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碎靈盤
虹林樓
辛禾助龍如霜將衣物卸下，從櫃中拿出較為休閑的裙式，服飾她穿上後，問道，“姑娘，那白斑石，真的能夠修煉嗎？”她進雲樓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聽說，白斑石也能夠修煉的。
龍如霜無奈一笑，“我什麽時候說，白斑石可以修煉了？”
“可您不是同蘇落姑娘說”辛禾疑惑道。
“我隻同她說，這白斑石有用，並未說過，白斑石能夠修煉。”言罷，她左手拂過右手手腕上的九轉環，一片玉牌便顯現出來。她摩挲著玉牌上的細紋刻字，接著道，“我家人去世後，給我留下不少術法和物什。前些天，我在樓裏修煉時看過不少，其中，便包括這玉牌，它上麵恰好寫著能轉換白斑石的辦法。”
辛禾偏頭仔細閱過玉牌上的字，略有驚訝地問道，“姑娘，這玉牌上說，白斑石中含有靈氣，可以提高修煉者的靈性、悟性和變通之力這，是真的？”
龍如霜坐到梳妝台邊，卸下釵環，“這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樓主留給我們修煉的時間太短，所以，我也沒有那個空檔試驗一個一個，將這些物什上的東西試過去。”
“若是如此，奴婢覺得，您還是不要把這上麵的法子，告訴蘇落姑娘比較好。”辛禾思慮道。
“為什麽？”龍如霜笑著問。
“白斑石雖不值什麽錢，但按照姑娘這法子用，那它的價值，便大了許多。今日，蘇落姑娘在台上那般咄咄逼人，對您的態度又不好。可轉眼間，你就把這麽大價值的法子贈予她，讓她增長功力。兩廂對比，奴婢怎麽想，都覺得不值當。”
龍如霜瞧著辛禾有些憤憤難平的樣子，輕笑一聲，“好了，別氣了。我知道，你是替我著想。她今日對我怎樣，我自然記得。她的秉性如何，我也知道。但我送了這東西，並不代表我不記得她今日的所為，同樣，也不意味著我在向她示弱。日後，你若遇到她，也不必因著我，高看一眼。想如何，便如何。隻要，別太過分就行。”她不是個不記仇的人，相反，人人對她如何，每一樣，她都記得很清楚。
“那姑娘為何要送？這東西，留下來咱們自己修煉不好嗎？再不濟，送給七朵金花，也比送給她值當呀。”
“你以為七朵金花能有今日的地位，這種法子，她們會不知道嗎？”龍如霜拿過外頭侍婢送過來的湯水，飲了一口。嗯，這湯水不錯，能潤喉。她接著言道，“之前我去茯苓閣的時候，在許華的枕頭底下，看見了這白斑石。這石頭，對她們這種法力高強之人，用處並不大。可那個時候，她就如此重視，這說明，她定有法子，‘點石成金’。說不定啊，她們的法子，比我的，還要更好些。既然人家已經有了更好的法子，我再送這個過去，就是畫蛇添足了。這玉牌，也沒法發揮出它真正的價值。”
“咱們同蘇落有沒有什麽交情，姑娘，奴婢聽說，蘇落此人十分愛親近有權有勢之人。若到時候，你送了這個。那她，日後豈不攀著咱們不放了？”
對此，龍如霜倒不在意，“我送她這個，隻是覺得她從底層爬到這個地步，也是個努力的人。先頭，也必定不容易。既如此，我能幫，就幫一把。不然，我平白占著這些好東西不放，豈不蓋了她們的光彩。”
正說著，外頭的侍婢行進來，稟報道，“姑娘，蘇落姑娘來了。”
“讓她進來吧。”說完後，龍如霜示意辛禾，“你去外頭弄些茶點來，端進來後，幫我守著這門，別讓人聽了牆角。”
“諾。”
辛禾出去時，蘇落正好走進。她先向龍如霜施了禮，以表歉意。接著言道，“霜兒姑娘，我此番來，是為著你今日在競技台上對我說的那番話。”
“坐吧。”
“我先向你道個歉。今日在台上的那番舉動，實屬無奈之舉。若是我不那樣做今日怕是”
“你早就知道自己拿錯了石頭。今日在台上隻是借題發揮，對嗎？”
龍如霜這樣敏銳，讓蘇落感到震驚。這番猜測，或許不是一個人有，畢竟她二人在台上的作為，周邊的人也都看著。不過，此事已被樓嶽定了性，若是旁人去說，他們也不會搭理。但龍如霜是親曆之人，兩日後，她也要進地獄門做首席。若是，她在樓嶽麵前交了什麽舌根，那日後，樓嶽這番決定還能不能保下，就很難說了。若是樓嶽收回今日的決定，那她在這樓中的日子
