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 人齊了
朝顏是葉澤十八年前在路邊撿來的棄嬰,那是一個大學紛飛的冬日清晨,葉澤撿到她的時候,她的一張小臉已經凍得有些發紫了,葉澤本來不想管閑事的,但是就在他要走的時候,那女嬰居然突然對著他笑了,他心一軟,最終還是將這個孩子給救了下來,並且取名為朝顏。
他將女嬰帶回神醫穀之後撫養長大,成為了他身邊的一個小藥童,也是他的得力助手。
朝顏今年也不過才十八歲啊,之所以會變成如今這般老婦人的模樣,完全就是因為他。
他當年研製出了一種新藥,需要有人試藥,那要吃下去之後會有什麽副作用,他根本就不知道,當時他本來是想自己試藥的,但是朝顏卻偷偷背著他自己試藥了,等到他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而朝顏吃完藥之後,剛開始的一段時間並沒有什麽副作用,可是就在葉澤以為自己的新藥研製成功的時候,突然有一天,朝顏起床醒來發現鏡子裏的自己已經是一個遲暮老人的模樣,這對於一個年輕的女孩來說,可以說是致命的打擊。
那段時間她一直都將自己鎖在屋內,無論葉澤怎麽勸她都不肯出來見人。
直到有一天朝顏自己從屋內出來了,她將自己包裹地嚴嚴實實地,拿著一個包袱,跪在葉澤麵前,對他說:“爺爺,您讓我一個人去永壽村守墓吧。”
葉澤當時想也沒想,直接一口就回絕了。
可是朝顏也是個倔脾氣,一旦自己認定了的事情就是八頭牛也拉不回來。
即使葉澤不同意,朝顏還是一個人去了永壽村,成了那個墓的守墓人。
葉澤對此也十分無奈,去找過朝顏多次告訴她自己一定有辦法能夠讓他恢複原本的容貌,但是朝顏就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無論葉澤說什麽都不為所動,而且已經完全真的就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普通老婦人在生活。
葉澤別無他法,隻能自己回到神醫穀自己研製解藥,在將新藥研製出來後,他沒有立即來找朝顏,而是自己先試藥,以放到時候再出現什麽意外。
過了一段時間以後,葉澤並沒有發現自己身體出現異樣,可是就在他欣喜地以為自己終於成功了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逐漸開始變得不記事了起來,經嚐會忘記一些事情,有的時候甚至前一秒還在做,下一秒就忘記了自己要幹什麽。
最後甚至他都忘記了自己為什麽要研製這藥,忘記了朝顏,他知道自己忘記了什麽十分重要的事情,但是就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直到最近他跟著顧九綿一起到了永壽村,見到了那個墓還有墓裏的那些怪物,他才逐漸慢慢恢複了一些記憶但是很多事情還是沒有辦法一下子全部記起來。
所以他在出了墓的第一時間就是先去了尹王府將朝顏給就出來,對於朝顏,他的心裏真的是說不出的愧疚,畢竟因為他的過錯,而毀了一個女孩子的一生,她這個年紀的女孩本該像花兒一樣美麗,可是卻變成了如今這般遲暮老人的模樣,也不知道這些年她一個人在此處受了多少苦。
朝顏自然從葉澤的眼裏看出了無線的愧疚,抹了一把眼淚,連忙開口安撫道:“爺爺,我沒事,我真的沒事,這些年我過得挺好的。”
葉澤又不是傻子,哪裏不知道朝顏不過是在安慰他罷了。
朝顏見葉澤看向她的目光仍舊充滿了愧疚,又繼續笑著說:“爺爺,我真的挺好的,這麽多年我發現當一個老太太挺好的,這裏的村民都可照顧我了!每天不愁吃不愁穿的。”
說到這裏,朝顏突然想起來這個村子的村民都不見了,正色問葉澤:“對了,爺爺,這裏的村民怎麽都不見了?”自從她來到這個永壽村安頓下來之後,這裏的村民都對她十分不錯,所以她心裏是不希望這些村民出事的。
