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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那你給我唱首歌吧

  黎若倚靠沙發上,饒有興趣的看著麵前這個一身紅裙卻臉色鐵青的人。


  妝容有點濃,但是不難看出來底子還是不錯的,卸了妝應該也會是個美女,但是偏偏不長眼睛要來招惹言肆和安諾,這倆人加起來就是S城的一片天,真給捅了個窟窿,怕是沒法收場。


  女人半晌才從安諾的目光中回過了神,明明對方就是笑意盈盈的樣子,臉上妝容淡雅,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尤其是她坐在這個男人旁邊的時候。


  “……打擾了。”她低低的說了一聲,落荒而逃。


  結果剛一轉身就遇上了走過來的經理,對方恭敬的站在了一旁,“言總,安小姐,需要給你們換成包廂嗎?”


  “不用。”言肆拒絕了他,隨後又忽然投過了視線,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你這餐廳是太小了麽,還需要拚桌?”


  不冷不熱的一句話,問的在場的兩個人腿都軟了一下,經理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紅裙子的女人在聽到經理的稱呼的時候,就有些站不住了。


  這S城,安家不出麵的時候,就是言氏一家獨大,加上言肆這樣的氣場,那所謂的言總就隻有一個人了。


  女人僵住了兩秒,頭也沒回的就走了,不出兩分鍾就看見她的身影一閃而過,拎著包走出了餐廳,身後還跟著幾個竊竊私語的女人。


  經理被他問的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感覺言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又不知道他為什麽心情不好。


  但是……他好像心情也沒好過?


  “沒事了,不用換。”安諾看經理汗都快給嚇出來了,搞得像言肆一個不樂意能把他這餐廳給拆了似的,趕緊補了一句,“就在這裏挺好的。”


  說完,她轉頭無語的看了一眼黑著一張臉的言肆,也有點小不爽的嘟起了紅唇,睨了一眼門口的方向。


  經理離開之後,安諾才幽幽的冒了一句,“真是哪哪兒都有人跟你搭訕。”


  言肆:“……”


  安諾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過意不去,忽然轉過身去,沉著一張臉給言肆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把他領口最上麵的那一顆扣子都給扣上了。


  “……”


  言肆神情淡漠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領口,感覺這個樣子有點傻。


  剛剛伸手想要去解開最上麵的那顆扣子,就聽到安諾悶悶的哼了一聲,“招蜂引蝶!”


  言肆:“……”


  他有些哭笑不得,柔和了目光看了看她,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動了動,解開了一粒扣子之後,才垂了下來。


  “別人主動,不關我的事。”


  言肆的聲音清冷,好像真的跟自己無關似的。


  安諾小氣的撇了撇嘴,結果被小祈給教育了一頓。


  “媽媽,你這樣不好。”安子祈一本正經的看著她,“爸爸又沒做錯什麽事,你怎麽能生氣呢?”


  安諾原本佯怒的表情繃不住了,輕笑著看向他,“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生氣了?”


  “你就有。”安子祈瞪圓了雙眼,“還有,招蜂引蝶是什麽意思?”


  “……”


  好小子,連什麽意思都不知道,就開始維護自己老爸了。


  言肆對於安子祈這個反應很是滿意,嘴角微微上揚,眼裏都裝著星星點點的笑意,放在桌下的手也探了過去,握住了安諾。


  黎若站在一旁,把這一切的光景都收入了眼底,嘴角帶著笑意,卻又像是笑容隻是僵在了臉上。


  不知道為什麽,忽然間就沒了胃口。


  黎若收斂了眉眼,輕飄飄的找了個借口給他們打了個招呼之後就離開了。


  安諾留不住她,隻能任由她去了,隻是目光一直留在那個背影上,遲遲沒有動,直到菜都上好了,她才回過神。


  吃東西吃到一半,安諾才側過頭去看了看言肆。


  第一次和他一起坐在這樣的地方吃飯,他好像跟外麵的夜色融為了一體,落地窗外的高樓閃動著光,俯瞰下去,就是半個S城的夜景,而這所有的景色,都成了他的陪襯。


  “你跟慕南是怎麽認識的啊?”安諾突然冷不防的提起了慕南,咬著筷子看向言肆。


  言肆睨了她一眼,一邊給她夾菜一邊回答她,“初中的時候,陪他打了一架。”


  “??”安諾一臉震驚,筷子都差點嚇掉了,“你倆打了一架?”


