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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我真的怕他死在家裏了

  安諾一臉疑惑的打開了門,看到的是言未晚抱著小久,一臉疲憊的站在門口。


  她臉上還掛著倦意,像是沒有休息好,臉色也有些蒼白,看到安諾開門之後,眼神裏才有了一絲光亮,匆匆的把懷裏的貓抱給了她。


  安諾下意識的接住了她遞過來的貓,一頭霧水的問她,“怎麽了?”


  不知道是言未晚懶得解釋,還是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隻是把小久遞給她之後,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這幾天你先照顧一下小久,我有事。”


  說完扭頭就走了,連多一秒鍾的停留都沒有。


  安諾抱著貓有些莫名其妙,看著言未晚的背影消失在轉角,好像很匆忙慌亂的樣子。


  “喵~”


  懷裏的貓懶洋洋的叫了一聲,還在她的手臂上蹭了蹭,毫不在意自己是否有沒有換地方,有沒有換主人。


  安諾一臉莫名其妙的關上了門,抱著懷裏的小久走到了沙發前坐下,它趴在自己大腿上一動不動,偏著頭也不睡覺,直勾勾的看著她。


  “是不是很久沒看見我了?”安諾放柔了語氣,伸出手去揉了揉它的腦袋。


  雖然它這段時間都在言未晚家裏,偶爾未晚也會抱著它過來玩玩,但是接觸的時間始終還是不算多。


  都說貓不像狗,誰對它好它就跟誰走,喂不熟。


  但是安諾看著小久這乖巧的樣子,就好像它能認出來安諾一樣,甚至像是在等她回來,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她。


  桌子上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餘溫的名字在屏幕上躍動著。


  “喂,安總,你什麽時候到公司?”


  安諾盤著腿坐在沙發上,手機開免提放在了一旁,心不在焉的擼著貓,“一會兒吧,怎麽了?”


  “陸氏的陸總……說要見你。”餘溫頓了頓,又補充道,“他說今天一定要見到你,不然是不會走的。”


  “喲,還跟我玩上賴皮了?”安諾挑了挑眉,語氣充滿了諷刺,“那就讓他等著吧,今天公司沒什麽事吧?”


  “嗯,隻是有幾份文件需要你簽字,還有關於私人醫院的內部變動……”


  “文件不急的話就先放著,其他的事情再說吧,你先去忙。”


  “那……”


  “我今天不去公司了。”安諾輕笑了一聲,“有人鬧事的話就報警,別客氣。”


  說完便直接掛了電話,看著懷裏瞪圓了眼睛望著她的小久,安諾朝它笑了笑,轉過頭去看向了窗外。


  就說今天會變天吧,果然是這樣的。


  ——


  安諾早就警告過有些人,不要招惹她,可是總有人覺得她是口出狂言,隻能嚇唬嚇唬別人而已。


  而如今,陸家的下場,也算是給了別人一個重重的警告了。


  陸家想要借著言氏來往上爬,一旦攀上了言氏,根本就不需要安氏這些所謂的資金運轉,隻是可惜了,言氏沒攀上,還把安諾給逼急了,現在束手無策的想來求她,哪有那麽好的事。


  安諾坐在咖啡廳裏氣定神閑的玩著手機,像是毫不關心外麵所發生的事情一樣。


  至於陸長遠和唐曼要去公司等她也好,想到家裏蹲她也罷,她始終不露麵,看誰先耗不過。


  “陸長遠也是夠沒臉沒皮的。”葉歆依一邊把玩著自己的長發,一邊嗤笑道,“現在知道來求人了。”


  “真的要臉的話,幹不出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安諾邊打遊戲邊回答著她,心情絲毫不受影響。


  大概在外人看來,她早就是一副鐵石心腸了。


  “他來求你還不如去求言肆開恩。”君以辰翹著二郎腿,嘴角揚著一抹笑容。


  “言肆那種說一不二的人,就算是他去求了也是在做無用功。”安諾終於放下了手機,眼簾請垂,“他能做的這麽絕,肯定是陸家做了什麽讓他不能容忍的事。”


  之所以這麽多人會懼怕著言肆這個人,除開他現在的地位之外,還有他不同於常人的心狠和決絕,一旦觸到了不該觸碰的點,他從來就不會手下留情。


  可是偏偏還是袒護了陸晨曦,既然她那麽重要,那又為什麽要拖到現在,不娶她,而轉頭來天天纏著自己呢。


  安諾想到言肆那張陰沉的臉,喉頭就像卡著魚刺一樣,咽下去疼,吐出來也疼。


  如果說是陸家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才讓他如此的惱怒,那她當初又做了什麽錯事呢?錯在她愛上了他?


