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荒野農舍
進屋前她偷了一戶人家晾曬在外麵的一件尋常布衣,穿在自己身上都收整妥當才推門進了去。
齊豫顯是先跟主家打好招呼了,那家女主人見了她倒未如何驚異,還頗為熱情的下廚為她煮了麵。
小妖先同人家道了謝,而後才進了小屋探了姐姐與那齊豫,見姐姐隻坐在床邊握著那齊豫的手,不住的用帕子給他擦著額上的汗。
而那齊豫顯是因傷發了高燒,此時躺在床上已全無意識,想來之前亦隻是派自苦撐著。
小妖探了眼,對周思玉說道:“姐姐,你去打盆水來,為他擦一擦許是會好得多。”
周思玉聽了哪會不從,連忙撩了簾子出去尋那主家嫂子打水。
小妖坐在了床邊亦不拖遝,隻取了那齊豫的刀一咬牙劃了手,握著拳滴著血湊到了那齊豫唇邊。
這時身後噹一聲響,卻是那周思玉打了水過來卻似是絆了一下,木盆扔在了地上直打轉,水亦灑了一地。
小妖立時收了手回身看她,卻見那周思玉似是還有些呆愣的蹲下身去拾那盆。
小妖立時關切道:“姐姐沒事吧?”
周思玉搖了搖頭,端了盆出去另打了水。這農家房不大,出了小屋便是灶台,不遠處便就是水缸。
周思玉很快又打了盆水回來,近了床邊挽了袖子親為那齊豫擦洗。
小妖見此亦未再多說,隻出了門去吃那小婦人給煮的麵,吃麵的時候她又問了那年輕婦人家中可有何人。
那婦人道本是隨丈夫嫁到這處的,現今夫君在山裏打獵,便隻留了她一人在家。
小妖聽了默默的喝了口麵湯,想這凡人的心是真夠大的,她那夫君亦未教她,獨身之時勿要留些不明來曆之人?
她又吸了口麵又問道:“這附近住家可有與你交好的?”
“這附近人家少,都較好相處,鄰裏有甚事喚一聲便可相幫。”那少婦倒是沒甚心思的答了。
小妖聽了點點頭,又看到她家門口擺了些幹草,便順勢問道:“你這草是何草,哪尋來的?”
那小嫂子看了一眼笑道:“喲,這草倒沒甚名字,不過後麵山裏頭有一些,說是燒了可避蚊蟲,便家家戶戶都備了一些。”
小妖又點了點頭,吃了幾口麵擦了擦嘴,對她說道:“天不早了,你去尋個住處罷!今兒夜裏不管聽到甚麽都不要出門,明兒一早我們自會離開。”
“這……”那小嫂子聽得一怔,倒是不太明白她這反客為主的倒是何道理。
小妖不欲與她多說,亦曉得即便說了她多半亦是不大明了。
想了想四下看了看,而後清了嗓子壓低聲音說道:“你且湊過來。”
那婦人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半響不解的湊過臉來。
小妖神秘兮兮的說道:“小嫂子你人不錯,我亦吃了你的飯,眼下便不瞞你予你直說了。”
那婦人點了點頭應道:“有何事你但說無妨。”
“我本是修仙的仙子,現今正在曆劫,於此處看到了不該看的,本不欲多說。”她窺了眼那婦人臉色,見她被自己帶的亦有了幾分緊張之色。
又故弄玄虛低聲問道:“你住在這多年,可有覺這房子有何不妥之處?”
“未有不妥啊!”那婦人煞是不解的回視著她。
小妖搖了搖頭道:“不然,你這是心不誠啊!可是你不信於我?須知,我告了你我的身份,本就是有泄於天機之事,這是顧念著你常積陰德,才予你破解的。”
那婦人看著她神色幾變,那麵上的表情明顯是想進屋裏問上一問,看他二人這妹子是否患有癡症。
小妖隻一笑,拍她肩膀引她回身看道:“你瞧那處。”
這婦人一回頭,放在灶台上的蠟突地滅了,一股陰涼之感侵上了她的脖頸,引得她莫名抖了一下。
此時小妖再施法引了一小苗火焰燃了那燭,那婦人大驚之下立時要給她跪下口就差稱神仙了。
卻被小妖一把拉住捂了她的嘴,指了指天上小聲示意道:“天機不可泄露焉!”
那婦人急急點頭,小妖又道:“如此,你再細想想,今日是否要照往常更為不妥?”
婦人聞言四下看了看,剛想說並無甚不妥,忽地一股涼風吹進上了她脖頸,引得她膚上都起了細小顆粒。
小妖突地又歎了一聲氣,而後說道:“佛家常道,人生有八苦,人生下來即便是來受苦的。然在下不才,曾受過地藏菩薩佛法洗禮,他老人家曾言說道: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如此,我若明知你有難卻又不幫於你,豈不……失了大慈悲之心?”
她拿眼角睨她,那婦人連忙跪下給她磕頭求她指點迷津救自己一命。小妖令其收聲,回頭看了眼小屋關上的門。
拉起了她令其近身,貼在她耳邊說道:“如我之前所說,你另則一戶人家安置。無論是你,還是你那幾戶交好的人家,今夜無論何時,都不要出門探察。再有……”
她起了身拿起門邊幹草,正同當初於範成院裏借宿之時所見的一樣,黑無常喚之幽冥草?
她拿著那草說道:“你既說此草家家戶戶皆有,那便正好。你現下便去,令家家戶戶接燃了熏屋,再掛一些在睡房門口,味道越濃越好。”
那婦人聽了,畢竟是不常與人接觸人亦單純,再加上小妖露得那一手震住了她,當下便聽令急急走了。
而後,她走遠之後,小妖才看向她剛剛所坐的小凳旁邊,那裏正站著一個年齡不大的小鬼。
她對著他笑了笑說道:“剛才多謝你予我配合,現下你吃點東西便快走罷!先找個地方藏起來,待明天之後若再遇到陰差小鬼便不要躲了,且隨他去,令他為你找戶好人家。”
小妖說罷取了那麵碗,將筷子直立在上麵插在麵裏,隨口念叨了幾句遞到了桌邊,隨即那小鬼便真拿起那碗吃了起來。
這一招還是她與那阿珂一處的時候學的,隻這阿珂……亦不知現下倒是如何了,許是拿了她的令牌天高地遠的四下遊走了罷?
隻是連個招呼亦都未打,倒是罔兩人幾日相處,真真的不夠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