  “打別人。”


  “……”安諾愣了一下,才訕訕的點了點頭,隨後半眯起了眼睛,臉上的表情難以言喻。


  她琢磨了好一會兒之後,也沒意識到自己的想法跑偏了,自言自語的呢喃著,“你居然會打架……真是看不出來,以後我惹你生氣了你會不會打我哦……”


  餐廳裏響著輕音樂,讓人心神輕鬆愉悅,卻因為兩個人離得近,她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入了言肆的耳朵。


  男人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清冷的臉上浮起了一抹笑意,“不會。”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沒什麽氣是床上解決不了的。”


  “……”安諾被他這句話嚇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瞪大了雙眼驚恐的看著他,像是他現在就能把自己吃了似的。


  言肆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吃飯。”


  對麵的安子祈安安靜靜的吃著東西,對於大人的談話他絲毫沒有興趣,畢竟跟著黎若轉悠了一天,他也實在是餓了。


  安諾遲疑的看了言肆一眼,又看了看對麵認真吃東西的兒子,這才重新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隻不過吃著的空隙,嘴依舊沒閑著。


  “那慕南人怎麽樣?”


  “還行。”


  “他多久去的國外啊?去的哪兒啊?”


  “高中畢業,法國。”


  “那他有女朋友嗎,他以前都談過什麽樣的女朋友啊?是不是那種花心大蘿卜?”


  “……”言肆給問惱了,啪了一聲放下了筷子,轉過頭來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臉上帶著薄怒,安諾對上他視線的時候心都顫了一下,莫名的有些心虛。


  “吃飯。”他冷冷的撂下兩個字,黑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哦。”安諾老實巴交的低下了頭,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兒做錯了。


  也是因為現在兩個人的關係,安諾才敢這麽肆無忌憚,要是換成以前的話,她早就慫了。


  隻是現在,言肆倒也心甘情願。


  看著那張柔和的側臉,帶著淡淡的粉色,他不由的彎了彎唇角,但是張嘴說話的時候,聲音一如既往的冷了下來。


  “不準再提慕南。”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安諾險些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等到把嘴裏的菜咽下去之後,才轉頭看了言肆一眼,“你吃醋啦?”


  言肆不說話,低頭給小祈夾了一塊肉。


  安諾扯著嘴角笑了笑,眼底有著小小的揶揄,卻又柔聲解釋著,“這你都吃醋?我就隻是問問啊,感覺小若對慕南有點好感,但是現在好像情勢又不太對。”


  “哦。”言肆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一家人吃飯,別談外人。”


  雖然安諾給的這個理由他接受,但是卻也不想再繼續下去,畢竟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飯,對於言肆來說,這樣的時刻太少了。


  無從擁有,所以萬般珍惜。


  他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總是把自己身邊的人往外推了。


  安諾眉頭微挑,撇了撇嘴,終於聽了他的話,認認真真的吃起了東西。


  一家人快吃完的時候,餐廳背後的小舞台上有一個長相清秀的男人忽然上了台,抱著一把吉他,深情的唱了一首情歌,眼裏滿是柔和甜蜜的笑意。


  隨後那一片忽然就熱鬧了起來,一個年輕的女孩兒被送上了玫瑰,也被求了婚。


  安諾見證了那一幕之後,從餐廳出來都感覺自己輕飄飄的,由衷的讚歎了一句,“那個男生唱歌好好聽啊,吉他彈得也好,氣氛也很浪漫。”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裏像是有星光湧動一樣,言肆一手牽著她,一手抱著小祈,暗暗的歎了口氣。


  不是他總是小心眼兒吃醋,而是安諾對於任何一切美好的東西,都好像很欣賞讚美,甚至是為了他們而眼裏裝著幸福快樂的笑意,這種感覺讓他有點,挫敗。


  畢竟,自己曾經都沒能讓她那樣愉悅幸福的笑過。


  小祈雙手摟著言肆的脖子,得意洋洋的看了安諾一眼,“我也會唱歌!”


