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嫁給我
掌心裏的觸感柔軟,安諾的指尖帶著一絲涼意,扣在他的手背上。
言肆看著那蔥白的手指,暗暗的握緊了些。
樓上的小祈睡的香甜,樓下的兩個人也算是能休息了下來,安諾盤著腿坐在沙發上,身側坐著的言肆慵懶的交疊著兩條腿,愜意的靠在上麵,手臂也從她的背後伸過去,摟住了她的腰。
安諾彎了彎唇角,笑盈盈的靠在了他的肩上,伸出雙手圈住了他的腰身。
她今天穿的是一條無袖的連衣裙,在靠近言肆的時候,隔著襯衫薄薄的衣料,都感受到了她肩膀上的涼意。
言肆陡然皺起了眉,攬住了她的肩,往自己懷裏帶了帶,“身上怎麽這麽涼?”
安諾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露著的手臂,不以為然,“但是我不冷啊。”
言肆摸了摸她的雙肩,眉頭皺的深了些,拿起遙控板把空調直接給關掉了。
他一直都知道安諾怕熱也怕冷,所以家裏的溫度都是由她掌控,隻是今天下午在泳池呆了很久,即便是她沒有遊泳,但是也一直泡在水裏,難免會有寒意。
晚上回來她又把空調溫度開的低,現在身上帶著一股涼意。
“這麽熱的天氣,怎麽能關空調呢!?”安諾大驚失色,想要伸手把他手裏的遙控板給奪過來。
結果一掙紮,被他拽進了懷裏。
言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再吹下去小心感冒。”
安諾噘著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樂意,又有點沉醉其中。
她靠在言肆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像是全世界都在這一刻靜了下來,自己記憶裏的所有碎片都在慢慢聚攏,隨後又崩塌碎落,保存下來的,就隻有兩個人相擁的這一刻。
曾經在為了孩子命懸一線的時候,她也曾後悔過自己愛上了言肆,後悔自己強行進入他的生活他的世界。
可是大多時候,她一點也不後悔,就算是如今沒能在一起,就算是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也會依舊像是過去那樣,對這個男人充滿好奇,小心翼翼的接近,再一點點的愛上他。
一想到這個,安諾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言肆。”她握著言肆的手指把玩著,柔柔的叫了他一聲。
“嗯?”
“問你個問題哦。”安諾看著他的指尖,頓了頓,“要是重來一次的話,你還會讓我天天纏著你嗎?”
“不會。”言肆回答的毫不猶豫,安諾的臉色一瞬間就沉了下來。
臭男人!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安諾鬆開了他的手,冷哼了一聲,就算是知道言肆還有下文,她的小脾氣也上來了。
言肆垂著眼簾看了她一眼,懷裏的女人噘著嘴,一臉的不樂意,不由的有些失笑,抱緊了她。
他微微側過頭,臉頰貼在了她的額頭上,低低開口。
“時間不會重來,生活也不會有第二次。”
所以他才無比慶幸,安諾還願意在他身邊,還會窩在他的懷裏。
安諾皺了皺鼻子,“我就說如果而已。”
“噢。”言肆淡淡的應了一聲,沉默了下去。
本來安諾還以為他會在說些什麽,結果半晌都沒有動靜,瞬間就有些羞惱了,掙紮著從他懷裏坐了起來,怒目橫眉的看著言肆,後槽牙都給咬緊了。
麵前的男人依舊一臉波瀾不驚的樣子,似乎對於她此刻的表情並不理解,或者說是,不為所動,反而那雙漆黑的眼底裝著淡淡的笑意。
安諾快讓他給氣死了,有些時候就真的不能對言肆抱太大的期望!