  “但是這兩天,言氏好像也沒什麽動靜。”葉歆依微微皺起了眉,陷入了沉思。


  “嗯。”君以辰點了點頭,“言明那種人,不應該是會讓陸家陷入絕境的。”


  從他們查出來言明跟唐曼之間有點什麽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反感,第二反應就是恍然大悟了。


  畢竟是自己情人的女兒,而且自己的情人還是相交多年的兄弟的老婆,這個言明,還真是下得去手啊。


  安諾聽到言明的名字還是皺了皺眉,莫名的就想到了言肆那天晚上站在自己家門外,聽著她一字一句的提起過去的事情,那種受傷的眼神。


  其實言明真的給了他很多傷害吧,即使她並不知道他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也不願意提起,但是言肆這種性格的人,怎麽會總是去逃避自己心裏的想法呢。


  “誰知道呢。”安諾輕輕的吐出幾個字,毫不關心。


  但是幾個人畢竟一起長大,用葉歆依的話說就是,他們幾個人坐在一起打牌,光是看對方的表情就知道對方手裏是什麽牌了,她又怎麽可能逃得過他們的眼睛。


  安諾永遠都是,想的越多,表情越淡然。


  如果她真的放下過去了,那肯定就會安安心心的留在國外,至少好好的過完這些年,等到組建了自己的家庭,穩定了生活,才有可能再踏入這片故土。


  可是她還是回來了,沒有人知道她心裏帶著的到底是念想還是仇恨,是不是還有著一絲希冀,反正就是回來了。


  而他們,攔不住。


  “安總?”迎麵走來的貝菀看到安諾有一些詫異,在他們麵前停下了腳步。


  安諾抬頭看了她一眼,貝菀還真是跟以前大不一樣了,之前在宴會上看到她的時候隻覺得如今成熟穩重了許多,但是也沒有細想。


  現在看來,不止是成熟穩重啊,就連城府也比以前深了許多。


  “嗯。”安諾微微頷首,朝她笑了笑,“巧。”


  貝菀沒想到安諾竟然會在這個地方氣定神閑的坐著喝咖啡聊天,畢竟陸家這幾天又是去安氏集團又是去她家找人的,她竟然絲毫不為所動,連一句嗆人的話都不說?


  些許的驚訝之後,貝菀還是很快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


  如今的安諾跟以前的夏久安還真是不一樣了,果然身份還是能改變一個人的。


  至少以前那個死皮賴臉纏著言肆的夏久安,現在變成了一個為人淡漠的安諾了。


  貝菀這些年跟陸晨曦依舊是保持著表麵好友的關係,陸晨曦知道貝菀喜歡言肆,也正是因為她喜歡言肆,才總是在她的麵前提起自己跟言肆的關係,甚至帶著一絲炫耀的成分。


  隻是沒想到,最後給出致命一擊的竟然是貝菀。


  一如安諾所說,狗咬狗。


  “是很巧。”貝菀說的話意味深長,“看來安小姐興致不差。”


  “當然。”安諾眉毛微挑,她也沒有什麽需要心煩的事情啊。“貝小姐出手幫忙,我還挺意外的。”


  安諾話不用挑明,至少現在的貝菀是個聰明人,當然能聽懂她說的是什麽。


  表麵姐妹,暗地裏互相傷害,為了一個男人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安諾心底還是難免一陣唏噓感歎。


  貝菀沒有接她的話,而是朝她笑了笑,指了指樓上,“我還有事,就先失陪了。”


  安諾看著貝菀從容離開的身影,直起身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奶茶,“看到了嗎,狗咬狗,一嘴毛。”


  “她為什麽要幫你?”君以辰不解,雖然他作為一個男人,對八卦沒有興趣,但是她們幾個女人圍坐在一起聊天談起這些事情的時候,他也會難免聽兩句。


  知道貝菀和陸晨曦隻是表麵上的好朋友,背地裏爭的比誰都厲害,但是他更清楚這兩個人沒有一個是喜歡安諾的,甚至都拿她當眼中釘。


  怎麽可能會在知道安諾是夏久安的同時,還會來幫她?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沒聽過嗎?”葉歆依嫌棄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君以辰,無奈的搖了搖頭。


  君以辰:“……”


  男人之間解決事情哪有你們這麽麻煩,勾心鬥角的……


  “所以啊,接下來又要找我麻煩了?”安諾這才反應過來,側著頭看了一眼樓梯的位置。


  “她?”葉歆依也看了一眼貝菀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樣子,“沒那個能耐吧?”