思至此，她顫著聲回，“霜兒姑娘，你早就發現了？”
“若是時日尚短，或許，我也信了你今日在台上的一番話。但你曾是地獄門的首席子弟，這石頭從你入門到出門，再到今日，它跟了你足有一年。這麽長的時間，你都沒發現這石頭的關竅。我是不太信的。”瞧見蘇落聽了她的話有些緊張，龍如霜安撫道，“你也無需緊張，我若是要告訴樓嶽門主自己的猜想，那今日，你的打算，一定會落空。當時，我既沒有做聲，現在就更不會出聲。”
“那姑娘是何意？”蘇落試探著問道。
“我雖是富貴人家出身，但我也知道，如你這般從底層爬上來的人，修煉極為不易。所以，我能夠理解你今日在台上的所作所為。畢竟，你既沒有同胡心一樣暗地傷人，也沒有何彩雲那般的小人行為。”說至此，她將玉牌放於蘇落掌心，“我的修煉方式和法術較為特殊，這東西，在我手上，是無用的。但給了你，許就能物盡其用。”
蘇落瞧著那玉牌上的字跡，手有些顫抖，問道，“霜兒姑娘的大恩，我不知，該如何報”
“你先別急著謝我，我這樣幫你，自然是有條件的。”
“什麽條件？你說，我能辦到的，一定幫你辦到。”這玉牌，不僅能解她的燃眉之急，且這功法，與她的修煉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日後，它若按此法修習，一定還能再上一層。來之前，她雖早知龍如霜會告知運用白斑石之法，卻沒想到，此法對她作用如此之大。所以，無論龍如霜用什麽條件於她交換，對她而言，都是值的。
“我家中出了很大的變故，有些事情，我想查探一下。但如今我身在樓中，很多事情不方便出麵。在外頭，我也沒有什麽別的渠道。所以”
“姑娘是覺得，我曾入過地獄門，所以，對如何查探外頭的消息，多少知道一些，想問問，我能否幫手？”
“是。”龍如霜麵色微沉，“這事對我很重要，你若有法子，那這玉牌，便贈予你。今日你與我之事，也一筆勾銷。我知道的事情，也會守口如瓶，不會往外，多說半句。”
蘇落思慮半響，方回道，“我在外遊曆時，得了兩塊碎靈盤。或許，這碎靈盤，能幫到你。”
“碎靈盤？就是那個號稱可是看到自己想看的事情的碎靈盤？”據鳳後留下的卷軸記載，這碎靈盤非常稀有，它能瞧見正在發生的，和過去發生的所有事情。可以說，擁有此盤，便是不出門，也能知天下事。當年，鳳後為了找此盤，也是窮盡心血。但，卻始終，沒能找到此盤的半點蹤跡。
沒想到，如今，讓她遇上了。
蘇落從自己頸間戴著的蝴蝶項鏈中取出那碎靈盤，將它放在這茶水台上。
這龍如霜看著台上的這兩塊菱形鏡，疑惑道，“這就是碎靈盤？”它的樣式，與她想象得完全不同。看上去，它就是一塊普通的鏡子，既沒有光彩，做得也很粗糙，並不精巧。而且，它周圍也沒有任何保護。
蘇落笑著道，“我初次見著碎靈盤時，與姑娘現在的神情，一模一樣。你可別小看了它，這盤看起來很普通，但它的自我保護極強。”言罷，她大力將此盤摔到地上。
‘碰！擦！’的一聲，此盤應聲而碎。
瞧見這情形，龍如霜皺了皺眉，疑惑地朝蘇落看去。蘇落盯著地上的碎靈盤，見它已有重合之態，便示意龍如霜朝地上看去。
令她驚詫的一幕發生了，那些四散的碎片，居然自動朝中央那塊最大的碎片而去。數息之間，這盤竟然變回原樣。看上去，完好無損。
“這還是沒有靈力保護的情況下。它若跟你久了，就會不自覺地吸取你身上的少量靈力。慢慢地，它就摔不碎了。”言罷，蘇落拂袖一揮。那重合的碎靈盤上，便顯現出今日，她與龍如霜在台上打鬥的情形。
“霜兒姑娘，這盤，我便贈予你。這樣，你也可省許多麻煩。”她將此盤交與龍如霜，便起身告辭。
準備離去前，她回身提醒道，“瞧我這記性，有一事我差點忘了。這盤，並不是什麽事情都能瞧見。她隻能顯現，與你的血脈有關的事，若是他人之事，便無法看見了。霜兒姑娘，這盤有些靈性，它與我相處有些時日，我剛剛斷去它與我的關聯，它必有些不適應。你讓它在你身邊待上一日，再使用它，許會好些。不然，這盤會自我保護，不會現出事情來的。”
“多謝蘇落姑娘。”見蘇落已快走到殿門，龍如霜大聲朝外喊道，“辛禾，將蘇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