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幼兒園（二）
“小艾，你的爸爸媽媽怎麽沒有來呀？”幼兒園老師溫柔地問著，小艾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沉默地搖了搖頭。老師心中無奈：這孩子總是不說話，問她也問不出什麽來，算了，我還是打電話問問吧。就在老師拿出手機要撥通小艾媽媽的電話時，小艾開口了：“他們很忙，實在騰不出時間來參加。”老師愣了愣，放下了手機，溫柔地笑了笑說：“好吧，那小艾就去和小朋友們一起玩吧。”
小艾用衣服遮住手上針頭的痕跡，衝著老師點了點頭。老師看到小艾又去看圍牆角落裏的爬山虎，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去準備家長會的事宜。“說來也奇怪，自從我開學見了小艾父母一麵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電話也總是打不通，每次接小艾都是直接將車停在門口，也不下來，真的很奇怪。”老師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會，便也不再去想了。
“小艾，小艾！”小衫蹦蹦跳跳的從遠處跑了過來，小艾轉頭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開心，馬上又變成了毫無感情的模樣，“怎麽了？”“我今天過生日，你中午去我家玩好不好？”小衫看起來很是興奮。“為什麽？為什麽要我去你家玩？”小艾的眼裏第一次出現了疑惑，小衫愣了愣，拉住小艾說：“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呀！”“朋友？”小艾心中第一次被一種奇異的感覺填滿，酸酸的，但又很開心，很充實。她點了點頭，看著小衫，覺得爸爸媽媽沒來參加家長會也不是很難受了。
“小朋友，多吃點，沒事，別害怕。”男子一邊招呼小艾吃飯，一邊為這兩個小孩切著生日蛋糕。小艾對這樣的熱情招待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小衫，拿起了男子給她切的一塊生日蛋糕，小心翼翼地嚐了一口，香甜的奶油在口中瞬間融化，小艾不禁雙眼放光地看著蛋糕，隻覺得這是她吃過最好吃的東西，比自己在家裏吃的各種藥好吃多了。
看著男子溫柔地看著小衫，把一切都安排好送到她麵前，小艾開始不解，為什麽小衫爸爸眼神那麽溫柔，對小衫那麽好。我的爸爸媽媽的眼神卻隻會讓我覺得害怕？為什麽爸爸媽媽從來沒有給我過過生日？躺在小衫家裏溫暖的床上，小艾睡得很香，她夢到爸爸媽媽不再讓她打各種各樣的針，她夢到自己睡的不再是冰冷冷的鐵床，她夢到自己的爸爸媽媽也來給自己參加家長會，她還夢到爸爸媽媽給她過生日，給她吃最好吃的生日蛋糕
自從上午去過小衫家後，小艾比之前愛說話了不少，雖然還是很喜歡看爬山虎，但是也能和小衫聊上一會天，小衫不再是自言自語了。“小艾，你的胳膊怎麽青一塊紫一塊的啊？”小衫疑惑地看著小艾因為剛剛的打鬧而露出的半截胳膊，小艾不自然地扯了扯袖子說：“沒什麽，經常這樣，爸爸媽媽在做一些奇怪的實驗，會拿我做試驗。爸爸媽媽最近在研究關於大腦的開發。”見小衫一臉疑惑的樣子，小艾歎了口氣，摸了摸小衫的頭。
“總之，隻要爸爸媽媽實驗成功的話，我就會變成世界上最聰明的小孩！”小艾說著笑了笑：“到時候爸爸媽媽肯定會更喜歡我的，說不定也會給我過一次生日，倒時候我也請你去我家吃蛋糕！”見小艾這麽開心，小衫雖然還是不明白，但也跟著高興地點了點頭。
昏暗的實驗室裏，各種儀器的聲音此起彼伏，長長的實驗台上擺滿了各種藥劑，旁邊還有一張鐵床，上麵密密麻麻散落著各種身體數據連接線，房子大而空曠，卻沒有窗戶。兩個穿著實驗服的人在匆忙的走來走去，觀察每個儀器的數據。“滴滴滴，滴滴滴”吳通連忙快步走到一台儀器前，耐心地等待著。
“怎麽樣，有結果了嗎？”趙莉走到吳通身邊，冷冷詢問著。吳通搖了搖頭，繼續盯著麵前的儀器，經過漫長時間的等待後，兩人看著吳通手上的一瓶透明藥劑，開心地笑了。“還得等小艾回來試驗一下才行。”
回到家的小艾本想和爸媽說一些今天去小衫家的趣事，但爸媽舉著一管透明的藥水迫不及待地往她體內注射，小艾漠然的看著爸媽的興奮，在注射好之後，接下來就是去躺在鐵床上睡覺。看著爸爸媽媽在自己身上粘著亂七八糟的線，小艾本是習以為常的，但又想到中午小衫爸爸對小衫那麽好，突然開始難受起來。
“不，我不要睡在鐵床上，我要吃蛋糕。”小艾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開始亂扯那些爸爸媽媽粘在她身上的亂七八糟的線，看著小艾這麽不聽話，吳通怒了，大大地給了小艾一巴掌：“你給我閉嘴，再敢亂動，我就打死你。”小艾被扇的半邊臉高高地腫了起來，奇怪的是，卻一點都不感覺到疼，本來已經想著小艾嚎啕大哭的吳通愣了。
無論是火燒手指，還是媽媽給自己的手掌切了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小艾都沒有任何反應，毫無感情地看著爸爸媽媽。“也不算是毫無收獲。”吳通對趙莉點了點頭，“不過這次的大腦開發又失敗了。”趙莉沮喪地說著，“沒事沒事。”吳通安慰了妻子之後，繼續將小艾綁到了鐵床上。
鐵床冰冷堅硬，小艾第一次覺得這個鐵床是這麽的難受。不知是不是今天藥劑的原因，小艾一直到晚上都很亢奮，躺在鐵床上沒有任何要睡著的意思。寂靜的夜晚，實驗室隻有小艾一人，冰涼的鐵床因為小艾長時間的躺著，已經有了些溫度。各種儀器發出或藍或綠的幽光，時不時傳來“滴”的一聲，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正當小艾要迷迷糊糊睡著時，連接小艾的那台儀器開始瘋狂地叫囂著，小艾瞬間被驚醒，不一會就聽見爸爸媽媽的腳步聲急速地朝這邊趕來。“怎麽了，怎麽了？”趙莉焦急地問著吳通，吳通一言不發地盯著連接著小艾的那台儀器，更加地嚴肅了。
看著小艾的腦電波在瘋狂地抖動，處於極度的不穩定之中，吳通緊張地抿了抿嘴角。漫長的等待之後，腦電波終於恢複正常，而小艾早已暈了過去。吳通看著儀器上的各種數據，陷入了狂喜之中，“成功了！我們成功了！”吳通激動地對著妻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