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一章 感恩
“動手。”
皇後一聲令下,箭雨接踵而至。
同時林公公拔地而起,眨眼之間就離開了原地,到了青鬆先生那邊,趁著青鬆先生慌張躲避箭雨之際,一腳踹在青鬆先生身上,把皇上從青鬆先生身上解救下來,拎著皇上就飛到了屋頂之上。
動作一氣嗬成,在很多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帶著皇上到了安全的地方。
青鬆先生身邊的那些舊朝餘孽根本就來不及阻攔。
而皇後這邊就在她要避開箭雨離開的時候,宴丞相被人破壞了計劃大怒,一麵讓人保護自己,一麵讓人去纏著皇後,不讓她脫困。
林公公把皇上帶上了屋頂的安全區域,皇上站定之後立即道:“林公公,青鬆想生個手中有朕的聖旨,去將聖旨奪回來。”
但這個時候林公公哪裏還管的上什麽聖旨不聖旨的,放開皇上過後就要下去營救皇後。
他正準備衝下去的時候,看到了塵大師從對麵的牆上飛身而下,到了皇後身邊,也就沒有在過去了,護在皇上身邊,防止有人趁他們不備之時偷襲皇上。
有了了塵大師的加入,皇後很快就被帶著到了屋頂上的安全區域,君昭這個時候出現,對著裏麵那些負隅頑抗的人高聲道:“降者不殺。”
皇上、青鬆先生以及宴丞相,看到君昭,前者是驚喜,後麵二人則是驚恐了。
尤其是青鬆先生,看到君昭身著戎裝,毫發無傷的樣子,隻覺得頭腦發昏。
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太子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
宴丞相現在算是完全明白剛剛皇後的底氣來自於哪裏了。
他有些頹然,看到君昭、成琅、方將軍等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就是一場君昭和皇後他們設下的計,一場蓄謀已久的計。
現在回想起來之前針對於成國公和秦國公的計劃,才驚覺有許多漏洞,最大的漏洞就是那二人不可能輕易就被他們的人逼下懸崖。
依照那二人的性子,隻怕是戰死也不會退的。
他高聲道:“太子殿下,老臣輸了,願意投降。”好死不如賴活著,他是太子妃的祖父,太子總能留他一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現在他隻希望,東宮那邊沒有得逞。
太子和皇後既然是想有了防備,惟願東宮他派去的殺小皇孫的人也一並被阻止了。
若是那邊得逞了,他就真的完了。
外麵的箭雨就停止了對宴丞相這邊的攻擊,成琅讓他們將兵器扔得遠遠的。
而青鬆先生那邊還在垂死掙紮。
皇後見局勢已穩,就不在關注,問了塵大師:“不是讓你在護國寺保護太子妃和小皇孫他們嗎,怎麽過來了。”
了塵大師道:“我將太子妃和小皇孫秘密安置在了太子府,娘娘放心,他們是安全的。”
皇後動了動嘴唇,到底是沒有在問什麽。
而是同君昭道:“昭兒,這邊就先交給你們了,本宮去接太子妃和小皇孫。”
君昭微微頷首。
實際上他更加想親自去接宴之嫿和小君耀的,他已經有許久未曾見到他們了,無奈現在走不開。
了塵大師就一並跟皇後離開。
皇上遠遠的看著皇後跟了塵大師離開,問林公公:“皇後要去幹什麽。”
林公公皮笑肉不笑的道:“回稟皇上,奴才不知。”
箭雨過了一會兒,成琅等人破門而入,直接進去捉拿躲進了殿內的青鬆先生等人,方將軍這則是把宴丞相等人悉數抓了起來。
而隨著成琅他們進來的,還有許多的朝臣。
這些朝臣有太子黨,也有真心為國為民的忠正之臣。
宴之擇在太子府這邊,因為有宴丞相造反,他不想看到宴丞相。
雖然之前就知道宴丞相野心勃勃,也跟宴丞相沒有什麽感情,但如今宴丞相真的反了,宴之擇還是覺得很難受。
