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迎難而上

  黃昏時分，天已經放晴，烏雲開始散去。


  夜清冷，寂靜，抬頭望著天空剛剛露頭的月亮，房子易心中被思念充斥著，也不知道雪現在在幹嗎？影兒過的好嗎？

  “公子，在想什麽？還在擔心火神教的事情？”孟龍說著走到了房子易一旁。


  “孟大哥，還沒有睡？”


  “睡不著？前麵的路不好走啊，公子打算怎麽辦？”


  “明日繼續前進，不管如何？狄道州決不能失，一旦讓叛民繼續鬧下去，到時西北一亂，蒙古異族必然趁機作亂，一旦開戰，勞民傷財，受苦受難豈是一州之百姓啊。”房子易讀書廣泛，清楚戰爭的受害者必然是百姓。


  見慣了房子易雷霆手段，殺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此刻聽房子易說出這般話，孟龍神情一怔，笑道：“公子，宅心仁厚啊。”


  聽孟龍如此說，房子易隻是笑了笑。


  一夜之後，次日清晨。隊伍從新上路，從封不揚那裏得知再向前有一天的路程，就有一個村落。正是多雨季節，糧食最怕水，不能一直在野外，房子易打算找了村子先安頓下來，其他事情再做定奪。


  孟龍與封不揚二人頗為投緣，一路上相談甚歡。劉寒等人因為有傷，被安置在馬車上。隻有汪知州，無人待見，處境頗為尷尬。


  春雨是上天的恩賜，一場場春雨過去，萬物複蘇，路邊小草都已經吐出了新芽，山野上已經成了淡淡的綠色。


  有如此美景，房子易卻是無心欣賞。火神教既然能輕而易舉地奪取狄道州，絕沒有理由猜不到朝廷會派人前來，自己一行人的行蹤，怕是早就被人盯上了。


  “封捕頭，還有多遠？”


  “大人，快了。以現在的速度，黃昏之前必然可以到達柳樹村。”


  一路上過於靜寧，一個人影都沒有，讓房子易感覺很不好，“封捕頭，前麵的官道可有險阻的地方？”


  “大人，再有半個時辰，就應該到一山穀，那裏常年有泉水流出，再加上這幾日連天下雨，路泥濘不堪，十分難走。而且那裏經常有山賊出沒，因為官道地勢低，山賊躲在上麵根本看不清楚。”


  封不揚身為捕快，比別人敏感，他看出房子易是在擔心什麽。“不過大人放心，半年前，這方圓百裏之內的山賊就突然消失了，不知所蹤，應該都被火神教給收攏了。”


  封不揚不知道房子易這些人的實力，對於山賊，房子易一點都不擔心，段二爺與白玉虎二人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功夫有了很大長進。再加上孟龍兄弟，魏羌與烈虎，即便不用自己動手也足以應對山賊。


  一路的安靜很快就被打破了，還沒有到山穀，官道前麵就出現了很多人，看穿著應該是附近的農戶。


  “封捕頭，你們逃出來時，前麵就是如此？”房子易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這些災民無故出現在這裏，有點不同尋常。


  “大人，我們逃出來時，一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封不揚盯著前麵的人，又補充道：“大人，狄道百姓已經受火神教蠱惑，我們還是小心點。”


  房子易深以為然，點了點頭，傳令下去讓所有人提高警惕。所有都抽出了刀，嚴陣以待。


  車隊緩緩前行，那群百姓看到車隊，向這邊衝了過來，“三檔頭，你傳令下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動手。”


  整個車隊很快就被災民圍攏了起來，房子易掃視了一眼，發現這些人足有三百人之多，這些人跑起來，幹脆利索，腳步踏實，根本不想是經受饑餓之人，讓房子易更加小心。


  車隊不得已停了下來，遵照房子易的命令，所有人都手持兵器護在糧車周圍。


  “大人，求您救救我們吧！”


  三百多人並沒有衝擊糧車，而是跪在了四周，其中幾個年齡稍長的跪在房子易麵前，一邊磕頭一邊道：“大人，救救我們吧。”


  房子易雖然心中存疑，卻不能視而不見，急忙從馬上下來，雙手去扶那幾個人起來，就在房子易彎腰的刹那，一個寒光四射的匕首，猛然朝房子易紮了過來。


  “作死！”


  房子易眼中閃過一道厲色，雙指夾住了匕首，將匕首奪了過來，抓起那人衣服，提起來給扔了出去。


  房子易下手留有分寸，並沒有傷及那人的性命。不過剛被扔出去，那人瞬間爬了起來，高聲喊道：“火神萬歲。”雙手揮舞著又朝著房子易這邊衝了過來，封不揚就在房子易身旁，急忙擋在了房子易麵前。


  此時，原本跪在地上的人也都站起來不要命地衝向了官兵，每個人嘴裏都不停喊著，“火神萬歲，殺光這些妖魔。”


  封不揚一身輕功高超，這些連功夫都不會的人根本近不了房子易身前。一腳將一個人踹飛了出去，“大人，這就是我們為何寸步難行，一路被追殺的緣故，以前樸實的老百姓現在都瘋了，完全是火神教的傀儡。”


  官兵們都沒有下死手，雖然這些人都不會武功，但不管就怎麽打，都會再次不要命的衝上來，終而複始，官兵們漸漸擋不住了。


  一個官兵因為身上有傷，格擋不及，被鋤頭砍中，倒進了血泊。房子易看著自己這邊人畏手畏腳，對方卻不要命的衝擊，一掌將一人腦袋拍碎，怒吼道：“殺！”


  官兵們早就憋了一肚子氣，此刻房子易下令，一場屠殺開始展開。官兵如狼入羊群，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當最後一個人喊著“火神萬歲”倒下去的時候，幾百人已經沒有一個人站著，全部被殺光。看著還在滴血到的刀，沒有一個人有勝利的喜悅，都心思沉重的待在原地。


  看出房子易的異樣，封不揚扯開一句屍體的衣服，道：“大人，你看。”屍體的前胸處，與火神令一樣，有一個火焰的紋身，又一連查看了幾個都一樣。“大人，這些人都是火神的死忠分子，已經完全被火神教蠱惑，沒救了。”


  災民一來，汪易盛就躲在了房子易後麵。封不揚說完，汪易盛上前一步，道：“欽差大人，現在災民都已經被火神教蠱惑，成了叛民，下官以為此刻上報朝廷，派兵鎮壓才是上策啊。”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觀察著房子易的臉色。


  房子易點了點頭，汪易盛大喜，以為說對了，滿臉堆笑，又準備說。


  “啪。”


  汪易盛還在得意中，臉上突然重重地挨了一巴掌，房子易一身殺氣地瞪著汪易盛，“你還有臉說，身為知州，卻沒有絲毫愛民之心。百姓若不是被逼到無路可走，又豈會受那火神教蠱惑。你記著這幾百人的血債，都要算在你的身上。”


  汪易盛被嚇得噤若寒蟬，再不敢說一句話，肥胖的腦地像搗蒜一般，不住點頭。


  車隊離開後，遍布屍體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人，掃視著死去的人，臉上露出一股陰笑，“計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