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芸香陵香
之後雖有些事端，然皆算不得甚大事。太玄派人將花車保護的很好，雖半路有人衝撞，然亦都不動聲色地處理了。
便是那不知埋於何處的火藥，有天蓬在，自是未鬧出甚聲響來。
待小白繞城而行，一路遊到西郊林苑，人已是笑得癡傻、站的僵硬了。好在那祭天舞有人替她去跳，不然她真怕自己擺弄下腿腳再折了下去！
直到都忙完，她再回國相府已是夜裏。拖著困乏的身體，她便同個遊魂般晃悠回自己的房間，亦不想著討要甚吃食了，隻一頭栽在床上便想睡去。
一旁的婢女見了連忙提醒道：“神女大人，還未寬衣……”
小白無力地抬起一隻疲軟的手搖了搖，又晃了晃，示意讓她下去。
可那婢女仍是盡職盡責地跪在床邊，微晃著她勸說道：“您還是起來梳洗一下罷，累了一天人亦會舒適一些。”
小白埋著頭蹙著眉，便同驅趕蠅蟲般不耐地揮手趕她，然這大蠅蟲卻還嗡嗡不斷地說著甚麽。她憤而起身，正要斥責兩句，門外正有個端了托盤的婢女走了進來。
她眯著眼睛抽動了鼻子，不自覺問道：“甚麽東西？好香……”
那婢女彎膝行禮，笑了笑回道：“國師爺說了，神女餓了一天，令煮了碗麵過來，神女還是吃兩口再睡罷？”
那麵碗被擺在了她麵前，不過她平常最討厭吃的煮麵，然上麵卻淋了香氣撲鼻的肉鹵，隻看上一眼便覺食欲大開。
小白亦不與她客道，隻接了碗便要食用，卻又被那婢女攔了住笑道：“神女這一身禮服，即便弄不髒，然亦不舒適，還是換了衣服再吃罷！”
小白不耐，然碗都被她端走了，亦隻好聽她的先換了衣服。
而後換了常服，簡單洗漱過後去了一身不便的裝束，小白一掃困乏，端了那麵便坐在桌邊吃了起來。
待將那一碗麵食淨，便連些湯汁都未留下，她方才打了嗝抹了嘴，幾分滿意地癱在桌邊。
這時方才有心情去觀那婢女，看她手腳麻利地收了碗為她添了茶，不禁問道：“你叫甚麽啊？自小便在這國相府麽？”
那婢女見她問了，溫婉一笑道：“奴婢陵香，蒙國師爺抬舉，自幼得以隨侍其側。”
“陵香？”小白想了想，甚感有趣道：“之前有個叫芸香的，現在又來了個陵香，你們姑娘家家的都喜取名帶香麽？”
然那婢女卻說道：“我是有個姐姐叫芸香，其時於神女府任職。”
小白一愣，竟未想到她二人竟是姐妹。隨後想到那芸香……許是已送到了甚麽圍場去了罷？她雖不知是何地，但想來即便不是甚苦寒之地，然亦不會是好差事便是了。
後一想她姐姐被送走亦是因了自己，便略帶了幾分愧意道：“你姐姐現今……”
她還未想好如何安慰一番，不想那陵香卻是說道：“我姐姐現今亦回國相府了，神女大人若是想要她來服侍，我便與國師爺說一聲？”
小白聽了倒是著實一愣，那日她明明親耳聽得太玄發配了神女府的一幹人等，便是那芸香為她們求情，亦是不得了‘你尚擔不起’幾字。
隻如今不過幾日，她竟又由那甚圍場之地回了國相府？
不管是以前的大帝，還是現今的太玄，實不像是會如此食言之人。
亦或是說，那芸香於他……
陵香是見她默不作聲似在思量，亦未多話，隻是站於原地耐心等待。
而後她房裏的婢女已經鋪好了床，走上前來詢問她是否現下便休息，可燃甚麽香。
小白從怔愣裏回了神，隨口應道：“不用了……我瞧你們國師爺那處燃的香便很好。”
陵香聽了立時說道：“那奴婢現下便去為神女取上一些。”
小白亦未拒絕，隻托著腮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隨即問了身邊的婢女道：“這陵香與她姐姐自幼便隨侍在你們國師爺身邊？”
那婢女看她有幾分談興，便一邊為她換了茶一邊說道：“奴婢亦不知道的如何清楚，隻是……”
“隻是如何？”
“隻是聽說，他姐妹是國師爺少時家裏的遠親。當初本為來此投奔國師爺，卻不想國師爺家中適逢大難，後來亦是一番波折方才找到了國師爺。”
小白聽了不語，半響隻是叨咕了一句：“如此亦是難怪……”
想那太玄冷心冷情，然應了天蓬一句，若是有人於他困頓之時，真心地待他好，他亦是感念舊情的。
如此，即便食言，亦是留下了那芸香罷？
隨即她便不再想，隻起了身說先去睡下，待那陵香若取了香來便替她隨意燃上一些便好。
婢女應了，服侍著她躺了下來。
她躺在床上，亦不知想著甚麽，半響再無聲息，隨後亦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隻是本想經了這一番忙碌，次日無論如何亦該饒過了她，令她飽睡一覺才是。可不想又是一大早，天還未亮，她便被折騰起來。
縱是小白一向性軟，此時亦難免生了幾分火氣，直蹬腿踢了那拿來要為她換的衣衫，不悅道：“我說你們沒完了是罷？即便要令我練舞，亦隔上一日啊……”
說罷她便要翻身躺了回去，可那群婢女卻又不依不饒地拉回了她，為首的拿了巾帕來為她擦臉，她躲了躲卻被糊了滿臉，硬生生被她擦出了幾分清醒。
那婢女笑道：“我的神女大人，該起了，勿誤了上朝的時辰。”
小白瞪著她，皺了眉道：“不是罷，你家國師上朝還要我換了衣裳去送？”
那婢女捂了嘴笑，隻是道：“即便不送國師爺，神女亦是要上朝的啊！”
小白一臉茫然，不確定的重複道：“你說我亦要上朝？”
待那婢女肯定地回複了她，她更是蹙緊了眉駁斥道：“一個女人上甚麽朝上朝！？”
另一個婢女亦是捂嘴笑笑，隨即拉開了她的衣衫要為她換衣，口中還幾分嬉笑道：“您是個女人，然您亦是神女啊，楚瑜國神女自是要上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