他若是跟著君昭進宮平亂,宴丞相肯定會拿他開脫的。
所以他寧願不要這份功勞,也不願意看到宴丞相。
宴之嫿是被了塵大師秘密送到太子府的,因為宴之擇沒有跟君昭他們同行,所以宴之嫿最先看到的是宴之擇。
兄妹二人見麵,免不得互相問候一番,宴之擇還抱著醒來的小君耀完了一會兒飛飛,弄得小君耀大半夜的,瞌睡全無。
等皇後和了塵大師過來之後,宴之嫿就趕宴之擇回去看望宴三老爺、宴三夫人他們,而已跟他說了黃錦文在那邊的事情。
在說起黃錦文的時候,宴之擇罕見的在自家兄長臉上看到了一絲絲害羞的表情。
在宴之擇離開之後,宴之嫿忍不住跟皇後笑了一會兒。
現在君昭他們回來了,宮中的局勢也控製住了,宴之嫿的心也算是徹底安定下來了。
這事情從太監去傳旨讓君昭回來開始,就已經是一個局了。
之前君昭他們的確被舊朝餘孽所圍困了,但那也隻是一個引舊朝餘孽露麵,要把他們一網打盡的一個局。
舊朝餘孽的兵雖然厲害,但君昭他們最後是隱藏了一部分兵力,故意引導舊朝餘孽判斷失誤。
等舊朝餘孽攻城的時候,才發現被包餃子了。
鎮南王、鎮南王世子以及九王等人全部都被君昭他們抓住了。
此次回京都也全部都押送上來了。
君昭他們回京都,一路都是打的舊朝餘孽的旗號,就是為了麻痹青鬆先生和宴丞相,君昭沒到一個城池都會秘密去會見官員,那些官員自然會配合開城,迎接君昭,讓君昭他們順利通過。
所以才會有“舊朝餘孽每經過一個地方,地方官員都大開城門放行”的情況發生。
等宮裏來人通知皇後和宴之嫿回宮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宴之嫿直接回了東宮,皇後則被請去了前朝,了塵大師留在了太子府。
皇後被請去前朝,是因為前麵的事情自有皇後清楚一些。
青鬆先生那邊倒是認罪了,宴丞相卻不願意認罪,一直為自己開脫。
所以需要皇後過去當人證。
宴之嫿回宮之後,喊了常樂出來,大概了問了一下前麵的情況,知道青鬆先生已經認罪了,宴丞相還沒有,讓人把宴丞相派到東宮來刺殺的小皇孫的人給君昭那邊送過去,將東宮的大門你關閉。
她大概知道了宴丞相的想法,他都這般了,宴之嫿如何會願意跟宴丞相求情。
小君耀半夜雖然興奮了一會兒,但宴之擇離開過後很快就睡了,這會兒也還睡著,宴之嫿原本是想等著君昭回來的,但等了許久,瞧著小君耀的睡顏,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前朝那邊,有了皇後的證詞,還有皇上親自開口給宴丞相打上了反賊的標簽,宴丞相和朝臣們都無話可說了。
宴丞相一臉頹喪,十分不甘心的看著君昭道:“太子殿下,您就當真一點情分都不顧及嗎,我可是太子妃的祖父。”
君昭心中十分厭煩宴丞相這個時候還攀扯宴之嫿,皇上還沒有死,宴丞相這個時候攀扯宴之嫿,若是讓皇上對宴之嫿心生厭惡怎麽辦?
雖然皇上馬上就要死了,但他不想讓宴之嫿收到一絲一毫的為難和傷害。
這個時候大力帶著那個在東宮裏麵捉住的奉宴丞相的命令要謀殺小君耀的人到了朝堂,大力直接將人送給君昭,同君昭道:“殿下,此人昨夜妄圖謀殺小皇孫,被太子妃當場捉住,盤問一番之後,她說是奉了宴丞相的命令,太子妃讓奴婢把人帶過來,交給殿下處置。”
君昭聞言大怒:“宴丞相,本宮的太子妃可要不起您這樣的祖父。”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現在知道了隻覺得宴丞相臉皮奇厚無比,要殺他兒子,現在還想讓他手下留情,當真是異想天開。
君昭用詞文雅,方呈可沒有他那麽文雅了,直接就開口噴宴丞相:“你個老不死的,誰投生到你們宴家簡直是倒黴,你都要害我表妹和小皇孫了,竟然還想用我表妹的身份討便宜,你臉怎麽就這麽大呢,是不是覺得天下人都應該為你犧牲為你去死啊!”
