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外頭的人
雲崖閣
司徒城彥回頭瞥了一眼恭敬地跪在地上回話的手下，淡淡言道，“戈安就查出這些嗎？！”
那弟子小心地抬眼瞧了瞧司徒城彥的神色，回道，“是。自樓主讓樓嶽門主傳信，戈安門主就讓人去查。隻是動手的人準備實在周全，雲樓數十弟子同時出動，查了許久，卻沒能查到有用的。隻知道隻知道那人，是出自南唐。”
司徒城彥唇角微勾，冷道，“從我報信到現在，已經兩個時辰了。平日裏，兩個時辰足夠你們查出更多的東西。怎麽現在，卻隻查出這麽點來？！是不是這段時間，我給你們的任務都太輕了，以致你們的實力都減退了？！”
“樓主要是有力氣，自己去查。你報信的這兩個時辰，我可動用了手下所有能用的人，侵近全力，也才查出這些許東西，有兩人還受了傷。你不領情也就罷了，還冷言冷語的。”戈安大步走進，寒聲說道。一進來，他瞧見那手下，隨意一揮手，“你先下去吧。此事事關重大，我既趕回來了，就不用你來說了。”
“諾。”那手下頓時鬆了口氣，快步退了出去。
司徒城彥見他臉色難看，輕笑一聲，安撫道，“我不過是一時情急，對著你的手下，說話狠了些，你何必當真呢？！再者說，這件事直關霜兒的性命，我著急，不是也很正常嘛？！”
戈安坐到他對麵，歎息一聲，“我知道。隻是你說那話著實不怎麽好聽，我走到外頭，聽得刺耳，自然要回兩句。哎，樓嶽呢？！”
司徒城彥放下手中的筆，回道，“我讓他回去了。那修煉山洞怎麽說，也是歸地獄門管的。這外頭的人能施法進去，想來也是那裏沒有人盯著的緣故。所以，我讓他回去盯著了。”
戈安了然，嚴肅下來回稟道，“樓主，這次你報信實在倉促，又要得急，我手下的人險些暴露，也沒查到多少東西。不過也不算全無收獲，些許關鍵的信息，我們還是到手了。原本我是想讓手下的人來同你回稟的，但這些東西太過關鍵，我不想讓第二人知曉。就匆忙趕回，同你當麵說。”
司徒城彥疑惑道，“我原以為，霜兒一個小娃娃，如今不過同南唐皇室有關係，就算出事，也當是安家或是風家下的手。這些人都在南唐境內，這麽點事情，就算給的時間短，你們也應該可以查到才對。可如今怎麽就弄成這樣了呢？！”
想起那些事，戈安的神色凝重起來，“收到你的消息後，我的想法也與你一般，覺得是安家或風家派的人手。所以，我通知了些南唐的子弟，讓他們幫忙查探。半個時辰後，他們回消息，卻告訴我自安家二公子逝世後，不論是安家本家的人，還是與他們有關係的人，在朝堂上都十分安分，很少出頭說話。來往的朝臣們覺得風向不對，也很少同他們來往。此事事關重大，若要施行，必要做足準備，上下打點。可安家現在剛損失一個身份高貴的世子，正處於風口浪尖，盯著他們的人，並不算少。倘若此事真是安家所為，那麽從他們開始打點的時候，我們的人就應該收到風聲。可眼下，之前的風聲也無，之後的消息也沒有，怎麽算都不是安家的事。至於風家，他們如今正得聖寵，眼下人都忙著趁風頭好往上爬。據查探的人回的消息，他們滿心都堆在朝中的事務上，並沒有心思下手暗害。”
“風家本家的人不會做，卻不代表宮裏的貴妃能忍。那可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呐。”司徒城彥試問道。
戈安搖了搖頭，“我們的人說，賢貴妃有喜了，現在她全副心思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沒有空搭理外頭的事。而且淑婕妤那邊，她還想著法子，想要解決呢。”
司徒城彥揚眉，“淑婕妤？！龍衡鈺的母妃？！她的孩子，不是讓純妃用草殊丸保下來了嗎？！草殊丸應該是有解毒的功效吧？!”