  “不好說。”安諾咂了咂嘴。


  以前看貝菀頂多就是個戲精,人前楚楚可憐,背後趾高氣揚。


  但是自己離開的這三年多的時間裏,誰知道她發生了些什麽呢?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更何況身邊跟她鬥的人是陸晨曦那樣的貨色。


  陸晨曦可跟安諾不一樣,安諾是個愛恨分明的人,對於不喜歡的人會直接的表露出來,而且不喜歡背地裏玩些陰招,但是陸晨曦不一樣啊,表麵上為人和善跟誰都是笑臉相對,但是心裏的想法卻是別人想象不到的陰狠。


  尤其是在感情上,為了得到自己愛的男人,那種不擇手段,是安諾學不來的。


  君以辰暗戳戳的聳了聳肩,女人之間的心思還真是難猜。


  “哦對了,你那個醫院的事情,準備什麽時候上任?”安諾看向葉歆依,“我可都給你安排好了啊,葉院長。”


  回來了這麽久了,一直在折騰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反而把正事往後拖了好久。


  “我還當你忘了呢。”葉歆依瞥了她一眼。


  “我哪兒敢啊。”安諾討好的看著她,一臉笑嘻嘻的樣子,十分欠揍。


  君以辰敲了敲桌子,一本正經的看著安諾,“暫時先別了,我想帶她出去旅遊一趟。”


  “為什麽?”安諾一臉震驚,他們要出去旅遊怎麽她都不知道!?


  葉歆依有些遲疑,好像很為難的樣子。


  畢竟安諾把事情都安排好了,現在突然要走,好像有些不太好,但是又想要好好去玩一趟,她跟君以辰雖然也聚在一起這麽久了,但是之前在國外她一直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也脫不開身。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君以辰鄙夷的看了一眼安諾,“等她真的上任了就沒時間出去了,誰還不知道醫院的事情比你公司的事情還多,一忙起來腳不沾地的,你能不能給我們一點私人空間?”


  安諾:“……”


  葉歆依覺得君以辰說的很有道理,一臉認真的朝安諾重重的點了點頭。


  “誰讓你要學醫的……”安諾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沈煜說的啊。”葉歆依誠懇的回答她,“沈煜說醫生都是白衣天使,救死扶傷,簡直是一個令人崇敬的職業!我當時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就去了。”


  反正那個時候她也沒什麽目標和理想,加上君以辰的不告而別突然消失,對生活都沒什麽信心了,哪還有心思去管那些未來的前途呢。


  “勸人學醫,天打雷劈!”君以辰恨恨的咬牙切齒道,都怪沈煜!

  葉歆依如果沒學醫的話,也不至於一天到晚都沒時間了,好不容易回來能有點休息的時間,全陪著安諾去折騰那些事了。


  “這話你留著跟沈煜說去。”安諾好笑的打趣著他。


  “你別說啊,沈煜這兩頭跑的,比你還上心。”葉歆依一臉凝重的看向安諾,“倒是你天天跟個沒事人一樣。”


  “國外有我爸媽呢,我當然放心。”安諾撇了撇嘴,她當然知道沈煜對她好,但是這種好卻並不能讓安諾升華到愛情這個高度。


  對於這個話題,安諾不想再繼續談下去了,每次隻要一扯到好與不好的問題上,他們總是一副‘怎麽年紀輕輕就瞎了’的表情看著安諾。


  “你們準備上哪兒玩去啊?”


  “先去蘇黎世。”


  “那……”安諾瞪著自己真誠的雙眼,“你們有興趣帶個電燈泡嗎?”


  “沒興趣,滾。”君以辰毫不留情的打發了她。


  安諾一秒變成憤怒臉,“你們太不仗義了吧!黎若現在還沒回來呢,你們又要跑,丟我孤家寡人在這裏!?”