“你不要忘記了,宴家三房現在是跟你們分出來了的,跟你們宴家沒有關係了,你可不要再亂攀扯。”
宴之擇這會兒也是沒有過來,如果過來了指不定會被氣得更慘。
方原緩緩的道:“二弟,殿前不得無禮,宴丞相犯下了這些罪孽,若是重罰以儆效尤,往後旁人哪裏敢將皇家放在眼裏,皇上是明君,你要相信皇上會做出正確的判斷的。”
方原這話雖然不如方呈的話難聽,但卻更加要宴丞相的命。
宴丞相還想狡辯,但皇上精神不濟,昨天還被青鬆先生傷了,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直接下令:“宴丞相、青鬆先生格殺勿論,其餘參與叛亂之人,以及宴家和薑家的人,由太子徹查,根據情況判刑。”
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青鬆先生和宴丞相被押下去的時候十分不甘心,尤其是宴丞相,還在大聲為自己狡辯。
青鬆先生看著宴丞相貪生怕死的樣子,嗤笑道:“師弟,這麽怕死,學旁人造什麽反啊!”
宴丞相被這麽一刺,也就不在大喊大叫了,而是冷冷的看著青鬆先生道:“說得你好像就不怕死似的。”
青鬆先生道:“自然怕是,但我薑家人卻不會受我的牽連,而你宴家人……”青鬆先生勾唇一笑。
皇上沒有一氣之下下令將薑家和宴家滿門抄斬,是因為知道薑家和宴家的影響力,若是滿門抄斬必然引起動蕩。
讓太子徹查,是不想放過參與的人。
可他們薑家,隻有他參與了,雖然牽起也讓薑雲貞接觸了,但後麵他就把薑雲貞軟禁了,太子妃跟薑雲貞有幾分情誼,薑雲貞救過太子妃的弟弟,所以薑雲貞無論如何都能保下性命。
可宴家就不一樣了,宴家隻怕參與的人不少,那些宴丞相看中的人,怕是全部都沾手了的,君昭隻要一查,他們就無處可逃。
尤其宴丞相還對小皇孫動了手,太子就更加不會放過宴家的人了,太子妃把人以那樣的方式送到了大家眼前,就說明也不會為宴丞相他們求情。
宴丞相腳下一個踉蹌。
心中悲痛不已。
青鬆先生笑了笑。
所以這一局,是宴丞相輸了。
君昭處理了一些事情,回到東宮,就見到宴之嫿和小君耀睡作一團。
小君耀跟他離開京都的時候,樣子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他貪戀的把目光放在母子二人身上。
俯身親了親宴之嫿的額頭,又親了親小君耀的額頭,小聲道:“嫿兒,耀兒,我回來了。”以後就不用在分開這麽長時間了。
宴之嫿似有所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看到君昭立即抱住他,喊了一聲:“殿下,你回來啦!”
君昭也將人緊緊的抱住,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道:“嗯,回來了。”
將人抱在懷裏,才發現她瘦了不少。
他們雖然有在通信,但想來也還是擔心的,君昭心疼不已。
宴之嫿把腦袋埋在君昭的頸窩,問他:“殿下累不累,餓不餓?”
君昭道:“不餓,先前在前麵吃了一些。”
宴之嫿鬆開他,往裏麵挪了挪道:“殿下先歇息一會兒吧!”君昭連夜行軍進京都,到現在熬了一宿了。
他卸了盔甲,脫了外衣躺倒了床上,把宴之嫿抱在懷裏,低聲道:“瘦了好多。”
宴之嫿笑著道:“會胖回來的,殿下快睡,不要說話了。”
君昭也的確累了,就閉上眼睛。
宴之嫿現在卻毫無睡意了,她看著君昭,舍不得挪開自己的目光。
她看著這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知道他這一次出戰,發生了很多變化,變得更加成熟穩重了,不再是過去那樣的單薄,仿佛能夠撐起一片天,將她和孩子都護得好好的,而他也的確為她和小耀耀撐起了一片天。
宴之嫿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有些心疼,又有些欣慰。
能夠成為他的妻子,她很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