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招蜂引蝶
還未想好倒是回去補上一覺,還是趁諸位老師不備,跑出去摸條魚補上一補。
畢竟這太和宮能見著的都是不用喘氣不吃五穀的神仙,自她來了,莫說吃些雞鴨魚肉,能吃的除了桃花女做過的糕點,便隻是一顆顆送來的藥丸了。
許是看她根基差,桃花女送來的丹藥那是一顆比一顆要大,直噎的小白白眼直翻幹嘔不出。那藥丸亦不知是甚麽做的,隻吃上一顆,莫說唇齒,便是打個嗝那都是濃鬱的藥丸子味!
莫說再吃些旁的,便是口水都不欲再多喝了。
故而,當她聞到陣陣烤雞香氣之時,還以為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念,惦念過多魔怔了不成?
可這一推門進了屋,見了個許些時日未見的人,再加上那桌上擺著的香噴吃食,方才知了確不是自己出了幻覺。
她將視線由那桌上移開,看向一旁站著的人,咽了口口水故作淡定說道:“喲,今日天蓬元帥怎地有空來我這來呀?”
那天蓬賠了笑,示意她於桌前坐下,予她倒了酒賠禮道:“那日我因事耽擱了,險些誤了小白性命。不過好在大帝及時趕到,未釀成大禍,還望澤蘭姑娘原諒則個。”
小白睨了他一眼,作了幾分姿態道:“哎!我與元帥地位天差地別,又哪裏談得上我來原諒元帥?不敢當、不敢當。”
天蓬將她將酒杯退了開,幹脆又撕了隻雞腿放到了她麵前的碗裏,“小白說這話就與我見外了不是?說來我們之前一直玩的頗好,亦不至因這一樁錯事毀了我二人交情不是?”
小白亦來了太和宮有些時日,近來見的人多了,自是知元帥之地位幾何。故而他一個元帥予自己做低伏小賠不是,何況他本沒有義務救自己,小白不過是予他逗上兩句。
故而她現下亦不再拿捏,直奪了那雞腿塞到嘴裏咬了一口,頓時許未嚐過的香味充斥於口腹之中,直令她感動的不能自己。
這天蓬是好人啊好人,知己啊知己!
雖誇大了些,但小白現下的心情確實想跪下跟他結個拜先。
那天蓬一邊殷勤地為她布了菜,一邊閑聊般隨口問道:“這幾日可見了大帝?”
小白搖頭,扔了那雞腿骨,又撕下一條腿遞到了天蓬碗裏,才又撕了個翅膀塞到嘴裏,嘟囔道:“一起吃啊!”
那天蓬又將雞腿夾回了小白碗裏,這才引得小白看了他一眼。隻聽他又道:“大帝已幾日未理我了……”
小白吐了骨頭,百忙之中回道:“許是忙罷!”
天蓬卻是一歎道:“大帝既將你交與我,那日……是我失職在先,可我寧願大帝將我招到麵前罵上兩句,亦好過如此不聞不睬的。”
小白瞥了他一眼,對他如此特殊的喜好表示靜默,不挨罵還不好啊?
“唉,你那算甚麽,我這幾日過的才是悲慘!”小白為他倒了杯酒,示意他舉杯痛飲。
天蓬與她碰了杯,飲了酒後才問道:“這幾日你這玄澤軒人來人往,怎至於就悲慘了?”
小白於兩人的杯中另倒了酒才搖頭歎息道:“正是人來人往方才悲慘,唉,不提也罷、不提也罷!來,喝酒、吃肉,莫誤了今日這大好的日子!”
她難得才偷了半日閑,又趕巧天蓬送了酒菜過來,怎能辜負?
隻是那一杯接一杯的酒下了肚,小白慣喝了凡間的酒,於她說來雖有些滋味然後勁卻是不大的。可這天蓬帶來的酒,亦不知是年歲久了,還是神仙喝的大抵如此。
不過空了兩壺,小白再看那天蓬,便已有了重影。
她自己晃了晃身,卻埋怨天蓬道:“喝酒便好好喝,你晃甚麽晃?”
天蓬看她如此,放下那酒杯不禁失笑道:“不過幾杯酒便至如此?”
小白點了點頭應道:“你這酒量確是小了些。”
天蓬頓時幾分無語,揮了揮袖收了那桌麵狼藉,扶了她手臂道:“得,你還是躺下歇歇,緩緩酒罷!”
“誰知你的酒量竟這般的淺,若是被大帝知曉,怕又是被記下了一樁。”他說著將小白扶到她的床榻前,將她丟在了床上,蒙頭蓋上了被子。
小白隻覺一陣天翻地覆,在被裏扭動了一番驚詫道:“哎,這天怎地黑了?”
“天黑了便睡罷!”天蓬不過隨口應了句,見她半響再無聲息,便為她放下了床幔先行離開。
“嘿嘿。”天蓬走後,從那床榻之上被子之間探出來一隻手臂,四下摸索了下。隨即露出個小腦袋來,眯著眼睛扭著頭四下看了看。
她四肢著床,從那裹在身上的被子裏慢慢地爬了出來。臨脫身之時還被那被子給絆了腳,抖了幾抖才掙了出來。
她又嘿嘿一笑,眯了眼打量了四周,幾分迷蒙笑道:“還騙我天黑,要我睡覺?我信你才怪!”
小白搖搖晃晃地起身,卻一腳踩空險些跌到地上。她不穩地定住身形,於迷蒙中似是看到了一隻淺藍色的蝴蝶,撲閃著透明的翅膀從窗口飛了出去。
“哎?你別走啊倒是……”她跟著從窗子跌了出去,抬著著手臂,不穩地指著前方,一路向外走去。
她追那蝴蝶亦不隻是看著好看,她隻是突然想起自己甚多夥伴,倒是沒有一個喚作小藍的。
這蝴蝶輕薄無肉,烤來吃自是沒甚滋味的。然若是追回來與她作伴,待那周公考校之時,亦有個伴不是。許她有個同窗,那些連名字都未太搞清的人,許便亦不會那般為難她一人了。
隻是她吃了酒,腳下輕浮分不大清方向,那蝴蝶卻是撲閃著翅膀飛的輕巧。不過轉了個彎,她便失了那蝶蹤影。
“小藍、小藍……哪去了呀?”她貼著牆貓著腰,生怕招來人般,隻將隻手擋在嘴邊自認小聲的叫喚著。
隻是她那喚聲卻引得過往仆從不住地瞄著她那方,甚是不解地又見她同隻壁虎般貼到了牆上。
而後被她那喚聲引來的男人負手而立,靜默地站了站,才問身邊的人:“倒是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