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消息

  雲樓

  雲崖閣


  戈安腳尖輕踏鐵鏈，朝雲崖閣的崖地行去。落地後，他收了功力，向那站在閣門旁帶著白色麵紗的藍金侍女問道，“樓主在閣中嗎？”


  “見過戈安門主。”那侍女行完禮，說道，“樓主在閣中歇息，奴婢去通傳一聲，再來回稟。”


  “嗯。”戈安應下。他環視周邊，做到閣前那茶水石台旁的椅子上，靜靜地等著。閣門旁另一有眼色的侍女即刻上前，為戈安倒好茶水，立在身後，等他召喚。


  戈安聞著那茶水的清香，心道，果然全雲樓，還是這裏的茶最好。正喝著，他聽到腳步聲，向後看去。那通報的侍女剛巧回來，她言道，“門主，樓主喚您進去。”


  “嗯。”他將手中的茶水放到那通傳的侍女手中，挑眉道，“這茶水不錯，你通傳一聲，也算做了事，賞你了。”那侍女抬眼，瞧見他眼底的風華，霎時被迷住了。


  原先在他身後等著被召喚的侍女，瞧見這一幕，便氣不過，瞪了那回來的侍女一眼。收斂好心中的怒氣，她又站了回去。那通報的侍女聳聳肩，不以為然。


  “你是不是，又挑逗我這兒的侍女了？”司徒城彥聽見有人進來的聲音，便放下手中的蕭，問道。


  “當然沒有，我隻不過給了她一杯茶而已。”戈安毫不在意地道。


  “你啊，做事不要那麽輕浮。”司徒城彥將桌上的書一一收到書架中，無奈道，“每次你從外頭回來，到我這兒來，我身邊的侍女總會不安分。有一回，我聽到她們說話，講什麽，整個樓的門主，隻有你最親近人，要是能到你那兒伺候，這輩子便能麻雀變鳳凰，飛上枝頭了。”講到此處，他輕笑一聲，“上回，我們聚在一起談論此事，他們還說，若有一日真有那不長眼色的往你麵前衝。那也隻能怪你，自找麻煩了。”


  “她們誤解了我，於我何幹？”戈安攤攤手，“再說了，能在你跟前伺候的，都是很聰明的人，懂分寸。我想，這種事兒，應該不會發生的。”


  “難說。”司徒城彥暗笑道，“說者無心，但聽著有意啊。好了，說正事，這大清早的，你來我這兒做什麽，距離分門之期，不是還有兩日嗎？怎麽，你們那兒就這麽等不及啊？”


  “我們承貴門接觸到的都是高官權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進，我擔心什麽。”戈安言道，“我今日來，是得到了宮中的消息，想跟你商量商量。”


  “哦？！”司徒城彥調侃道，“什麽消息，你處理不了，要找我呀？咱們戈安門主，不是一向自詡聰明絕頂，是個能平天下的人物嗎？”


  “龍皇昨天發落了純妃，這本不是什麽大事。但我的人回來說，純妃今日，發落了她宮中的一個侍婢，叫綺香的。”戈安嚴肅道。


  “綺香？就是那個從純妃嫁給龍皇後，就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綺香嗎？”


  “是。據消息回報，說是許風昨夜將人綁走，帶到了掖庭監牢，不知道審了些什麽。然後，他昨夜急匆匆入崇政殿稟報後，天亮前又將她帶回到純妃宮中。後來，虹毓發了消息，說是，這個侍婢今早，被賣到了陽春扶柳。”


  “有趣。”司徒城彥心思百轉，問道，“虹毓有審過此人嗎？”


  “審過。因為她是從宮裏出來的，所以虹毓不放心，親自去審的。但她一直不吐口。”


  “讓她接著審，這個人非常重要，不管用什麽手段，我一定要知道她到底說了些什麽。”司徒城彥篤定道。


  “那要留她性命嗎？”戈安詢問道。


  “要。純妃當年是笙姒在宮中最好的姐妹，她對笙姒的感情，遠高於對龍皇和她的家族。依我猜測，龍皇突然發落她，或許，與龍族嫡係血脈突然現世有關。”


  “樓主，說起這個，我要向你致歉。我的人用盡了手段，都沒能探到到底是何人拿到了龍族的嫡係血脈。”


  “龍皇一共就三個兒女，現在，龍衡鈺在我們手裏，龍衡敏已經失蹤，龍衡夜生死不知。嫡係血脈是龍族的重中之重，龍皇既然落手，就不會留給外人。我想，這血脈，應該是給了龍衡夜。”


  “我前段時間也有這麽想過，所以專門派人盯著昭華殿跟崇政殿，想得到消息證實這個猜測。但是一直也沒有結果。”說到這裏，戈安覺得有些懊悔，論到底，還是他們安插的不夠深入，才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不要妄自菲薄。”司徒城彥安慰道，“雲樓現在，是整個旗雲大陸最大的消息地，你是我手下的大將。這些年如果沒有你，我這雲樓的聲勢，必定大打折扣。慢慢來，日後都會有結果的。”


  戈安點點頭，“對了樓主，咱們的人收到風，說是王鳳正調遣她的親兵，打算入安府救人。”


  司徒城彥停下手，這個消息，跟他想得剛好對應上。他笑著道，“你這個消息，來得很及時。這樣，讓你手下的人爭取一下，冒充她的人行動。然後，讓虹毓抓緊審訊綺香，一有消息，即刻報上來。”


  “樓主的意思是”戈安試探道。


  “龍皇行事，一貫是深謀遠慮，找準時機，一擊即中。可你看這次的事，從純妃被禁足開始，整一件事情，都十分突兀。”


  “所以，王鳳要救的人，可能跟綺香有關？”戈安明了。


  “對。或許是她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然後又將這件事散布出去，才會落到現在這番下場。”司徒城彥笑著道。


  “從朝堂上看，表麵上，這些年爭得最厲害的，是風家和上官氏。但實際上，當年對鳳族下手最狠的，卻是安家。純妃與鳳後姊妹情深，或許，正是為了打壓安家，才會向龍皇提議囚禁自己。這樣，安家在後宮沒了助力，實力自然大打折扣。”


  “嗯。但我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那個叫綺香的，如果隻是說出這些，純妃不會如此無情地將她送到青樓去。這其中一定還有別的變故。”


  “屬下知道了，這就去吩咐。樓主，我先告退了。”


  “去吧。”司徒城彥話音一落，戈安便快步離去。接下來要辦的事情，還多著呢。


  “樓主！”戈安剛走，外頭的侍女就走進來，稟報道，“樓主，七姑娘喚您過去，說是有婢女謀害大姑娘，在纖雲閣被抓住了。這件事涉及大姑娘，她不能親自發落，請您處置。”


  一聽事關許華，司徒城彥的心頓時揪了起來，他喚醒自己隨身攜帶的配劍，正準備禦劍離去。走之前，他朝那侍女吩咐道，“讓滄月帶上一切緊要的東西，即刻去往纖雲閣。”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