“哼!”她恨恨的冷哼了一聲,別過了頭。
言肆被她這樣鬧小別扭的樣子逗的眼角染上了笑意,終於伸手重新握住了她的手。
“如果有如果的話,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會把你變成我的所有物。”
而不是等到後來,讓你來找我。
“……”
他的聲音低沉喑啞,性感的要命,一字一句的落入了安諾的耳朵裏,胸腔裏的那顆心髒有些不爭氣的加快了速度。
沒了空調的涼意,密閉著的門窗讓空氣有些流通不暢,安諾感覺自己身體裏像是有一座蠢蠢欲動的火山,沸騰的岩漿一股股的往外跑,每隔幾秒就從內往外湧出,灼燒著每一寸肌膚。
安諾扭了扭身子,一臉傲嬌樣,故作冷靜的沉著臉,臉上的表情卻有些繃不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貪心,還是容易滿足,隻要是自己身邊的人,哄她的時候甚至不用糖,隻需要輕輕的跟她說一句抱歉,她就可以撥開所有的霧霾和陰鬱。
更何況,她剛剛本來就沒有跟言肆生氣,隻是鬧了個小別扭,聽到他這麽一說之後,整個人都開心的跟飄起來了似的。
“咳。”她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子,故作鎮靜的壓低了聲音,“你說的是實話嗎?”
“嗯。”
“那你快去給你的所有物拿個冰淇淋吃。”
“不行。”
“……”
安諾睨了言肆一眼,滿臉都是幽怨。
她就說嘛,男人說話靠不住!
言肆失笑,彎著唇角側過頭去看著安諾,那張精致的臉在燈光下越發的白皙,皮膚水嫩光滑,臉上小小的幽怨反而讓人心動。
他以前沒有太多的注視過她,因為自己知道,安諾像是有著不一樣的力量,正在一點點的改變自己,而他不知道,那樣的改變對於他來說,到底是好還是壞。
“那我榨一杯果汁去!”安諾沒有看言肆,賭氣的起了身,往廚房走去。
言肆看著那道纖細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轉角,眼簾微垂,修長的手指動了動,似乎在沉思著。
安諾把西瓜榨成汁之後,言肆才走進了廚房,靠在了流理台上,筆直的長腿交疊著,說不出來的慵懶愜意。
安諾仰著頭喝了一大口,心髒快速的跳動才安分了一些,看著靠在自己身側的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珠轉了轉,沒有跟他說話。
“生氣了?”言肆眼眸含笑的看著她。
“沒有。”安諾放下杯子,噘著嘴輕輕的哼了一聲。
言肆平靜的微垂著眼簾,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把袖子挽了起來,露出結實的手臂,忽然把她手裏的杯子接了過來,仰頭喝了一口果汁。
安諾手裏一輕,慌忙的轉過頭來看著他。
“太甜了。”他微微皺眉。
安諾一時無語,“誰讓你搶我東西喝的,我加糖加的多了點兒。”
言肆向來不愛吃甜食,她買來的東西他頂多也就是吃幾口,對於那種膩人的甜度實在是不喜歡,卻又沉醉在每一次吻她時候的那種甘甜之中,無法自拔。
他也是個很矛盾的人啊。
“果汁都做不好,還能做什麽?”言肆把杯子放到了一邊,牽著她的手走了出去。
做你老婆啊!
安諾暗自在心裏接了一句,卻沒膽子說出來。
外麵起了風,沒有了白天的悶熱,到花園裏坐坐,吹著自然風,比在家裏更加的涼爽一些,所以他直接帶著安諾到了花園裏,坐在了樹下的長凳上。
安諾哼哼唧唧的,對於他那句‘還能做什麽’特別不滿意,但是小別扭鬧一鬧也就過了,跟著他到了花園裏的時候,嗅著一陣沁人心脾的花香,嘴角的弧度越發的放大。
她死皮賴臉的鑽進了言肆的懷裏,笑盈盈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不是覺得熱麽?”言肆輕笑著問她,單手扣在她的腰間蹭了蹭。
他知道她怕冷怕熱,更知道她向來都沒有個度,寧願蓋著被子也想要開著空調多吹一會兒,時間長了難免會撞上頭疼的時候。
而且安諾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總是喜歡吃甜食,從甜點到冰淇淋,家裏就從來沒斷過,天氣一熱她就更放縱自己了。
言肆自然就會多留意一些,正好今天晚上外麵有風,而且吹起來帶著一絲涼意,正好坐在花園裏乘涼,比在家裏窩著舒服很多。
“幹嘛,你不樂意抱著我啊?”安諾皺著眉看了他一眼。
言肆笑而不語,卻沒有鬆開手。
“那你不樂意就不樂意吧,反正我樂意就行。”說著,她又抱的緊了一些,像是想要將兩個人融合在一起,“而且我現在,並不熱!”