  葉歆依睨了她一眼,淡淡的揭穿了她,“別以為我不知道,安栩過幾天要回來。”


  安諾:“……”


  也不知道她是安栩的姐姐,還是她們才是安栩的姐姐,什麽事知道的比她還清楚。


  “他回來又呆不了多長時間。”充其量也就半個月,還算長的。


  “我們也去不了多長時間。”君以辰風輕雲淡的說著,也就三五個月吧。


  安諾:“……”


  嗡嗡——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猛地震動了起來,把正眼神對峙著的三個人拉回了神,安諾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傲嬌的冷哼了一聲,“我先接電話去!”


  電話是向晚打來的,安諾走到了咖啡廳外才滑向了接聽,外麵的行人不多,車輛也很少,耳邊沒有嘈雜的聲音,容紹認真嚴肅的語氣異常的清晰。


  “安安。”容紹在電話那頭叫著她,聲音卻是不同以往的嚴肅。


  安諾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電話那頭的人是容紹,“容紹啊,怎麽了?”


  “你先聽我說。”


  容紹在電話那頭頓了頓,一本正經的樣子讓安諾也不由的嚴肅了起來。


  她的心跳莫名的有些加速,還有著不同程度的心慌。


  “我知道你可能已經對言肆死了心,我也知道以前他對你很過分,所以如今你才會是現在這樣的態度,作為朋友,我能理解。但是,作為兄弟,我也不希望看到言肆成這個樣子。”


  “所以你是來當說客的?”


  “不是。”容紹否認的幹脆,“言肆的爸媽離婚了。”


  “……”


  安諾的心跳停了兩拍,手指也驀然的收緊了。


  “言肆這幾天天天在家裏關著,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麽,但是就他家裏的事,他一個人壓著,你應該知道的。”容紹歎了口氣,擔憂而又無奈,“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了的話,我也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


  安諾靜靜的聽著,神色如常的看著眼前的街道,臉上沒有一絲的情緒變化,心底卻早就掀起了波瀾。


  “你能不能去看看他?我真的怕他死在家裏了。”


  死?

  安諾攥緊了手機,“他這種隻會讓別人死的人,哪有那麽容易死。”


  聽到她嘲諷的話語,容紹沉默了半晌才開口,“他家裏的密碼沒有換。”


  容紹像是篤定安諾會去一樣,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安諾握著手機怔怔的看著地麵,忽然間有些迷茫了。


  怪不得葉歆依和君以辰說這兩天言氏沒有動靜,關起門來之後,裏麵鬧得天翻地覆,外人估計也不會知道的。


  難怪陸長遠悔不當初的拉下老臉來求她,而不是想辦法去讓言明幫他們,感情是言家內部還出現問題了,如果現在去找言明,未免就有些太過於愚蠢了。


  隻是言肆那個貌合神離的家,都已經撐了這麽多年了,怎麽現在突然離婚了呢?


  安諾緊抿著唇,容紹的話像是還一遍遍的在自己的耳邊響著,擾亂了她的心神。


  “你幹嘛?站了半天。”葉歆依從背後拍了拍她的肩膀,滿臉的疑惑。


  在裏麵坐著能看到安諾站在外麵接電話,但是掛斷電話之後卻一個人怔怔的在這裏站著,像是出神了一樣,很久都沒有動。


  “沒事。”安諾回過神來,隨口敷衍了一句,臉色卻不是很好。


  葉歆依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那你怎麽一副要死人的表情?”


  “……”


  安諾被她問的胸口有些發悶,煩躁的擺了擺手,推著她往裏走,“哎呀沒事!”


  言肆是死是活關她什麽事,反正他也沒有在意過她的死活啊。


  “真沒事?”葉歆依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了她一眼。


  安諾跟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是藏不住事的,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心裏有事,卻又不肯說。


  “你們先坐著,我有點事。”安諾剛剛把葉歆依按回座位上,自己終究還是沒有坐回去,而是拿起了放在沙發上的包,打了個招呼匆匆的走了。


  “她趕著去奔喪?”君以辰一頭霧水的看了看安諾離開的背影,轉過頭去問葉歆依,“跑那麽快。”


  “十之八九,為了言肆。”葉歆依這才反應了過來,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又有急事,又不肯說,除了言肆還能是誰?隻是她現在走都走了,再攔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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