“我暫時把他們安置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別擔心。”葉澤臉上的神色閃過意思不自在,對朝顏說。
朝顏見狀也沒有再多問。
“爺爺,那個墓現在怎麽樣了?”朝顏又問,墓裏的東西見不得光她是清楚的,但是現在既然已經被人發現了,也不知道裏麵的東西會不會跑出來。
“我暫時把他們都分開困住了,應該沒事。”葉澤眉頭微蹙,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而事實就是,他低估了顧九綿幾人的智商和破壞力……
此時顧九綿幾人已經成功地拿到了石棺裏的東西並且托翠花的福成功地找到了失散的幾人。
幾人都沒有受傷,不過所處的地方更像是一個囚禁室,幾人這幾天最多就是挨了挨餓,擔驚受怕了幾日,不過倒是沒有受傷。
顧九綿看到幾人都沒事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是徹底放了下來,心裏同時更加確定了她的外公葉澤就是那個幕後之人,否則為什麽都隻是將他們關起來,而並沒有對他們下手。
蘇蒼歌再次見到顧九綿,見她安然無恙也十分歡喜,不過在看到她身後跟著的凜夜和千俞時,眼裏滿是震驚。
凜夜那天晚上不是回了京都嗎,為什麽突然又出現在了這個墓裏,這墓裏的古怪會不會跟他有關係。
顧九綿因為一直擔心凜夜身上的傷口會再次發炎,再引起發燒,所以時時刻刻都關注著凜夜的情況,並沒有注意到蘇蒼歌的眼神變化。
“翠花,趕緊帶路出去了。”顧九綿提了提已經累倒在一旁的翠花,說。
“吱吱——”別吵我睡覺。
翠花翻了個身,沒有理會顧九綿。
顧九綿見狀直接蹲下將它拎了起來。
“吱吱吱——”幹什麽幹什麽,快放我下來,我要睡覺!
翠花手舞足蹈地比劃著。
顧九綿其實也看得出來,翠花已經很累了,畢竟要在這墓裏找到這麽多人,憑它一隻貂挖那麽多的地洞來找人,還是很辛苦的,但是現在他們的時間並不充足,因為她不知道等那幕後之人回來了之後他們還能不能走得掉。
“好了,我知道你很辛苦,但是我們現在再不出去就真的來不及了。”顧九綿將它放下來,一邊手上給它做著按摩一邊給安撫道。
“吱吱吱——”你看看我的爪子都快要被磨平了,居然還不放過我。
翠花一邊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顧九綿的按摩,一邊朝著顧九綿伸出自己磨得通紅的爪子。
“嗯嗯,知道你辛苦,出去之後好好我好好補償你好吧,烤雞烤魚隨你吃!”顧九綿苦口婆心道,畢竟他們現在唯一能出去且安全快速的方法就是靠翠花打洞了。
“吱吱吱——”就這些嗎?
翠花像個二大爺一樣看了一眼顧九綿。
顧九綿嘴角微抽,哪裏看不出來翠花這是在坐地起價了,要是換做以前她早就開始動手打貂了,現在還得靠它出去,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氣,說:“出去之後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好吧。”
“吱吱吱——”你說的!不許反悔!
翠花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顧九綿連連點頭:“嗯嗯,我說的,不反悔!”
翠花得到了顧九綿的肯定,這才開始在石室裏轉悠,尋找最佳出去的路線。
雖然顧九綿對著一隻貂說話的畫麵十分詭異,但是他們表示都已經習慣了,畢竟之前也都見過顧九綿和這隻貂說話。
但是話雖然這樣說,但是難道真的要把一群人的性命都交到一隻貂身上嗎?
風岩表示有些懷疑,湊到自家主子耳邊輕聲問:“主子,我們真的要靠這小東西出去嗎?”
