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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不可能

  江軒忐忑不安地將書院裏的傳聞一五一十告訴了顧九綿。


  顧九綿越聽臉色越黑,她饑不擇食?她禽獸不如?雖然她身上的罵名也不少,可是這些人的嘴怎麽就那麽欠呢。


  “雲子,你快告訴我他們說的都不是真的!”沈入懷忽然又跑到床邊,抓住顧九綿的肩膀,鬼狐狼嚎道。


  顧九綿忽然抓住沈入懷,陰森森地說:“如果……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呢?”


  沈入懷聞言像見了鬼一樣,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向後一退,直接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驚恐地指著顧九綿,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沈入懷此刻如遭晴天霹靂,他七年的好兄弟居然喜歡的是男人?!


  雖然他並不歧視斷袖,可是這件事放在顧九綿身上真的難以讓他接受。


  “雲子,你是認真的嗎?”江軒看著顧九綿難看的臉色,咽了咽口水,他本來是不相信顧九綿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雖然剛剛她自己也承認昨天晚上真的是濕著衣服從竹園跑出來的,雖然她也說傳聞都是真的,可是保險起見,他還是覺得問一下比較好,這一次,不管顧九綿說什麽他都會相信。


  “你覺得呢?”顧九綿抬頭,森然地睨了一眼江軒。


  江軒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顧九綿怎麽可能會是那樣的人,他笑了起來,說:“太好了雲子,我就知道他們是在造謠!”


  沈入懷這會也反映過來顧九綿是在耍他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我靠,雲子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居然耍我!”


  顧九綿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表示自己不想說話,這兩個人知道他們是在造謠還一大早興師動眾地來問她,當她是傻子?


  江軒臉上一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幹笑兩聲,說:“嘿嘿,那我們這不是關心則亂嘛?”、


  “對了,雲子,到底是什麽人在背後誣陷你啊?”江軒又問,“不會是四皇子吧?”


  顧九綿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是薑煜晨,最近他可是因為太子之事而忙得不可開交,應該暫時沒有功夫來對自己下手。


  其實剛剛聽完江軒的講述,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慕柯傳出去的,畢竟這種謠言他之前也不是沒有在書院中散播過,可是細想之下又被她否定了,被人偷看洗澡這種事情可並不光彩,慕柯應該不至於拿自己的臉麵開玩笑,可是話又說回來,上次她也是這麽想的,結果就是被慕柯狠狠地擺了一道。


  “那會是誰啊?”


  顧九綿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她忽然就想起昨夜回來的路上撞到的李荀,當即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歎了口氣,這事雖然不是薑煜晨幹的,但和他也脫不了關係。


  “行了,我困了,你們走吧。”顧九綿一頭倒在床上,揉了揉發暈的腦袋,不打算將幕後之人是李荀的事情告訴江軒,不然他又該多想,以為是他連累了自己呢。


  而且她現在頭暈地隻想睡覺,於是側頭看了一眼沈入懷,寒聲說:“尤其是你,趕緊滾!”


  “好嘞!”沈入懷看著顧九綿陰沉的眼神,答應地爽快,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走估計就不用走了。


  “可是雲子……”江軒還想說什麽,卻被沈入懷一把給拉走了。


  出了房門,江軒掙開沈入懷的束縛,問:“容子,你拉我幹嘛,我還有事沒問雲子呢?”


  “還問呢,你沒看她的眼神都要吃人了嗎,咱們吵醒了她,這還不走留著等她把你宰了過年吃嗎?”沈入懷沒好氣道。


  “啊?”江軒覺得沈入懷有些過於誇張了,“不至於吧。”


  “以後你就知道了,我還能騙你不成?”沈入懷搭上江軒的肩膀說,對於吵醒顧九綿睡覺的後果的嚴重性他可是深有體會,不過江軒剛認識顧九綿沒多久,不知道顧九綿有嚴重的起床氣也很正常,不過早晚有一天江軒會知道的。


  江軒一想也有道理,沈入懷沒有必要因為這個事情而恐嚇他,於是也沒有再多說話。


  送走了兩尊大神,就在顧九綿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安安穩穩睡一個好覺的時候,又有人來了。


  來人是正是蘇蒼歌。


  “見過世子。”福生行禮道。


  “福生,你家主子呢?”蘇蒼歌來到顧九綿住處在院中沒有看到人,隻看到福生在門口百無聊賴地坐著。


  福生一聽又有人來了,不禁苦了一張臉。


  今天都是怎麽了,怎麽又來人了,剛剛少爺還吩咐他要是再有人來吵醒他,那他今天晚上就不用睡覺了,可這來的可是世子,他也得罪不起啊。


  蘇蒼歌見福生一臉為難的樣子,蹙眉問:“怎麽了?”