  “你會?”安諾一臉鄙夷,因為言肆抱著他,她隻能微微仰著頭看他。


  安子祈垂著眼簾看了安諾一眼,鄭重的點了點頭,歌曲張口就來,“Twinkle,twinkle,littlestar——”


  “……”


  言肆聽著那脆生生的聲音,臉上的笑意漸濃,滿是柔和。


  一路上小祈樂此不疲的唱著歌,車內的氛圍其樂融融,愈發的溫馨和睦。


  回家之後,安家二老還沒有回來,安諾帶著小祈去給他洗了澡之後,才跟著言肆一起坐在了他的床上,陪他一起玩兒了一會兒。


  言肆回家拿了一套自己的衣物過來,換上了居家服,跟著安諾麵對麵,盤著腿坐在小祈的床上,小祈抱著被子躺在床上,一雙烏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們。


  安子祈是一個很好哄的小孩兒,有很多時候,言肆都能從他的臉上看出自己小時候的影子,一樣的認真,一樣的安靜,但是卻也有著小孩子該有的調皮和小脾氣。


  真好。


  言肆目光深沉,看著小祈稚嫩的臉有些出了神,直到小祈困意襲來,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閉上了眼睛,安諾才輕輕拽了一下言肆。


  “爸爸媽媽,晚安。”小祈睡前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睡過去了。


  聽著這一聲軟軟的呢喃,言肆的心裏忽然就像是柔軟的塌了一塊,又或者說,一顆心像是被棉花糖給裹了起來。


  安諾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被子理了理,再把空調溫度調高了兩度,才拉著言肆回了自己的臥室。


  言肆回房間之後就直接把她抵在了門背後,忽然捏著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吻和熱情,讓安諾有些措手不及,整個人都僵直了貼在門板上。


  兩個人的唇舌密切相貼,沒有一絲縫隙,曖昧因子一瞬間就躁動了起來。


  “你幹嘛呀——”安諾氣喘籲籲的,臉上有著因為缺氧而浮起來的潮紅。


  言肆低低的在她耳邊笑了一聲,“高興。”


  “高興什麽?”


  言肆但笑不語,隻是在她的紅唇上輕輕的吻了吻,才打橫抱起她進了浴室。


  外麵的夜空中掛著幾顆閃亮的星星,並不如往日裏的繁星遍布,月光皎潔,但是卻也讓人有些流連。


  安諾的臥室很簡潔,卻像是個小女生一樣,粉白粉白的,偶爾有著幾處淡淡的藍色,讓人眼前一亮,視覺上也讓人更加能放鬆心神。


  言肆把陽台的門打開了一些,外麵的風涼涼的,吹進了屋裏,跟屋內空調的冷氣融合。


  安諾看了他一眼,將浴巾披在肩上,隔絕了自己還未擦幹的頭發之後,笑眯眯的走到了他麵前。


  言肆鼻間的氣息被她身上的香味侵襲,一轉身就發現安諾走在了自己的身側。


  女人不施粉黛的臉上顯得更加的動人,少了嫵媚美豔,卻多了幾分青春,還有些濕漉漉的頭發披在肩後,身上披著一條白色的浴巾,正望著他。


  言肆很自然的抬起了頭,將她的浴巾從兩側掀了起來,輕輕的給她擦著頭發。


  安諾不太喜歡吹頭發,因為覺得吹風機舉久了手酸……


  所以很多時候,都是言肆在動手。


  其實,他一直都很縱容她啊。


  隻是自己沒有發現,或者說是發現了也不敢承認而已。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站在燈光下,畫麵很美。


  等到她的頭發稍微幹一些了,言肆才垂下了手了,把浴巾取下來放在了一邊。


  安諾等到肩上的束縛被他取下去之後,才忽然彎著唇角摟住了他的腰,仰著頭親了一下他的下巴。


  “言先生現在怎麽有種任勞任怨的感覺?”