蘇蒼歌此時的注意力都在凜夜和顧九綿身上,因為顧九綿除了找到他的時候明顯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神色之後,視線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凜夜。
顧九綿動作溫柔地幫凜夜處理傷口的一幕看在他眼裏隻覺得十分刺眼。
“雲子,讓我來吧。”忽然他走到凜夜身邊對顧九綿說,“我之前在外行軍打仗,這些事情我也會做一些。”一邊說著,一邊狀似無意地瞥了一眼凜夜。
凜夜其實一早就察覺到了蘇蒼歌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不過一直都沒有在意罷了,他毫不示弱地迎上蘇蒼歌的眼神。
兩個男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敵意。
蘇蒼歌看到凜夜眼中比以往都要濃重的敵意微微一愣,同樣都是男人他太清楚那充滿敵意的眼神意味著什麽了,他也喜歡上雲子了!?
鬧海裏出現這個想法的時候,蘇蒼歌著實吃了一驚,凜夜也喜歡小雲朵,所以他是已經知道小雲朵的真實身份了!?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和小雲朵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還是他根本不知道小雲朵的真實身份,他是一個斷袖?!
想到這,蘇蒼歌臉色微變,看向凜夜的眼神頓時充滿了警惕,如果他是一個斷袖,那麽他就一定要讓小雲朵遠離他!
凜夜見蘇蒼歌的臉色微變就知道他已經猜到了自己對顧九綿的想法,但是他本來也沒打算藏著掖著,所以即便被蘇蒼歌發現了他也絲毫不懼。
“這種小事就不勞煩蘇世子費心了。”凜夜淡淡開口。
“是啊,深哥,沒事的,我來就行了。”顧九綿抬頭對蘇蒼歌笑了笑,然後又低下頭繼續幫凜夜處理傷口,看著重新被撕裂的傷口,沒好氣地對凜夜說,“早就跟你說讓你不要跟著來了,現在好了,傷口都裂開了,遭罪的都是你自己!”
她本來是向讓凜夜就呆在原地等她找到人過去跟他會合的,可是凜夜一定堅持要跟著,她也沒有辦法,現在隻好重新再幫他處理包紮一下了。
千俞聽著顧九綿的話聽得心驚膽戰,可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他家主子說話啊。
不過讓他更加驚悚的是,他家主子聽著顧九綿的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嘴角還微微翹著,一副心情十分愉悅的模樣。
他先是一驚隨後想著說這些話的人是顧九綿然後忽然就釋然了,在顧九綿這裏,他家主子可有太多例外了。
他家主子居然還一臉得意地看了一眼蘇蒼歌,這是什麽操作啊!
蘇蒼歌在看到凜夜得意的眼神後,臉色一沉,直接伸手抓住了顧九綿給凜夜包紮的手,說:“雲子,你忙著找我們一路上辛苦了,讓我來吧,你去歇會。”
顧九綿一愣,有些奇怪地看著蘇蒼歌,拂開他的手:“沒事深哥,我來就好。”不過麵上她雖然這樣說,但是心裏總覺得蘇蒼歌今日有些奇怪,但是哪裏奇怪她又說不上來。
“蘇世子,既然她願意做,你就讓她做吧。”凜夜也在一旁開口道,還特意加重了願意兩個字,似乎是在跟蘇蒼歌炫耀。
千俞都要以為天上下紅雨了,天呐,這麽幼稚地跟人家炫耀的人真的是他家主子嗎?
蘇蒼歌的臉色更沉了。
但是顧九綿聽到凜夜這話就不對勁了,手中的動作一停,當即抬頭看著看著凜夜說:“什麽叫我願意做,你以為我願意啊,要不是你跟著亂跑,勞資至於在這還要跟保姆似的給你重新包紮一遍?”
凜夜臉色一僵,沒有想到顧九綿會是這樣的反應,看著她臉上帶著一層薄薄的怒意,心裏一個咯噔,完了,自己似乎是說錯話了……
“沒有沒有,是我用詞不當。”凜夜思索了片刻,選擇立馬認慫。
千俞真的是這輩子都沒這麽無語過,自家從前那個說一不二,威武霸氣的主子去哪了?怎麽人家顧小公子才一句話自家主子就認慫了!?他以後是不是應該好好抱緊顧九綿這個大腿啊!
凜夜其實也不想這麽快認慫的,但是鑒於情敵就在旁邊,如果顧九綿真的生氣不管他,讓別人來給他包紮,那他之前的那些炫耀多少有些打臉了,到時候他真的下不來台那就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