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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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影婆娑。


  何晏之伏在楊瓊身上,覺得全身都像著了火一般。身下的男人筋骨柔韌, 肌膚細滑, 簡直妙不可言。楊瓊此刻的神情甚為柔順,微蹙的眉宇間隱隱含著羞澀, 精致的五官都泛著淡淡的豔色,尤其是全身上下籠著一層薄汗,底下,怎會有此等尤物呢?


  何晏之覺得自己這半年多來的生活簡直是冰火兩重。就好比是交了狗屎的桃花運,床上床下完全是兩種境界,兩種待遇。


  他俯下身,與對方唇齒相接。楊瓊唇舌柔軟,舌頭又細又滑, 端得美味異常。何晏之簡直是如癡如醉,差點要忘了今夕何夕。他的汗一滴一滴落在楊瓊白皙的胸膛上,楊瓊發出低低的輕吟, 仿佛極樂, 又仿佛痛苦,雙唇一開一闔,似乎在著什麽,隻是模模糊糊,聽不真切。


  何晏之將耳朵貼近對方的雙唇, 卻聽到楊瓊低低呼喚著那個讓他最為膈應的名字:碧秋……碧秋……何晏之心中的似火熱情頃刻間冷卻, 他銜著怨懟, 動作上便發了狠。楊瓊終有些受不住, 開始掙紮躲避何晏之的進攻。隻是,他的神情依然迷蒙,似乎將何晏之真的當成了那個心尖上的人,連掙紮都欲迎還拒。他的兩頰和雙耳都泛著紅,滾燙滾燙,豔麗的雙唇間泄出痛苦低吟。


  何晏之卻一個激靈,連忙放慢了的動作。他知道,楊瓊有點不正常,喜歡這種暴虐的掠奪,但是並不代表自己可以在床榻間為所欲為。如果自己真的觸及了楊瓊的逆鱗,隻怕是要見不到明的太陽了。


  隻要恰到好處,把楊瓊伺候得開心了,自己便算是完成了任務。何晏之慶幸自己方才還算是存著一分理智,否則失了分寸,隻怕是性命堪憂。


  兩人顛鸞倒鳳了大半夜。迷迷糊糊中,何晏之聽到嘩嘩的水聲,他知道那是楊瓊正在沐浴。楊瓊極愛潔淨,任何時候身處之地都要一絲不苟、纖塵不染。至於日常起居更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衣著器皿件件都要精益求精,容不得半點的瑕疵。這對於何晏之這等隨遇而安的人來講簡直就是折磨。半年來,他盡量心翼翼地迎合著楊瓊的喜好,生怕自己不心惹怒了這個乖僻無常的九陽宮主,便是死無葬身之日了。


  他睡得極不安穩。夢裏麵不是楊瓊對自己大打出手,便是楊瓊拿著劍涯海角地追殺自己,待醒來睜開眼時,窗外已經大亮。他一時間還未回過神,待看清自己此刻竟還留宿在楊瓊的房內,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


  何晏之慌慌張張地穿好衣服,手都有些發抖,不免顛倒衣裳。他心裏閃過無數個念頭,找了無數個理由,隻盼著楊瓊不要動怒。他戰戰兢兢地來到前廳,不見有人,卻見院中白影閃動,刷刷地舞劍聲此起彼伏。他心裏不免鬆了口氣,楊瓊一清早起來便練劍,想必心情是大好的。


  何晏之走到院外。果然看見楊瓊穿著一身淺月白色的勁裝,手中一柄青色的長劍,舞得如行雲流水。楊瓊緊抿著雙唇,眉宇間一片肅穆,如玉的臉龐映著晨曦,更覺鍾靈毓秀,何晏之不覺看癡了。眼前此人翩然若仙,風姿俊雅,舉手投足間貴氣逼人,何晏之竟有些自慚形穢。


  楊瓊一眼瞥見了房簷下站著的何晏之,竟收了劍勢,緩步走到何晏之的麵前,淡淡道:“起來了?”


  何晏之恭維道:“宮主劍術高超,世所罕見,叫人看呆了眼。”


  楊瓊眉頭微皺,目光落在何晏之的衣領上,冷哼了一聲:“一日之計在於晨,一起床就衣冠不整,叫人看了笑話。”


  何晏之一愣,連忙摸摸自己的衣領,果真是方才手忙腳亂起身,竟將衣領弄歪了。他陪笑道:“是我昨日昏了頭,竟然留宿在宮主房裏。一早起來,有些匆忙,便忘了正衣冠,真正該死!請宮主責罰。”


  楊瓊這回倒沒有發火,隻是道:“責罰也不必了。”他看著何晏之,“以後,你便住在水榭吧。”


  何晏之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結結巴巴道:“我……豈敢……打……打擾宮主……清修……”


  楊瓊眸光一暗:“你不願意?”


  何晏之慌忙拜倒:“非也!隻是受寵若驚,以為聽錯了宮主的話!”


  楊瓊道:“起來!”他眸中寒意更甚,“我最不喜你這般沒誌氣的樣子!”


  何晏之起身附和道:“在下也是有誌氣的,隻是見了宮主便丟了魂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他抬起頭來一笑,“宮主神威蓋世,誰在您麵前都是要摧眉折腰,至於誌氣什麽的,更是不值一提了。”


  楊瓊看著他的笑容怔怔發呆。良久,深歎了一口氣,道:“宴之,你可想練武?”


  何晏之一愣,道:“自然是喜歡的。”


  “喜歡便好。”楊瓊的神色柔和下來,連聲音都透著幾分溫柔,“你若喜歡,我可以教你。”


  ******

  楊瓊果真是言出必行。


  次日,他便開始教何晏之習武。


  何晏之起初以為楊瓊隻是一時的心血來潮。既然楊瓊想試試做師父的樂趣,他自然要認真扮演一個好學的徒弟。況且,他本就是唱戲的武生,拳腳功夫有些底子,隻不過不曾正兒八經地練過武術,更沒有修煉過內功。


  但是,他很快發現,楊瓊並非是一時興起,而是極為認真地開始傳授他九陽宮的內功心法。


  何晏之有些懵了,不知道楊瓊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不過,何晏之心裏明白,這一切對於楊瓊而言,隻是一場戲文。他何晏之不過是一個影子,一個戴著名叫沈碧秋的麵具的角兒,他要好好配合楊瓊,把假戲做成真情,取悅了這位九陽宮主,他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楊瓊本就是個刻板執拗的人,教起徒弟來自然更加嚴苛。一招一式,每一句心法,都不許有半點差錯。除卻武功,楊瓊還逼著何晏之每練字作畫彈琴。何晏之自從住進楊瓊的水榭,就必須按著楊瓊規定的時辰起居,永遠隻能穿白色鑲金線的湖紗長衫,頭上要別白玉簪子,佩戴青色的儒巾。何晏之覺得自己差不多要被楊瓊給生生逼瘋了。如果,以前的生活,隻是禁臠,那麽,如今的生活則是□□,不但出入沒有自由,便是這個腦子也要不是他的了。


  楊瓊還拿出一疊發黃的詩稿文鈔讓何晏之臨摹。


  那疊文稿被疊得整整齊齊,連一個卷角都沒有。可見,是楊瓊珍藏了多年的心愛之物。這些文稿的年頭卻是有些長久了,從甲子年一直到辛未年,應該是陸陸續續收集起來的。文稿的主人字寫得極為漂亮,一手蠅頭楷娟秀而透著英氣,行草則如行雲流水,瀟灑自如,詩文更是字字如珠璣,遣詞造句無一不精,無不叫人心生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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