戈安冷笑，“風家那樣的家室，能教出什麽好人。草殊丸確有解毒的功效，但這功效不定，有些毒能解，有些毒不能解。畢竟，它不是九轉環，又是以吸取他人生命為代價成長的靈物，這治愈的功效自然不全。回報的人說，賢貴妃正想法子，用那草殊丸解不了的毒，弄掉淑婕妤的孩子呢。“
“她如何知道淑婕妤用了草殊丸？！那日殿中的，不是隻有純妃和淑婕妤嗎？！”司徒城彥疑惑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戈安言道，“回報的人隻帶回了這個消息，但並未說這個。”
司徒城彥沉聲道，“稟報完這件事，你去同你手下的人說一聲，讓他們無論如何，想法子保住淑婕妤的孩子。風家權勢大，那位賢貴妃又是個心狠手辣的，她一旦做事，就算是龍皇下令保人，也不一定護得住。這件事，必須要身邊的人死死盯著才行。現在，龍衡鈺怎麽也算我們的子弟了，縱然他是龍族中人，但日後，也是我們翻盤的一大助力。做好這件事，不僅能全了我們的師徒情誼，也能讓他欠下我們人情，一舉兩得。”
戈安鄭重應下，“樓主放心，我一定盡力。”
“既然安家與風家都不是殘害霜兒的人，那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呢？！”司徒城彥皺眉道。
戈安沉聲回，“樓主，我的人說，可能是西域那邊。”
“西域？！不可能！西域血軍被我們打回去才多久，那邊的人正忙著休養生息，這個檔口，怎可能有人會費這麽多心思，做下這件事？！”司徒城彥心下微沉。
戈安解釋道，“樓主，你忘了，西域那邊也是四分五裂。新進的西域王族年輕氣盛，做事周全細膩，此人雖果斷勇猛，但更喜歡放長線釣大魚，他若要向咱們出軍，那必定是打足了算盤，做足了謀劃，才會行事。可這次西域派出血軍之事，十分倉促，那些人迎戰雖如往日一般迅猛，但來往之間，缺少了些細致的謀算，以致他們進軍時，缺口頻出，這才被我們抓住了空子。我的人回稟說，這次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情景，是因為這群人並不是西域新王派出來的，而是那位西域老王爺為了同那位新王較勁，倉促派來的。”
“你的意思是，這次的事情，是那位西域新王做下的，而不是那位老王爺做的？！”司徒城彥問道。
“對。”戈安肯定地回，“這是我的人冒著巨大的危險帶回的消息，不會有錯。而且那人還說，這次他們用的，是秦淮術。”
“秦淮術？！那個可以與鬼魂靈魂溝通的秦淮術？！”司徒城彥驚詫，“這怎麽可能？！秦淮術難度極高，別說你我，就是當年仙還在，都必須是鳳族的長老級聯合起來才能施行。西域老王爺那邊，就算高人再多，也都是凡人。這樣的人，既無仙骨仙胎，也無充沛靈力，更無當年仙界中鳳族長老的實力，這施行秦淮術的各各要件均不齊備。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怎麽可能動用秦淮術？！”
戈安斂下眼中的深邃，言道，“我也不知道。但據我的消息，確實如此。其實，按今日的情形推算，若他們用的真是秦淮術，那也能說得通。真是這樣的話，今日樓主和樓嶽門主都沒察覺這件事，也很正常。畢竟秦淮術，不是一般的術法，便是當年的仙人去看，也不是那麽容易看清的。”
“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妄下言斷！你再派人去查，小心些，不必著急，慢慢來。告訴他們，不論用何種手段，都必須要把這件事給我查明白！”司徒城彥寒聲道。
“諾。”戈安嚴肅應下，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