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我可以看見你
外麵的夜色很濃,漆黑的夜空把月亮都遮住了,隻露出了細細的一個彎,連星星都沒有。
時間好像過的很快,又好像過的很慢。
偌大的房間裏並不空蕩,隻是氣氛沉悶到有些尷尬,言肆一臉的冷峻,穿著白色的襯衫,像是帶著一股王者的氣息,倚靠在沙發上,冷眼看著麵前坐著的人。
“未晚,你先出去。”言明看了一眼坐在言肆不遠處的言未晚,一臉的嚴肅。
“啊?”言未晚有些愣住,不知道為什麽父親這個時候要叫她出去。
他們從來了之後就被叫了過來,先開始是因為兩家人的交情,坐在一起聊聊天,畢竟是陸晨曦的生日,送上一聲祝福罷了。
但是後來陸晨曦出去敬酒了,這房間裏坐著的人卻紋絲不動。
林一蘭也有些不解的皺起了眉,轉頭看向言明,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言明要叫未晚先出去。
“我們跟你哥有話要說。”言明簡單的解釋了兩句,使了個眼色讓她離開。
言未晚畢竟也過了叛逆期,就算對言明再有不滿,卻也過了懵懂鬧事的年紀,隻好不滿的應了一聲,徑直走了出去。
在她把門關上之後,房間裏隻是沉默了片刻,陸長遠和唐曼都有些緊張的樣子,卻又帶著一絲期待。
“言肆,我們準備今晚就讓你跟晨曦訂婚。”言明聲音沉穩有勁,像是在下達命令。
言肆冷著的臉徹底黑了下來,掀起眼簾看向言明,漆黑的眸裏帶著戲謔和冷意,“我答應了嗎?”
陸長遠緊張的雙手相扣,手心出了一層細汗,看到言肆這樣的態度,臉上的笑容都有些掛不住了,“這個……言肆啊,我們曦兒也不小了,你也該成家了,也是時候把事情辦一辦了。”
“你早就該成家了,非要拖到現在!”言明瞪著他,“女孩子是能經得起折騰的嗎?”
言肆麵若冰霜,目光銳利的掃了他們一眼,陸長遠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這件事情沒得商量,待會兒我們就直接宣布你們訂婚的消息。”言明的口吻淩厲。
言明跟陸家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一樣,就等著這一天,等著時間到了那一刻,直接向所有人宣布這個消息,提前叫來了言肆,不過也是通知他而已。
言肆攥緊了拳頭,青筋暴起,渾身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這個父親,還真是做的盡職盡責。
“為什麽?”林一蘭的聲音冷靜到出奇,卻帶著逼人的氣勢站起了身,冷眼看了看言明,又轉頭看了看陸氏夫婦,“為什麽我兒子要訂婚,我不知道?”
從始至終林一蘭都被蒙在鼓裏,她隻知道言明近來跟陸家走動的頻繁,但是卻也沒有詳細去管,畢竟兩家關係一直都還算不錯,有走動也算正常。
隻是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場麵,林一蘭再給言明麵子,這麽多年也給足了,他難道逼走了自己的母親不夠,還想逼走自己的兒子嗎?
三年前就逼著言肆一定要讓他成家,口口聲聲的說著一個小姑娘的不好,如今發現人家的家庭背景與他不相上下,惱羞成怒了?
“難道有什麽不對嗎?”言明微微抬頭看著林一蘭,“不管是為了言肆還是為了晨曦,為了我們兩家,這都是最好的結果。”
“你可能忘了。”言肆的聲音冷冽,驀然從沙發上起了身,“我接手言氏,從來都不是為了你。”
他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母親罷了,隱忍了這麽多年,難道還要眼睜睜的把家產交給別人,到老了反而過的清貧嗎?
隻是言明一直都以為言肆是想要這個位置罷了,站在金字塔的頂端,享受著萬人的敬仰和豔羨,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這樣的要求。
陸家的算盤也是打的叮當響,早就知道自己的公司麵臨了資金問題卻隱瞞不說,私下跟著言明商討計劃著結親的事情,等到兩個人訂了婚,再把公司的問題拿出來說,不幫也得幫了。
“言肆,不要生氣……”唐曼做著和事佬,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試圖想要安撫他,笑的一臉慈愛,“你跟曦兒一起長大,青梅竹馬,肯定是有感情的呀,而且你們兩個以後互相扶持,肯定會走的更遠更好的。”
“是啊,我們沒有提前跟你說,主要還是怕有人從中作梗罷了。”陸長遠說的隱晦。
言肆半眯起了好看的眼睛,側過身子看向了他,眼神裏盡是警告和銳利。
林一蘭搶在言肆之前開了口,一向溫婉冷靜的婦人也被這樣的場麵刺激的有些失態,眉頭緊皺目光冰冷的樣子,跟這麽多年的林一蘭判若兩人。
“三年前,阿肆退婚是他的不對,但是提出來的補給條件,你們可是答應了的,我本以為這就可以互不相欠了。”林一蘭看了一眼麵前站著的言肆,朝他露出了一個微笑,又很快的收起了嘴角,“我知道晨曦喜歡阿肆,那他就必須為了這份喜歡買單嗎?”
