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來個土地
第二日一早小妖先去了樓仕安的書房，趁沒人進去搜尋了一遍，卻沒發現甚有用的書卷。那架子上大多擺著甚之乎者也的書籍，佛經道經倒是一本皆無。
她原本想著上次那道士恁般厲害，不過隨便念上幾句自己就不大受得住，她若找上一本予那樓小安試上一試不知如何？
然她還未尋到適宜的法子，那方卻又有大事擾亂了她的步調。不是旁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看的重之又重的姐姐！
因她去樓仕安書房尋找無果，便打算先回房吃些吃食，稍後再自去街上看看。然剛到得內院房前，就聽得一陣劇烈的咳聲傳來，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倒真仿若要將人那心肝都咳出來般！
小妖細聽了那聲息，不是旁人卻是那周思玉，立時大驚的竄進了房內，幾步上前，跪在趴伏在床邊的周思玉身邊，急急的伸了手予她拍打捋順著後背。
那周思玉咳了半響，卻隻咳了一灘苦水連帶兩汪熱淚。
小妖見她緩過了些許，便又奔去為她倒了水過來，扶著她喝了幾口這才算停下。
小妖仍就撫著她背急急問道：“這倒是怎的了這是？”
周思玉又輕咳了幾聲，搖了搖頭靠在床邊緩神，而後看她那般緊張便又微笑了笑回道：“並無大礙，隻是……許是之前著涼未好。回頭令小翠為我熬些薑湯，喝了便好了。”
小妖卻仍就揪著眉望她，周思玉見狀又安撫道：“放心罷我無事，你且毋需擔心。桃娘說有一處的稻花糕做的極好，我們一會且去嚐嚐。”
她說罷抬手在下頜處抓了抓，便起了身想去後室換件衣衫，然卻突地被小妖給拉了住。
她幾分不解的回頭望她，以為她是太過擔憂了些，剛想再說些甚安撫人心之言，小妖卻已然起了身站的離她極近。
她不覺的退了一步，驚愕道：“怎了？”
小妖不語，隻拉住她的衣袖近前看她的眸子。
周思玉又退了一步，以為這表妹莫不是又發了疾？
正在呼叫與掙脫之間猶疑，這表妹又倏地一把拉散了她衣襟，驚的她大退了一步拂開了她手臂擋在胸口斥道：“阿珂！”
小妖幾分驚異，眸間晃動，幾許激動，然到嘴邊卻隻是喃喃道：“姐姐……”
“阿珂，你許是累了，下去歇息罷！”周思玉攬了衣衫頭亦不回的離開。
“姐姐、姐姐……”小妖神色幾許恍惚，忽地左右尋視急急喚道：“阿珂、阿珂？！”而後疾步而出，奔自己的房內尋去。
然她找遍了小院，尋遍了樓家亦未找到那阿珂的身影，她似是自打那道士前來做齋蘸之日就未曾再見過她！
那阿珂拿了她的令牌，現下……是跑的了無蹤影了？
小妖急促的喘著氣，幾分無措的站在樓家後花園的湖邊四望。幾分迷茫，不知去向何處尋去，亦不知與誰來尋求幫助。
突地小妖眼眸一抬，心中一下想起了小黑。他身為陰曹地府的黑無常，於此等莫名之事自是知曉的比自己多的！
想來正是所謂的關心則亂，是她心亂了，才自是未想到如此理所當然之事。
想罷她便探手去腰間尋那符，摸了半天才翻找出被她磋磨的不像樣子的黑色符紙。她連忙找了處背風的假山，蹲下身來施法去燃那符。
然亦不知是緊張還是如何，施展了幾次皆不得成。小妖皺著臉，幾分心急的反複試著，氣的她若不是理智尚存都想順手扔了那符。
而後刺啦一聲細響，一小簇火苗於她指尖燃起，她眉間一鬆帶了絲笑湊去符前。然那火苗剛待卷起符紙衣角，突地一陣陰風卷來吹滅了火。
小妖大怒，眼角撇到一隅衣角，憤然起身抬頭瞪去，卻看到個土地站在了她麵前。
小妖一怔，收了怒意問道：“你是此處土地？”
“正是。”來人客氣有禮的一躬身，對著她行了個禮。
這土地禮節都頗多小妖自是知道的，亦對著他還了個禮，而後才問道：“怎的前些日子，我尋你皆不見？”
那土地溫吞一笑道：“上京城內有異象，小官自是回了地府稟報。”
小妖幾分狐疑問道：“如此說來，那修羅亦是你喚來的人弄走的？”
土地倒是正麵回應她的猜忌，笑言道：“澤蘭姑娘此言差矣，之前這城內遍布的為阿修羅，並非修羅。須知修羅皆相貌英雋，常有蠱惑人心隻能，哪似那阿修羅般寢陋。”
小妖一怔追問道：“你怎知我的名？”
“小官剛從地府歸來，受黑無常大人之托前來探望澤蘭姑娘，又豈會連姑娘名諱都不知呢？”土地將被她扔在地上的符紙拾了起來遞了過去。
“小黑？他令你來探我？”
“正是。”
“他怎地不來？”
“如今地府事物繁忙，大人自是脫身不易。”
“小青現下如何？”
“自是好的。”
幾番來往間小妖信了他的說辭，轉而問到她心裏最急之事：“你可知這樓府姑母為何而死？”
那土地略一沉吟，似是在定神查探甚麽，而後回答：“自是中毒而死。”
小妖反駁道：“中毒？那凡間的仵作亦來為她看過，又怎會是中毒而死！”
“她自是中毒，隻是這毒並非是凡間之毒。”土地不緊不慢的為她娓娓道來道：“這毒生於魔界，凶狠異常，顯現間自是存了幾分魔性，有異於凡間毒相。”
小妖又問：“這毒可是那女鬼阿珂傳給她的？”
“許是。”這土地微微一笑隻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那這毒可是經我傳給姐姐的？”見土地默而不語又道：“因我是妖，這毒於我無礙，然卻過到了姐姐身上？”
她頓了下，似是自語般低喃道：“那姑母死後我親見了她身上變化，大白說得人剛死後，許是可由她眸中窺得她生前最後所見之景象。我沒見到，隻見了她眼中異象，細看之下她眼底有紅絲繚繞。”
“旁人看不出，我卻是看的分明。今日，我於姐姐眼中亦見了那分端倪。再細想阿珂曾說種種，我又哪裏不知？”她又抬頭直直看向他追問道：“你既知此毒凶險，可知破解的法子？”
土地搖了搖頭回道：“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