  福生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說“世子,是這樣的,我家少爺身子不太舒服,這會正在休息呢,您有什麽事找少爺,不如改日再來吧。”


  不舒服?

  蘇蒼歌聞言立刻有些著急地抓住福生地肩膀問:“雲子怎麽了?”


  福生被蘇蒼歌的激動給嚇了一跳,肩膀被蘇蒼歌捏得生疼,麵容微微扭曲地說:“世子你別急,少爺她就是昨夜感染了風寒,沒什麽大事的。”


  “你說什麽?!”蘇蒼歌驚呼出聲,抓著福生的手下意識地捏緊。


  小雲朵昨夜感染了風寒,所以,看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小雲朵真的是渾身濡濕地從竹園出來的。


  想到這裏,蘇蒼歌怒不可遏。


  慕!柯!

  蘇蒼歌心裏想到某種可能,就恨不得將慕柯千刀萬剮!


  福生看著氣勢陡然變得淩厲駭人的蘇蒼歌,有些害怕,弱弱地補充道:“少爺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濕透了,估計是吹了冷風,所以今天就感染風寒了,大夫說過兩天就好了。”


  不知道是自己說錯了什麽,福生感覺蘇蒼歌身上的氣息更冷了,嗚嗚嗚,蘇世子也太可怕了吧,他還是不要說話好了。


  可是下一秒,蘇蒼歌忽然收起了渾身的戾氣,對福生說:“我知道了,沒什麽大事,我就不打擾了,我改天再來。”


  福生看著蘇蒼歌秒變臉的模樣愣愣地點了點頭,看著蘇蒼歌又滿是戾氣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歎,他原本以為世界上隻有自家少爺是喜怒無常呢,沒想到少爺身邊的朋友居然也都是這樣,他也太難了吧。


  屋內,顧九綿其實一直都是醒著的,自然都聽到了蘇蒼歌和福生的對話,此時見蘇蒼歌終於走了,才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不然要是真的讓蘇蒼歌進來了,問自己昨天晚上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自己要怎麽說,說自己去偷看慕柯洗澡不成,反而把自己弄感冒了?


  這說出去也太丟人了吧。


  而蘇蒼歌離開顧九綿的住處以後,就徑直往竹園的方向去了。


  蘇蒼歌到達竹園後並沒有看見慕柯,而是隻有幸川一個人在院子裏修剪花草,他沉聲問:“慕柯呢?”


  幸川見蘇蒼歌來勢洶洶的模樣,問:“見過世子,您找我家公子有什麽事嗎?”


  “你讓他出來。”蘇蒼歌有些不耐煩地說。


  “世子……”就在幸川還想說什麽的時候,慕柯從屋內出來了。


  “幸川,不得無禮。”


  幸川聽話地退到一邊。


  慕柯看著麵色不善的蘇蒼歌問:“不知世子找慕某有什麽事?”他可不記得自己得罪過這位世子爺。


  “昨夜顧九綿來過?”蘇蒼歌死死地盯著慕柯問。


  慕柯淡然點頭,說:“來過。”


  “她是濕著衣裳從你這裏走的?”


  慕柯挑了挑眉,並沒有否認:“是。”他感覺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明顯感覺蘇蒼歌的眸光一沉,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滿了攻擊性。


  蘇蒼歌見慕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強忍著上去把慕柯打一頓的衝動問:“你對她幹什麽了?”


  慕柯聞言忽然就笑了,他對顧九綿幹了什麽?