“他們兩個青梅竹馬,在一起最為合適。”言明說的理直氣壯,在他的眼裏,陸晨曦就是他言家兒媳婦最好的人選。
林一蘭被他氣得笑了出來,“言明,你連媽都沒了,還想丟了兒子是不是?”
這句話徹底刺激到了言明,怒不可遏的站起來就抬起了手,試圖一個耳光落下去,卻在半空中被言肆攔截了下來。
言肆握住他手臂的力度很大,像是要把言明的手臂捏的粉碎一樣,臉上的表情卻越發的冰冷,“還想要手嗎?”
“你還像不像個兒子!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爸爸!”言明被他捏的生疼,怒意更濃。
“你?”言肆冷笑,輕蔑的看著他,“別侮辱了這個稱謂。”
場麵一瞬間變得很僵,陸氏夫婦徹底的愣在了一旁,思慮了所有,卻沒有想到林一蘭居然會這麽激動的否決這件事情。
言肆也是在這一瞬間,徹底明白了為什麽自己的奶奶能瀟灑離開這個自己活了幾十年的家,離開這個辛苦養了幾十年的兒子。
這種人,哪裏配被稱為人。
“陸哥,嫂子。”林一蘭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兒子有自己的感情,也有跟別人在一起的權利,我都沒權幹涉,你們又憑什麽?”
見慣了林一蘭低眉順眼的溫柔樣子,這樣強勢的態度和質問,倒是真的讓陸長遠和唐曼說不出話來。
言肆捏著言明的手沒有絲毫的放鬆,言明忍著痛意,氣的漲紅了臉。
“阿肆,放開他。”林一蘭轉過身來麵對著言明,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她早就對這樣的言明看淡了。
言肆鬆開了他,嫌棄似的在腿間拍了拍,一雙陰鷙的眸子緊盯著言明。
言明是沒有這樣的氣場的,就算是帶著強勢的威嚴,卻不像言肆這樣讓人發自內心的恐懼,如今看到林一蘭的樣子,總算是知道了他隨了誰。
“言明,我真後悔二十年前沒跟你離婚!”林一蘭提及當初毫無波瀾,卻被眼前的場麵氣的顫抖,“這麽多年你就沒好好關心過言肆,更沒有在乎過他的想法!你連感情都想給他安排了,他就不能有自己喜歡的人了嗎!?”
一番質問,言語越說越激烈,言明看到這個樣子的林一蘭也有著片刻的遲疑,卻又很快的消散了過去,“那個女人——”
“哥!容紹說有急事找你!”言未晚突然急衝衝的推開了門,手裏還攥著手機,電話好像還沒有掛斷。
看到裏麵的情形有片刻的愣住,這樣的場景總感覺發生了什麽事情,卻又在她推門的一瞬間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朝她看了過來。
林一蘭不想再讓言肆留在這個地方,於是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言肆的手背,“去吧。”
言肆擰著眉頭,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對方卻回以一個安慰的眼神,最後隻能目光陰狠的掃了一圈,轉身朝門外走去。
——
容紹隻是急匆匆的說安諾有事找他,卻沒有詳細說明,隻是告訴了他安諾的房間號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言肆不知道安諾有什麽事,隻是聽到容紹的口吻很著急,自己也不由的加快了腳步,一路跑了過來,停在207門口的時候,還有些微喘。
他剛從一個泥潭裏逃出來,還帶著渾身的戾氣,自然是想也沒想的就直接按上了把手,然而並沒有打開,言肆緊皺著眉低頭看了一眼,把手突然動了一下,門從裏麵打開了。
房間裏麵一片漆黑,門剛剛被開了一小半,就從裏麵伸出了一隻纖細的手,趁言肆不注意把他拉了進去,飛快的關上了門。
對於患有夜盲症的安諾來說,這簡直是一個難度係數超前的動作,她伸手把言肆拉進來,又推向了一邊的牆上,自己也緊貼了過去。
黑暗裏她根本看不見言肆在哪,隻能感受到撐在他胸前的雙手能觸到人體的溫度,甚至還能摸到他的心跳,有些微微加速。
安諾狡黠的笑了笑,憑著感覺抬起了頭,彎著眼角對著他,“言少爺不問問我是誰?”