  “嗯。”言肆並不否認。


  “你真的準備把我養懶麽?”安諾笑嘻嘻的看著他,“搞不好我以後頭發都得讓你幫我洗了喲。”


  言肆看著她笑盈盈的臉,勾了勾唇角,“幫你洗澡都行。”


  “……”


  現在的言肆,話一多起來,還真的是跟平時宛如兩人。


  至少,看上去禁欲,做起來就……縱欲了。


  安諾撇了撇嘴,側著頭靠在了他的胸前,望著外麵的夜空,突然低低的開口,“那你給我唱首歌吧。”


  她沒聽過言肆唱歌,也更沒有想過這樣的場景。


  不過之前在餐廳看到的那一幕,她曾經也是真的憧憬過的,在年少的時候,總想要自己的那個真命天子,為自己彈奏一首歌曲,低聲深情的吟唱。


  “……”言肆遲遲沒有說話,沒答應也沒拒絕。


  安諾嘟著紅唇,卻也沒有介意他這樣的沉默,畢竟也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而且也是自己忽然提起來的。


  隻是剛把這個想法摒棄的時候,言肆低低的開了口。


  胸腔都像是伴隨著那一陣低沉的聲音在微微的震動,還有著沉穩有力的心跳。


  “IwantedyoutobetherewhenIfall

  Iwantedyoutoseemethroughitall

  IwantedyoutobetheoneIloved”


  ——我曾想要跌倒時你陪在身邊,我曾想要你陪著我看盡萬物,我曾想要你成為我唯一的愛。


  低沉的嗓音把這首歌染上了別樣的感情,讓安諾有一瞬間的失神。


  這首歌本是女生唱的,歌詞有些悲情,可是他唱出來的這幾句,卻別樣的讓人顫動心弦。


  言肆的手貼在了安諾的後腦上,指腹輕蹭著她的頭皮,目光深邃。


  我曾想的,現在依舊想要,甚至要的更多。


  如此的貪得無厭。


  安諾一晚上腦子裏都盤旋著他唱歌時候的嗓音,傳說中的耳朵懷孕也不過如此了,如果可以的話,她簡直想天天就坐在言肆麵前聽他唱歌。


  但是,並不可以。


  所以在這一整晚的夢裏,安諾都滿是甜蜜和幸福,嘴角都一直上揚著。


  第二天一大早,言肆就整理好了自己,出門去接了奶奶和母親過來。


  今天外麵很涼爽,沒有太陽也沒有悶熱感,難得在夏天能夠遇到這樣的天氣,甚至是感覺路邊的草和樹都更綠了一些。


  安文竹昨天親自露麵,跟著於莉一起開了個發布會,出麵正式把這個藏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公布於眾,也說明了其中的詳情,但是至於她和言肆的那段過往,沒有提起,也沒人敢問。


  雖然這樣的做法並不能改變那些人曾經說過的話,甚至那些言論也會繼續存在著,但是至少不能再讓他們對安諾的身份進行質疑。


  如果不是被寵著長大,根本不會在乎這些的話,安諾可能早就已經被那些言語逼到崩潰了。


  言肆看到了媒體上發布的那些消息,抿了抿唇,將手機放到了一邊,接著林一蘭和湛藍一起去了白鷺苑。


  如果他早知道惡語相傳如此迅速的話,當初可能就不會說出那樣冷淡決絕的話語。


  言肆眸色幽暗,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似乎有什麽心事,又好像有些煩心,至始至終都是林一蘭和湛藍兩個人在討論著。


  湛老太太也有些緊張了,雖然是長輩,但是卻也不知道要怎麽讓安家的人原諒,這一次上門就想要談婚事,難免會提及言肆的過去。


  湛藍很想問林一蘭知不知道過去的事情,但是張了張嘴,卻又沒有說出來,畢竟那些事情,說一次,就痛一次。


  不知道更好,她也不想提起。


  但是言肆這個性子……


  湛藍憂心忡忡的看了一眼駕駛座的言肆,微微擰起了眉。


  言肆這個脾氣,要是不說清楚,安家能心甘情願的把女兒嫁給他嗎?


  黑色的車駛入了白鷺苑,穩穩的停在了路邊,言肆鬆開方向盤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被汗打濕了。


  他很迫切,也很緊張,有一種對自己渴望了半生的東西,終於有了觸碰和擁有的機會的喜悅,卻又因為那樣東西太過於高貴聖潔,讓他有些不敢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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