安諾坐在言肆的腿上,側身摟著他的脖子,兩個人的心跳相貼著跳動,讓他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心跳了了。
安諾的小脾氣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而且她總是能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讓人哭笑不得。
“你後悔嗎?”言肆把下巴抵在她的肩窩上,低低的問了一句,“後悔愛上我嗎?”
彼此都沒有說明,卻又在用自己的方式,想要讓這一段感情變得安穩,也讓自己能夠吃一顆定心丸。
以前是一個追,一個推,現在終於卸下了所有的心防,卻又在有時候讓人覺得過於夢幻和縹緲,就連言肆都覺得,這樣的一段感情,是曾經的他窮極一生都想不到的。
安諾耳邊響起他低沉的聲音,心裏軟的一塌糊塗,“不後悔啊。”
說著,她把兩個人的距離拉開了一些,直勾勾的看著言肆,“如果重新來一遍的話,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
言肆沒有問為什麽,而是注視著她那張明豔的臉。
他漆黑的眼眸像是兩輪漩渦,眼底暗藏著湧動的風暴,想要一點點的把她吸進去似的。
安諾眼瞳閃了閃,咂了咂嘴,鬆開了一隻手開始細數起了他的缺點。
“雖然說你這個人吧,除了長得好看就一無是處,脾氣也不好,對人也冷冰冰的,做什麽事情都狠厲決絕……”
“安安,嫁給我吧。”
“你別打岔,不能因為我說你不好……”安諾的聲音猛然頓住,手指都僵在了半空中,整個人好像石化住了一樣。
言肆也不著急,直勾勾的盯著她的側臉。
過了半晌,安諾才回過神來,緩緩抬起頭看著言肆,眼底帶著不可置信和遲疑,聲音都有著自己沒有察覺的顫抖,“你剛剛……說什麽?”
“嫁給我。”言肆薄唇張合著,堅定的聲音傳入了安諾的耳朵。
腦子裏似乎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一瞬間變得一片空白,眼睛裏也好像隻容納的下言肆的容顏。
言肆猝不及防的幾個字,讓她毫無準備,甚至是就這樣在月光下,在這樣一個帶著清新香氣的花園裏,在兩個人靜靜呆在一起的時候。
“我不想讓你失望,可是又找不到一個更好的機會,你一個人承受了那麽多,還有了小祈,我怎麽會不給你一個家。”
“……”
“這些所有的事情,我都一直放在心上的,本來想等到塵埃落定之後再告訴你,可是今天看到你失落的眼神,就有點不想等了。”言肆看著麵前表情呆滯的女人,輕輕的笑了一聲,“畢竟,我不想求婚還是你先開口。”
他低低的聲音一直盤旋在安諾的耳邊,她好像聽進去了,又好像沒聽進去。
總之,那三個字就像是點了循環播放一樣,一直在她的腦子裏和心裏來回奔跑,樂此不疲。
安諾都忘記了回答,甚至是忘記了要張嘴說話,隻是怔怔的看著他。
“如果我再不說出口,真的怕你等不及了。”言肆抱著她往自己懷裏按了按,隨後緩緩的湊了過去,“以後,都讓我來吧。”
不管是妥協也好,哄她也罷,那些曾經她不厭其煩的做過的事情,都讓他來吧。
沒等安諾回應,言肆的吻上了她的唇,帶著幾分顫抖,卻又緊緊的抱住了她。
安諾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迎合著他的每一分掠奪,腦子裏依舊是他低沉性感的聲音,和最後那句話,漸漸變低而又萬分堅定的聲音。
——嫁給我。
——以後,都讓我來吧。
安諾本來就有些失神的腦子,被他的深吻更是刺激的空無一物,整個人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或者說,整個人像是變成了棉花一樣,軟膩膩的靠在了他的懷裏。
耳邊好像有什麽東西發出了‘啪’的一聲,隨後自己的指節上就多了一抹涼意,言肆的手指也滑入了她的指縫中,緊緊相扣。
言肆這才鬆開了她,緩緩睜開眼睛,那雙黑眸裏帶著濃烈的深情,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安諾眼神有些迷離,等到視線清冽了一些之後,才猛然回過神來,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和他交握著的那隻手。