雖然自己知道容紹肯定告訴了言肆房間號,但是這漆黑一片的,突然有人伸手把他拉進來,毫無防備的樣子真是不像言肆。
安諾不知道,她看不見言肆,言肆卻看得見她。
他能清楚的看到自己麵前笑彎了眼睛的人,晶亮的眼裏像是裝了星星,正雙手抵在自己麵前,抬頭笑的狡黠。
“不用問。”言肆聲音低沉,終於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他能清楚的記得安諾的每一個特征,甚至她的氣息,在她伸手把自己拉進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她。
“發生了什麽事?”言肆把她拉近了幾分,緊貼著自己,卻沒有著急去開燈。
“沒事啊。”安諾無辜的撇了撇嘴。
言肆漆黑的眼眸像是跟這黑暗融為一體,卻又能清楚的看到安諾的小表情,整個人渾身的緊繃終於鬆懈了下來,俯身過去緊抱住了她,用力到安諾有些呼吸不上來。
安諾被他突然的擁抱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想要掙紮出來,畢竟她叫他來,根本就不是為了談情說愛啊,隻是想讓他看看,自己心頭的白月光,現在是個什麽樣。
在她還沒來得及掙紮之前,言肆低低的開了口,在她的耳邊輕輕笑了出來,“你能想到我,我很高興。”
安諾正準備推開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在夜裏看不清東西,更看不清言肆的表情,卻因為他這一句話,心頭泛起了酸意。
言肆的語氣聽起來很慶幸,卻又帶著疲累,安諾不知道這樣的言肆是發生了什麽,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子爺,怎麽會有這樣的口吻。
安諾甚至都忘了,她叫言肆來的根本目的是為了什麽。
為了讓他看一看自己心頭的白月光,讓他聽一聽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順便,為自己擋一箭。
她下了狠心想要報複言肆,哪怕是一點點的來也行,她也想讓言肆感受一下被人利用的感覺,可是在這一瞬間,心裏那座牆卻有些搖搖欲墜了。
“抱夠了?”安諾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下來,聲音帶著笑意,溫聲問他,“太悶了。”
言肆很想說沒有,很想就這樣靜靜的抱著她,就呆在這樣的小房間裏,不讓她看見自己的表情。
有多落魄,多難過,和多麽的慶幸。
他很慶幸,在這樣的時候能抱一抱她,也很慶幸她沒有推開他。
言肆微微鬆開了手,兩個人的距離終於拉開了一些,安諾轉身想要憑著記憶力摸黑去找到燈的開關,卻被言肆拉住了手。
“別開燈。”
“可是我看不見!”安諾本來隻是想玩一玩的,都說感情需要一點情趣才能升溫,雖然她並不想跟言肆再發展什麽感情,但是必要的時候還是需要的,畢竟,她這一次,想要言肆先愛上她。
“沒關係。”言肆捏了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讓安諾整個人的溫度都升高了一樣,“我可以看見你。”
他可以看見她就好了,可以看見也可以觸碰,終於不再是一場不切實際的夢。
“不是……我想去陽台上。”安諾小聲嘟囔著,驀然被人騰空抱起,嚇得她驚呼出聲。
“哎,你幹嘛!”
