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布局
眼瞅著龍如霜和蘅離帶著水憐出去帶上了門，辛禾才算鬆了口氣。微顫著手，她細細地摩挲著枕頭底，終於摸到了那塊她藏在底下已久的羊脂玉佩。放到眼前，她抬起手，輕輕撫摸著上頭刻著的‘安’字，眼角不知覺地落下了淚。
還好，她沒辜負公子的期盼，最終還是完成了他的計劃。
那日，她聽了水憐的話，還以為是龍如霜讓她回來拿些禮物，帶過去送給鳳如江。未曾多想之下，她不曾設防，回到樓中尋找著能送人的禮物。恰在此時，公子突然闖入樓內，站在她麵前。
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眼前，回頭時，她又驚又喜，便問道，“尹公子，你怎麽會來？”
公子的神情很嚴肅，與她說話時也十分正經，“我收到消息，你有危險，所以就來看看你。”說完，他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聽完他所說，她有些奇怪，自己明明好好地站在這兒，公子為何會說，自己有危險呢。於是，她追問道，“公子為何這麽說？！”
他歎息一聲，將她鬢間淩亂的秀發整理好，言道，“你上回探聽消息，是不是被鳳如江身邊的侍婢發現了？”
“是。”她以為公子是來問責的，趕忙解釋道，“不過，我已經搪塞過去了，那人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前些天，我手下的人，見到我二哥給西域那邊遞消息。想來，他這般耗盡心思，是知道了我要用何彩雲這顆棋子，除掉龍如霜後，也想插一手。”他回道。
“這怎麽可以？！你在府中過得戰戰兢兢，近些年費盡心思才跟西域搭上了線，那邊又答應我們，隻要除掉龍如霜，就可給我們西域王室的消息。這麽大的一杯羹，豈能分給旁人？！何況，又是處處打壓你的二哥，那個人，最是可惡！”她憤憤不平。
他知道她關心自己，輕笑一聲，安撫道，“人的心，就是這麽貪婪。不過也沒關係，我還有你。若你能照著我說的去做，那麽這件事，就能有轉機。”
“公子想怎麽做？！”
“何彩雲今日行刺已然失敗，這說明，我們原先的盤算，已落了半程。且，你偷聽之事一旦被發現，她們一定會懷疑你。既然如此，咱們不如將這盆髒水，潑到別的人身上。我記得，我二哥在雲樓也藏了不少的人，若是幸運的話，除掉了一顆，你就能頂上。”
他的盤算沒錯，可如果這樣做的話
“公子，還是算了吧。咱們部署完全，現下行刺不成功，也隻要盡力安排她逃脫就行。既然都打點好了，也不一定會出別的岔子。可若是兵行險著，真的落下了你二哥的人，他知道後再如往常一樣施手報複如今的你羽翼未豐，未必抵擋得住。我實在是擔心，公子在外的安危。”如今她身在雲樓，不在他身邊，就無法保證他的安全。雖然他身邊也有不少暗衛，但他二哥的人手更是數不勝數。
這個賭，她打不起。
聽她這樣說，他反倒笑得更開心了，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梁，言道，“看來，你最近的能力下降得很快，連這種消息都打探不出來？！”
什麽？！
見她滿腹疑問地盯著，他說道，“最近，我在家裏發現了一些形跡可疑的人。這些人不僅對家中的路子很熟悉，而且武功高強。他們一直很小心地避開家中的探查，混跡在我二哥身邊，似乎在尋找下手之機。我想，有這些人在，再過些日子，我二哥的命，就不在了。”
什麽？！聽他這般講，她更是震驚了，“什麽樣的人，能把這麽多高手當作暗探混進來？”這幾年家中聲勢雖一日不如一日，但家主畢竟是高官，且宮中的皇子和嬪妃都還在。這些年做事，仇人雖多，但什麽樣的人，才能避開這麽多人的耳目，堂而皇之的，將這些人放進去？而且，還不被人察覺？
細想一番，她心亂如麻。
“我家的防衛，縱然不如雲樓，但在這京中，也是數一數二的。能做到這種地步的，隻有一個人。”
“當今聖上！”她靈機一閃，突然明白，“那公子是怎麽知道的？！”這些人既然能混進來，就一定有自己的手段。難道僅憑巧合，就能察覺他們的行蹤嗎？
“當然是我放進來的。”他毫不在意地說道，“我被壓了這麽些年，心底有多恨，你也是知道的。所以當陛下派人找上我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他。更何況，我二哥這些年對我圍追堵截時，燒殺搶掠之事也沒少做，若不是我命大，怕就死無全屍了。如今，陛下想除去他，我能搭上一把手，自然也是替我自己報了仇。”他與他二哥本就不是一母同胞，二人之間唯一的聯係，不過就是，他們都出自同一個父親，僅此而已。
她看著他眼中的悲涼和傷戚，心頓時軟了下來，走上前，言道，“好，我答應公子。你想怎麽做，便告訴我，若我現下做的事，定能幫上你，那也算我為你，盡了一份心力。”
二人相視一笑。
他接著說，“方才來的時候，我看到外頭那個婢女鬼鬼祟祟的，再加上我二哥的手段我想他既想要摻和進來，那第一件事，就是把矛頭對準你，把你曝露出來，這新來的婢女如此行事，或許便是他派來的人。隻要這件事做成，那她就能踩著你，博得龍如霜的信任。龍如霜身份特殊，身居西梁和南唐兩國的尊貴血脈，隻要得到了她的重視，日後，就能拿到各種消息。這樣，他們就能在西梁和南唐之間互相周旋，吃兩頭福利。現下，既然要毀了他們的念想，那不如就將計就計，在襲擊者的身上，留下痕跡。帶到審訊時，你再在龍如霜麵前討好，隻要能保住你，將她拉下來，那麽，就算成功。”
“可要如何做呢？！”
他從懷中拿出一把很細小的刀刃，將它放進它的指甲後，又給她喂下一顆護心丸，而後言道，“這護心丸，能保護你的心髒。若之後還有人襲擊你，你先用靈力躲掉必殺之招，然後再看著接下他後續的招數。隻要後麵這招，不是一箭穿心，那麽你就能多活半日。待龍如霜她們回來，必定回想辦法救你。至於這刀刃，是我給你的後手。因我不確定這新來的婢女是不是要襲擊與你，所以我無法為你籌謀。可若她真的這般做了，就必定會想法子做文章。”
“我的玉牌！”聽他說著，她想起自己珍藏在箱子底的玉牌，“這玉牌能證明我的身份，若是她們殺了何彩雲，再將我的玉牌拿走，那我就很難洗清罪名了。”
“我記得你來這裏前，我不是給過你一個假的玉牌嗎？！”他這一提醒，她終於想起當日來的時候，自己帶的，是兩個玉牌，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