  “你笑什麽?”蘇蒼歌蹙眉。


  “沒什麽,隻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罷了。”慕柯止住了笑說,書院裏的傳為他自然也聽說了,書院傳聞都說是顧九綿玷汙了他,這位世子倒好,居然認為是自己對顧九綿幹了什麽,跑到這裏來對自己興師問罪,據他所知,這位世子可從來都不是這麽莽撞的性子啊,看來顧九綿在這位世子心中的地位非常不一般。


  他用略帶嘲諷的語氣說:“我以為世子是個聰明人,看來也不過如此。”


  “你什麽意思?”蘇蒼歌一愣,看著慕柯一直都是一副雲淡風輕,問心無愧的模樣,滿心的怒火此刻卻忽然冷靜了下來,自己這樣確實有些莽撞了。


  慕柯見蘇蒼歌應該是冷靜下來了,笑了笑說:“世子問我對顧九綿幹什麽了,難道外麵不都說是顧九綿對我幹了什麽嗎?世子怕不是問錯人了。”


  蘇蒼歌這會也徹底冷靜了,知道自己是關心則亂了,書院的傳聞他是一個字都不信的,顧九綿絕對不是那樣的人,而如見看慕柯的模樣似乎這件事情另有隱情。


  思索了片刻他還是開口問:“外麵的傳聞我不管,我希望慕夫子能告訴我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麽了?”


  慕柯隻要一想到顧九綿爬在房頂上偷窺他沐浴臉色就差的不行,冷冷道:“世子想知道不如去問問顧九綿吧。”難道要他告訴蘇蒼歌說自己洗澡被人偷看了嗎?

  “顧九綿如今感染風寒正在休息,我隻好來問夫子你了。”蘇蒼歌定定地看著慕柯說。


  感染風寒?


  慕柯一愣,沒有想到顧九綿昨晚從他這裏回去之後居然就感染風寒了,心中嗤笑,顧九綿這身子骨未免也太弱了些。


  思索了片刻,慕柯聞言忽然側身,示意蘇蒼歌進屋看看:“世子既然這麽想知道,不妨進來看看。”


  蘇蒼歌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抬腳進入了屋內。


  進屋後,跟著慕柯繞過屏風,蘇蒼歌看著麵前擺放著的浴桶,蹙眉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慕柯表示詢問,這是什麽意思?

  “世子不妨向上看看。”慕柯淡淡道。


  蘇蒼歌抬頭就看到正對浴桶上方的屋頂有一個大洞,他錯愕地看向慕柯:“這是……”


  從現場情況來看,應該是有人從屋頂上掉下來了,而正對的地方正是浴桶,而這裏又是慕柯的房間,看起來就像是有人偷看慕柯洗澡然後不慎從屋頂上掉了下來。


  那這個人……不會是……


  蘇蒼歌想到這裏猛然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慕柯,心中滿是震驚,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是小雲朵的。


  蘇蒼歌臉色一沉:“慕夫子想要告訴我什麽?”


  “我想說的,世子不是都已經想到了嗎?”慕柯看著蘇蒼歌似笑非笑,他剛剛看到蘇蒼歌的反應就知道他自己已經猜到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蘇蒼歌否認道,不願意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想。


  雖然他對慕柯了解不多,但是據他這麽久觀察下來,慕柯此人表麵上看起來雲淡風輕什麽都不在乎,實則骨子裏十分高傲,這樣的人是不屑於說謊的,更何況他也沒有說謊騙他的必要。


  對於蘇蒼歌對顧九綿無條件的信任,慕柯感到詫異,但旋即笑道:“世子若是不信,不妨去問問另一位當事人。”


  “世子慢走,恕不遠送。”說著慕柯就轉身離開了,徒留蘇蒼歌一個人對著麵前的浴桶和房頂的大洞發呆。


  蘇蒼歌看見慕柯鐵青的臉色,似乎是十分憤怒,可是他在憤怒什麽呢?難不成真的是小雲朵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


  不,不會的,怎麽可能會是小雲朵呢,不可能會是小雲朵。


  蘇蒼歌這麽想著,可是卻怎麽也想不到他心心念念,全心全意地相信著的小雲朵早已經不是原來的小雲朵了。


  蘇蒼歌走後,慕柯回屋之後就一直坐在書桌麵前發呆,腦中想著蘇蒼歌和顧九綿的關係。


  據他調查所知,蘇蒼歌和顧九綿之前從來就不認識,如今認識也不過短短半月,蘇蒼歌竟然就如此相信顧九綿,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看來他有必要重新好好查一查顧九綿與蘇蒼歌之間的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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