言肆沒有回答她,而是徑直抱著她到了陽台上,外麵的夜空依舊漆黑,樓下通明的燈卻讓陽台有了些亮度。
被放下之後的安諾終於能看清眼前的景色,身旁的男人正望著自己,雙眸深邃,臉上多了一絲溫和。
安諾看的有些出神,匆匆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轉過身去看著外麵的風景,雙肘靠在欄杆上。
言肆也沒有說話,跟著她一樣,轉身望著外麵的風景,即便是看慣了這S城的景色,今晚又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好像他的怒意總是能輕易被安諾挑起,卻又會因為她,而消掉渾身的戾氣。
剛才的那個房間裏,是他所謂的父親,一個想要安排他一生操控他一生卻沒有一絲關懷的人,嚴肅的麵容和淩厲的口吻,卻從來都不是個嚴父,更像是一個劊子手。
現在身側的人,即使不再像從前那樣沒心沒肺的逗他笑,卻願意安靜的在自己身邊呆著不會逃離,言肆有著無比的慶幸,連心跳也有些雀躍了。
安諾抿了抿唇,微微偏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側臉的輪廓像是雕刻出來的一樣,高挺的鼻子,微抿的嘴唇,眼簾微垂的看向前方,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隔壁房間的燈亮著,陽台的門沒有關上,窗簾也沒拉好,灑出了一絲光亮,更是多了一些不太和諧的聲音。
言肆被女人嬌媚的叫聲拉回了思緒,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隔壁的陽台,一旁的安諾卻揚起嘴角笑了起來。
真是迫不及待,連門都沒關好就開始了。
“快一點……我……”
女人難耐的聲音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是男人粗重的喘息。
這樣的酒店隔音效果是很好的,但是沒有關陽台的門的話,在隔壁的陽台聽起來就不一樣了,跟現場直播沒有差別。
安諾有一瞬間的愣神,很快恢複了過來,饒有興趣的撞了撞言肆的手臂,“隔壁的人還真是興致盎然啊~”
言肆不悅的轉過了身,不由分說的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從她嘴裏冒出來的話就權當是沒聽見了,直接把她帶著進了屋。
別的男人的聲音,還是不要聽了。
安諾有些莫名其妙的被他推了回去,關上了門,窗簾一拉,又重新陷入了黑暗中,他的雙手依然還捂著她的耳朵,安諾正準備推開,門口一陣騷動,隨之而來的就是用門卡打開了門的聲音,順便還有人開了房間的燈。
安諾有些不適應的閉上了眼睛,言肆也不由的眯了眯眼。
門口的人來勢洶洶,卻在看到裏麵的情形之後變得鴉雀無聲。
衝過來的人很多,為首的是言明和唐曼、陸長遠,身後還跟著一些等著看好戲的人,其中不乏有媒體,連攝影機都帶上來了,跟要捉奸似的。
沒想到,居然撲了個空。
所有人在看到言肆和安諾的那一刻,全都安靜了下來,陸長遠和唐曼的臉色也變得鐵青,言明不知道是過於尷尬還是太過於意外,臉上竟然有些惱怒。
安諾伸手撥開了言肆捂在自己耳朵上的手,轉過身去正對著他們,一臉的驚訝,“各位是……有事嗎?”
她和言肆站在房間最裏麵靠牆的位置,衣衫整齊,麵容冷靜,隻是言肆的臉色越發的陰沉,像是能活撕了這些人一樣。
“不是說這裏有安諾私生活混亂的證據嗎!?”有人不怕死的在門外冒了一句,反正人多,沒人知道他是誰。
這句話一出,安諾當場變了臉色,言肆搶先一步擋在了她麵前,“誰說的?滾出來。”
他的聲音過於冷冽,自然沒有人敢真的站出來。
言明的臉這回徹底掛不住了,氣急敗壞的指著言肆的鼻子大罵,“你這個不孝子!給我滾開!居然還敢護著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
“我……”安諾探了個頭出來,剛想說話,就被言肆擋了回去。
他滿臉的陰鷙,像是會在頃刻間爆發出來一樣,“你再說一遍,就能知道什麽叫真的不孝。”
言肆現在完全就是在把言明當一個仇人,自己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也忍了他這麽多年,一個完全不配做父親的人,又憑什麽來說他不孝?
“這種女人私生活這麽亂!你怎麽可以——”言明氣的有些發暈,話說到一半就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額頭,身旁呆著的陸長遠和唐曼見狀趕緊衝過去扶住了他。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言肆會在這裏,也沒人知道安諾怎麽會如此冷靜的站在這裏。
安諾安心的站在言肆的背後,她叫言肆過來的目的其實也差不多就是為了擋他爸,順便讓陸氏那對夫婦悶聲吞下這口氣。
如果言肆不在的話,她一個人是麵對不了這個場麵的,畢竟言明和陸家在這裏紮根了這麽多年,不是她一個剛剛回來的人就能輕易比得了的,但是言肆就不一樣了。
現在的場麵安靜的有些過分,言肆如果不是想到身後還有個安諾的話,大概已經過去跟他們打起來了。
言肆冷眼看著言明的怒火攻心,就算現在他暈倒在這裏,言肆也不會有一分的動容。
“私生活?”外麵的走廊裏響起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君以辰單手插兜的站在不遠處,看著207門口烏泱泱的一大群人,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薄唇勾起一個好看的笑容。
“亂?”他又開口問了一句,往前走了兩步,停在了他們隔壁的房間門口。
看到走廊上一身白色裝束,麵容斯文,嘴角的笑容卻帶著邪意的男人,唐曼整個人都傻了。
君以辰,不是應該在這個房間裏嗎?
君以辰看到眾人投來了目光,才慢條斯理的從口袋裏拿出了放開,修長的手指夾著房卡晃了晃,繼續著剛才的話題,“是這麽亂嗎?”
說著,便拿著房卡貼向了身側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