風後坐了月餘,亦是分不清那一幹同衣同帽,長的亦差不多的人倒是有何區別。
他隻今日站了那麽一會,便就能分曉出這姓簡的來?
這姓簡的倒是未理他套近乎般的言詞,隻是依了他的話,正色道:“為民者,尚不能以國為重,與霸徒又有何別?”
兩人皆毫不避讓的對視,就在這僵持之下又一聲清聲喚道:“簡大人。”
那姓簡的回了頭,小白亦隨他看去,卻見太玄身邊常隨常洪站在了那處,身後隨了一頂兩人小轎。
他客氣的對那簡大人行了禮,而後幾步上前湊到他近前低聲說了甚麽。
小白凝神去聽,然這萬花樓人員嘈雜,卻並不聽得如何真切,隻隱約聽到他提了國師爺及神女之名。
那姓簡的亦向她看來,她隻得略挺了胸脯以顯示自己的身份。隨後他似是略作遲疑,倒是令她雖常洪上了轎。
小白臨坐上轎之時,還特問了常洪一句:“可是國師爺令你來接我的?”
他隻是中規中矩的回了兩個字:“自是。”便為她掀了簾。
小白回了頭看向尉遲遊,想叫他與自己同行,他卻隻微的一笑回道:“無妨,簡大人公正嚴明,我便等等亦無妨。”
如此,眾人皆看著她,她亦不好令常洪久等,便隻得扭頭上了轎。
這一路回了國相府皆無話,隻是她下了轎,常洪便令那抬轎的下去歇息了。他自己亦是施禮示意便要轉身下去,卻又被小白叫了住,開口問道:“國師爺呢?”
常洪看了看天色,簡單答道:“約是已睡下了。”
“啊……”小白扭了袖口略作遲疑,又問道:“他沒說甚麽?”
“國師爺隻令小的接回神女,旁的倒是未說。”
常洪隻得這一句,倒是令她不知再問何為好了,隻得揮手令他下去,自己亦是沒精打采的回了房。
夜裏睡得亦不算好,總怕這太玄秋後算賬,回頭再找她的麻煩。翻來覆去的幾番糾結,隻暗歎,她現下終是明了幾分天蓬的心境了。
他當初為何寧可大帝罵上幾句,亦不想他甚麽都不說,便隻將自己當股氣了!
便這般猜想糾結著,小白不過自覺眯了眯眼,天邊便已微白。在床上磨蹭了一會,她垂頭喪氣的起了身,亦不用那侍女們過來服侍梳洗,隻自己收整妥當。
看時辰尚早,她便摸去了小廚房,先是自己鼓搗了一會,雖不至於將個廚房給點著的地步罷,然亦可以說是一事無成。
沒辦法,她於旁的吃食還好,尤其是一道紅燒豬蹄做的是極好的。隻是這糕點……她卻是試都未試過的。
無奈,隻得將那住在院裏的廚娘給揪了起來,央著她做了一道栗子糕。她於旁邊看著,倒亦算是半點功勞罷!
之後隨意的吃了口吃食,她便懷揣著那栗子糕早早的出了門。雖自覺並沒犯多大的錯事,然仍是想著去尋太玄說些好聽的回轉一二。
屆時親手遞上這熱騰新鮮的栗子糕,便說自己起早做的,他即便不喜,吃上那麽一塊半塊的,嘴裏甜了,許心裏亦便就不怪她了。
隻是,待她到了門口,卻沒有每日都等在那裏的馬車,便隻有一頂小轎等著她。
她不解的問道:“國師爺呢?”
一旁的下人隻是回複道:“國師爺早已進宮了。”
這是……連見都不想見她了?
小白無奈,隻得自己上了轎。這是自她來得人間做了這神女,頭一次自己坐了轎子進宮。
她坐在昏暗的轎中,未去掀那簾子透些光亮進來,隻任自己的臉隱於暗中。
從懷裏掏出了個小包,那糕被她揣在懷裏尚且還熱著,她撚了一塊送到嘴裏嚐了嚐,淡淡的栗子和桂花香觸碰著她的味蕾。
“沒口福的人……”她低低的歎道,隨著那轎子晃晃悠悠行向每日皆去的地方。
待她向往常一般進了大殿,因是從大殿後門摸了進去,故而並未引得何人注意一二。她剛要於屏風後坐下,想了想卻又特意向前繞了繞。
隻是她鼓著胸口從那太玄麵前經過,他卻目不斜視地看亦未看她。她頓了頓,輕咳了咳,可那大臣都有向她看過來的,太玄卻隻做不知。
這時內官一聲宣唱,皇帝都已經進了殿,她亦隻好溜回了屏風後麵。
暗想著,你不令我跟這大殿上吃食,我就偏吃!這栗子糕做的香甜軟糯的,我就坐在你身後吃,看你一向耳聰目明的能奈我何?
隻是她這糕還未吃上,便被那姓簡的大臣給參了一本!
那簡大人肅目朗聲道:“妲姬身為神女,不思國之根本,不懂憂民之憂、患民之患,竟學人去風月之地吃酒狎妓。於國於民,皆不成體統,萬望聖上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