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身處絕地
小妖萬萬不曾想過,竟會於這龍虎山的無蚊村中,見了那上京樓家的樓小安!
是了,眼前的年輕婦人一身布衣,最簡單不過的尋常村裏婦人打扮,然確是那當日大肚懷魔的樓小安無疑!
小妖的神色一時有些微妙,然未待她吐出問候故人之語,她身後的小師弟已是一聲大喝:“二表嬸快跑!”
緊隨其聲的,是一道帶了風的桃木劍,迎著小妖急急劈來!
小妖不過一閃身,躲過了他劈來的劍,又隨手一劈,將他那劍給打在了地上,捏住他的衣領將人提到近前,斥道:
“我從不說虛話,你無蚊村滅頂之災已至近前。你若不信我,便另你一家老小與你陪葬罷!”
她說罷一使力將那小師弟丟在了地上,轉過頭看向身後之人又道:“樓小安,你是知我的。當日若非是我,想你亦無命站到這裏了。你且說,我說的話,你信與不信?”
小師弟跌在了地上,還派自不明所以問道:“樓小安是誰?你為何這般喚我二表嫂?”
兩人都未理她,隻那樓小安略作躊躇,而後堅定問道:“你要我做甚麽?”
“好!”小妖應了一聲,又命她將村裏所有人家集到一處,與她進後山,進山洞!
說來這樓小安隱姓埋名,嫁到了這無蚊村,本亦是默默無名一小婦人。然半年前龍虎山發大水,無蚊村處於下遊,旁的地方還好說一些,隻是這處一旦發難,怕是無一家能夠幸免。
當時還是她提前探察到了不對,費了多般口舌,帶領全村人避過了這一劫。
故而現下她於這無蚊村,亦是有幾分聲望的。故而小妖令她隻帶人不帶物,除了一家老小旁的甚都不帶,如此不過一時半刻她便集齊了村裏餘下婦孺老人。
小妖知曉村裏壯漢都去了山外開地,便亦未說些旁的,隻引得樓小安帶著餘下眾人急急奔到了那處山洞。
到了地方她亦是看到了自己留下的一角衣衫,方才認出此地。然摸索了半天亦未尋出半死門路,又隔著那山壁喚了半天範成,然亦未得動靜。
直到她身後那些與她同來的人都漸漸有了疑惑,開始交頭接耳起來,更有甚的直問了樓小安這姑娘大半夜的,倒是在折騰甚麽?
小妖敲著山壁不斷嘶喊著,喊的她都有了些絕望,想著那範成不會是不信她所言,在這山洞裏麵提前自我了斷了罷?
如此他死了尚不說甚麽,她自己和餘下這些人又如何呢……
今夜有節慶本就勞累,又被她折騰地來了這麽一處,那人群裏有睡不醒的小兒早便哭了起來,一時怨聲載道之聲更起,有的更是直接抱了孩子罵罵咧咧地就要回家。
樓小安亦是攙扶著她那病中的丈夫,蹙著眉喚道:“阿珂……姑娘,這倒是為何啊?”
小妖站在原地直跺腳,這時遠處突然黑壓壓一片壓了過來,便同遮天蔽日般地擋了正空月明,那天上無數的黑影伴隨著陣陣滲人吼叫由遠及近而來。
有那眼力尖的,早是一聲尖叫跌坐在了地上,本要走的幾人更是紛紛推嚷退了回來,你踩我一腳我絆你一下的,好不熱鬧。
就在這時,小妖身後一聲異響傳來,隨即淡淡暈黃的光照在了小妖身後,將她長長的影子拖到了黑暗裏。
小妖一怔,立時回身喚道:“快、快!要想活命的快逃進洞裏來!”
她這一喊不要緊,本就看到了那山壁開了處門路正怔愣的眾人,倏地爭搶恐後地擠了過去,便是那小妖亦被擠到了一邊。
這眾人你擠我我推你的,反而不易進入。小妖見了,連忙製止道:“一個個進,別擠了!”
奈何這人慌亂之中根本聽不進旁的話去,場麵仍是一度失控。那露出來的縫隙本就狹小,僅能容納一人通過,這樣一來,怕是那魔都近了前,這路人倒還是在門外推撞罷!
小妖一躍而起,跳到了那山壁之上,雙腿卡住縫隙頂住身,彎腰向下隨手抓過一婦人手中的孩子,用手臂將她給悠進了洞內。
如此反複幾次,那樓小安亦是於洞外呼喝,這眾人方才有了些章法,魚貫而入的進了洞穴。
直到那沉重的壁門被從裏帶了上,小妖方才舒緩了口氣,看向一旁的範成笑道:“我還當你等不及了呢!”
範成未回她那笑,亦是仿若現下對甚麽都不在意了般,隻是派自地回了身向後走去,嘴裏平淡道:“你如此作為,不過是為他們拖得一時片刻。這處壁洞,擋不住他們太久的。”
小妖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急的直跺腳,卻見他一盤腿坐在了地上,而他身旁的範澤確是雙目緊閉的躺在那裏,不辨生死。
小妖一時頓了下,倒不知她離去這一會這洞裏倒是如何了?又覷了那範成臉色,沒敢多問,隻挑了重點說道:“對了,這洞裏不是有那獅獸麽,咱們姑且躲入旁室,讓它來對那些魔!”
範成不理她,她亦漸覺不對。說來他們這麽一大幫子人闖了進來,那獅獸如何亦該吼上兩嗓子才是啊!怎地會……半絲聲息全無……
她幾步推開了站在麵前的人,竄進了那小洞旁邊的耳室,卻見那本該雄赳氣昂的雄獅,眼下便如睡定的小兒般,趴在了自己爪上動亦不動。
浮清山有妖,名曰小白,膽怯好食、好事且慫,於妖中甚是微小。
然,上古有神獸,名曰白澤,乃祥瑞之兆吉祥之獸,因常令人逢凶化吉遇難呈祥而在神族尊崇頗高。白澤初出為獸即曉人語,通萬物之情,曉天下萬物狀貌。白澤一族知曉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驅除的法術,且白澤族人元神精血乃至毛發皆可用來壓製邪祟,故數萬年前神魔大戰之時,白澤一族以身殉葬。
白澤王君號稱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通過去,曉未來。故在那次神魔大戰之前,白澤族的王後將自己肚中尚未出世的女嬰元神提出,托於神草澤蘭之上,以期日後得番機緣造化,給白澤一族留下絲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