無名指上多了一個亮色的圓圈,頂端鑲嵌著的那一串小小的鑽石,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柔軟的小手被他握在手中,明明外麵的風很涼爽,安諾卻覺得整個人都有些燥熱,手心裏都出了一層汗。
她垂著眼簾看著兩個人交握著的手良久,眼眶一點一點的開始發紅,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把之前出神時候,言肆說的話都重新撿了起來,一遍遍的在腦子裏重複著。
言肆一如既往的不善言辭,也不擅長表達,隻是把自己心裏所想做的事情,一一列上行程,卻不會提前告知,也並不急著邀功。
等到時機到了的那一刻,被稱之為的,是驚喜。
安諾吸了吸鼻子,看著自己無名指上閃閃發光的戒指,癟著嘴看向了言肆,好半晌終於憋出了一句話,“你都還沒問我答不答應。”
言肆緊盯著她,彎著唇角朝她笑的溫柔,“嫁給我,可以嗎?”
他捏了捏她的手掌,聲音溫柔誘惑,像是傾注了所有的柔情蜜意,漆黑的眼眸也就那樣,深情的看著她。
安諾咬著下唇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猛地摟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入他的肩窩蹭了蹭。
言肆能明顯的感覺到,那一塊的衣服染上了濕潤,貼上了他的肌膚,隨後安諾悶悶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你這算求婚嗎?”
“不算嗎?”言肆反問她。
“人家的求婚都有鮮花有朋友。”安諾摟緊了他,有些激動欣喜,卻又好像在表達著自己的不滿,“像容紹對晚晚那樣,那麽多人見證,那我們呢?”
言肆看了看天空,今天晚上的月亮皎潔,繁星遍布,讓整個世界都變成明亮了一些。
他彎著唇角,輕聲問了一句,“有星星見證,算嗎?”
“……”安諾心裏一顫,又往他身上蹭了蹭,沒有表態。
言肆從來都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可是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突然的一句話,就能讓她整顆心都狂躁的跳動著。
如今,就連做法都那麽出其不意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對你好,也不知道你想要什麽,但是就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言肆見她不說話,自己便開了口,“那些所謂的見證,你想要的話,我以後給你補上。”
“……”
“隻是現在,我等不及了。”
說完,他握緊了安諾的手,大拇指的指腹輕蹭著戒指和手指貼合的地方,心裏一點點變得柔軟甜蜜,唇齒間都好像還帶著淡淡的西瓜的甜味,滲入心間。
聽著他低低的話語,安諾眼裏的淚水還是決了堤,滾落出來打濕了他肩上的衣服,隨後突然張嘴咬了他一口,但是沒有怎麽用力,隻是在他的肩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印記便離開了。
“你為什麽會突然……求婚啊?”安諾紅著眼眶,又驚又喜的看著言肆,目光中還帶著一點點被他弄得措手不及的委屈。
“我怕你受了容紹的刺激。”言肆笑的撩人,“你都追了我那麽久了,我總不能求婚也讓你來吧。”
“誰要跟你求婚了!?”安諾羞惱的瞪圓了眼睛,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小久,更像是,被說中了心事。
看著她羞惱的樣子,言肆心頭一動,想要再次吻住她,卻又壓住了自己心頭的衝動,胸腔裏那顆心髒跳動的速度並不亞於安諾,跟她對視了十多秒,才認真而又堅定的握住了她的手,重新問了一遍。
“所以,我來求。”他頓了頓,“那麽——你願意嫁給我嗎?”
“……”安諾眼裏又氤氳起了霧氣,半晌才緩緩鬆開了被咬著的下唇。
“願意啊。”她猛地撲進了言肆的懷裏,“老子早就想嫁給你了!”
從大學畢業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