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未見端倪
小妖又見她腕間碧玉藤亦恢複如初，這才放下心來不再逼迫於她。
然這方無事了，那樓小安那方卻不大好。說來那樓小安日漸消瘦，每日都活於恐懼之中，惶恐度日。
那婢女豔玲無法，隻得稟了老爺夫人，然請了大夫來看卻說小姐不過氣血虧些並無大礙，不過開了幾副補藥便走了。
樓夫人又去尋那道士，那道士來這好一番的開壇設法。予她吃了些符水，又說這便是上天予她的考驗，令其好生將養。樓老爺將信將疑，樓夫人亦無甚辦法。
隻那婢女卻深知此事並不簡單，後還是托了樓仕明請了個正經道士過來看了。雖並不是那尉遲遊，然卻是他的親傳師弟聽說本事亦是頗大。
然那道士與樓小安腹中胎兒幾番鬥法，卻都铩羽而歸。最後隻說她肚中之物凶險莫名，恐傷了樓小安，隻得等她生下再說。
故而聽得小妖回來了，那婢女又找了來，同她說了此事。
彼時小妖正在院裏陰涼處隨姐姐插著花，見她來了便起身尋了處背人地說了幾句。待聽到那道士所言小妖微的一愣，心底卻極不同意他所說之言。
若是生下它……
那物確是凶險異常，若要生下，怕是不會如凡人孩童般順利產下，多是……小妖心裏一抖，竟莫名覺得它會食了樓小安骨肉，自爬出來！
小妖回神，終是說道：“我隨你去看看。”
那婢女自是求之不得，小妖隻與姐姐略說了兩句，便去了樓小安宿處。
進得她房中隻覺整個房間陰冷異常，雖是盛夏，然屋裏卻有種**的陰涼氣息。小妖回頭去看那婢女，婢女隻搖頭苦笑道：“小姐不讓開窗，還鎮日說是燥熱，令人打了水一遍遍地潑在地上。”
小妖聽了未有表示，近前兩步去看那床榻之上的樓小安，隻見她披頭垢麵的在床上抱了床被子不住的搖晃著。
整個人如同她那姑母般神叨兮兮的好不正常，嘴裏還振振有聲的似是在念著甚童謠。
小妖上前輕聲開口問道：“樓小安，你可識我？”
那樓小安仿若未聞般動亦未動，隻抱著那被子晃著身。臉上還掛著一絲笑，隻是於她那皮包骨般的麵上更顯異常。
小妖輕輕於她身旁坐下，想了想又問道一旁的婢女：“她近日可還渴血？”
那婢女先是支支吾吾的顧左右而言他，後在小妖一聲厲喝之下抖得一抖，才老實交代道：“先頭亦是未有的，後來……後來，我看小姐鬧得厲害，又鎮日吃不下甚吃食，即便硬逼著吃了些回頭她便吐了。我亦是無法，為她尋了兩次。”
這婢女的聲音愈發的小，倒是將小妖給氣笑了，誇讚道：“豔玲你當真是真真的厲害！我想那小黑同我說話，便如同我現下與你罷！”恨其不爭、怒其亂為焉？
這樓小安肚中事物本就靠血養護，你又灌了她幾番血，還愁這物滋養不大？
她回頭去看那樓小安亦有幾分發愁，想著倒是忘了她這一出，若是於黑無常回歸地府之前問上一問該有多好。
然他剛歸得地府，自己又燃符將他喚來，豈不是不大仗義？
然這樓小安……
小妖想著探手去她肚上摸了一摸，可那樓小安卻反應極大的推開了她。躬起身蹲在床上，防備的瞪著她，於她那大肚之姿更顯怪異。
小妖順勢問道：“你可識我？”
那樓小安起先不答，後又盯著她看了半天才神色略為和緩下來，突地就落了淚，拉著小妖的手央她救自己。
而後沒一會又複木訥神態，鬆了小妖的手自顧晃著身。
一時小妖亦是無計可施，見這樓小安雖被折磨的變了樣，然這一時半刻倒亦瞧不出甚驚險之處，許是這妖胎還未到出來的時候？
又想明日先去瞧瞧那尉遲遊回來與否，亦或是仍在那丹熏山為甚三皇子尋良藥？若能尋了他前來相幫，樓小安之事自是穩妥一些。
小妖想著便囑托婢女看好了她，而後起身回了房。臨睡下還在想著若明日尋不到那尉遲遊，就先去那全德齋旁叫甚麽的書齋看一看，尋些道經佛法來瞧瞧。
前兩日她一心顧著姐姐，就連夜裏休憩之時亦是多為掛心，常蹲在姐姐床前看顧，就生怕這用了湯後再有甚閃失。
故而此時亦有些許疲憊之感，然她剛剛闔眼，就感覺那窗外似是有黑影閃過！
許是於那夢裏經得多了，故而此時便隻是風吹草動小妖亦是頗為上心。她倏地睜開了眼，翻開被子下了地。
因她回了樓府那日，便重選了處與姐姐相鄰的房間，且為了防範於未然，她特搶了間大的，讓姐姐住了小的。如此這院落不論何人，隻要去得姐姐房間，都將從自己門口路過。
另一頭隔牆便又是齊豫住所，故而倒不擔心有甚宵小闖入姐姐房間。
如此這小妖剛進了周思玉房間，便見了個黑影站在了周思玉床頭，手裏舉著個甚事物正不知要為何！
“誰？！”小妖一聲大喝，幾步上前死死地捏住了那黑影的手臂。
這一舉動之下亦驚醒了床上的周思玉，她迷蒙的坐起身向床邊看來，詫異道：“阿珂……你和小翠站在我床前做何？”
小妖冷哼一聲並不放手，隻直直的看向那小翠說道：“姐姐，你倒是要問這小翠，三更半夜的站在你床頭究竟是要作甚！”
周思玉不解的看向小翠，後者卻淡然一笑說道：“我不過是來看看小姐夜裏可有踢被，她前些時日受了驚，此時自是不好再受涼。”
小妖隻拉著她並不信她的說辭，然去看她手裏那物見竟是個未燃的燈台。小翠見狀又道：“我隻是不放心前來查探，並不想驚擾小姐，自是未點燈。不想，倒令表小姐誤會了。”
“你……”
不待小妖再說些甚，周思玉已掩了哈欠躺了回去不甚清明的說道：“好了阿珂，時辰亦不早了，你和小翠自去睡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