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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入獄

  五日後


  南唐

  崇政殿


  甄少遠穩穩地站在堂下,麵色凝重,他不錯眼地瞧著帝王看到奏折時越發鐵青的臉色,便知道,此次上官家,算是完了。思索許久,他言道,“陛下,雖然很多證據,都是當年遺留下來的殘證,其真實性尚待考證。但是其中的上官令,確是無可推翻的鐵證。除了寒霜決火,臣在當年被燒毀的血軍殘餘的殘屍上,也找到不少上官令的令牌。雖然屍體已成骨,但好些令牌居然是在血軍體內,化骨後,令牌便顯了出來;還有一些殘餘的令牌碎片,在殘屍的身上,當年清掃現場時,並未對殘屍進行檢驗,因而臣沒有發覺。不得不說,上官家的令牌做得實在精妙,這麽大的火,居然燒不盡所有的令牌。”說著說著,甄少遠不免覺得唏噓。當年鳳府被襲,整個京師,乾衛軍、禁軍、折衝府、京兆府,竟無一人出兵,導致民眾死傷過半,損失慘重。當時,上官大人如同蛟龍出海,出動上官家全部精衛,拚死打退西域血軍,又拿出府中私庫,救濟災民。其中種種,受人讚譽。


  隻是原來,其中還有那麽多的內情。說來也很巧,怎麽西域血軍剛準備撤,上官家的人就出來了。


  “修岷!去將上官程給朕喚來!”帝王怒道。


  “諾。”


  “陛下,臣以為,縱然上官家的嫌疑很大,但是王將軍在奏折中提出的疑點,也極為重要。”甄少遠提示道。


  “上官家!好!好得很!朕如此信任他們,他們竟敢瞞朕三年之久!”帝王實是壓不住心中怒火,“現在查出的證據,光上官家與西域的來往書信就有數十封!便是他沒有參與鳳家一案,可朕,能相信他無辜嗎!這通敵叛國的罪名,他跑得了嗎!三年來,朕對他如此信任,他卻視為無物,依舊與西域通信往來!他這樣做,將朕的信任置於何地!”


  “陛下!”


  “你不必為他辯解,待他來,朕倒要好好聽一聽,到底是什麽樣的理由,可以讓他通敵叛國!”


  澄春殿


  淑妃正靜靜地躺在軟塌之上,享受著窗外滲進來的陽光。如今她身懷有孕,皇上雖然還囚著她,但到底惦記著龍嗣,所以該給她的,一樣沒少。想到這裏,她便開心地笑出了聲,憑父親的本事,隻要後續的事情不發酵,她定能再次出這澄春殿,堂堂正正地,回到後宮。


  “姐姐這是怎麽了,這麽開心。”那女子從門外走進,散著魅意的眸子顯出一絲開懷,朝正再軟塌上的淑妃撇去。淑妃一見來人,便收起了笑容,“賢妃,你怎麽來了?!”


  賢妃輕笑,“這是後宮。本宮身為一品皇妃,哪裏去不得。”她抬起修長嫩白的右手交到身旁的程悅手裏。在程悅的攙扶下,她穩步走向澄春殿的主位處,然後毫不在意淑妃愈發低沉的臉色,大搖大擺地坐了上去。淑妃一看便憤怒無比,立馬下了軟塌,走到賢妃麵前指責道,“賢妃,這是本宮的澄春殿,不是你的德裕宮。要想作威作福,回你的德裕宮去,少在本宮這裏撒野!小心本宮回了貴妃娘娘,撤了你的妃位。”


  “嗬嗬。”賢妃冷笑兩聲,柔聲諷道,“姐姐當真以為,貴妃娘娘還會管你嗎?!”她的諷刺裏帶著不一般的驕傲和自信,配著今日她一身的豔紅裝扮,著實刺傷了淑妃的眼。看著賢妃眼裏流露的不屑,她忽然感到心慌,難道,出事了?!她試探著問道,“你什麽意思?!”


  “姐姐這些日子被囚禁,消息一定很是閉塞吧。”她走下主位,站到淑妃麵前,“沒關係。妹妹告訴你。前些日子,二皇子為了保護霜翎公主被刺,性命垂危,好在後麵搶救了過來。姐姐托人給上官大人帶信,上官大人在崇政殿當眾頂撞皇上,皇上發了怒,下明旨吩咐許大人查明霜翎公主被害一案,而大理寺卿甄少遠,則負責查清鳳府覆滅一案。”待說到最後一句時,賢妃轉身看了看淑妃的臉色,果然臉色慘白,這讓她很滿意。


  “不過沒想到的是,王將軍會比許大人快了一步,而甄大人也進展神速。沒過多久,他們就一起麵了聖。妹妹知道,姐姐心係此事,就去派人打聽了。沒想到巧的很,三個人查的這三件事,最終都與鳳府覆滅一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所以,最終陛下決定,將三個案子合並,全都交予大理寺。今日午時,甄大人入宮麵聖,姐姐難道不想知道,甄大人都交了什麽證據嗎?!”


  “你別說了!你別說了!不可能!不可能!”淑妃心緒煩亂,賢妃的一番話,令她整個人都開始恐懼不安,“不可能的!上官家對皇上,一向忠心耿耿恪盡職守,我們從不結黨營私,從不參與朝堂爭鬥!就算去搜,也搜不出什麽證據來!賢妃,你勿要來此擾亂本宮的心緒,勿要汙人清白!”


  “哈哈哈!”賢妃大肆嘲笑道,“姐姐進宮已有將近十年,怎麽還是如此天真!哎!可惜了!你這麽相信你的族人。但是三位大人在查的過程中,還是找到了上官家與西域暗通款曲的證據,數十封書信往來,若說你上官家無辜,恐怕說破了天,都不會有人信!這通敵叛國的罪名,可比暗害朝臣,要大多了。”


  “不!不可能的!陛下一定會相信我們的!不可能的!賢妃,你血口噴人!賢妃!”淑妃的臉,已經被心中的恐懼和怒火,燒得猙獰,漸漸的她的心開始充斥悲戚和憤恨的情緒,隻能通過喊叫,方能有些發泄。可是無論她怎麽喊,賢妃已經走出了澄春殿。


  “娘娘,咱們這樣做,不會落下把柄吧?!”回宮的路上,程悅有些擔憂地問道。


  “不會的。就算陛下知道我今日去過澄春殿,也不會怎樣。莫說陛下早有意讓上官家嚐嚐登高跌重的滋味,就算他知道我們再其中摻了多少手腳,也不會真的管。畢竟上官家一倒,我們風家的位置,就變得舉足輕重了。”賢妃自信滿滿地道。


  崇政殿


  “陛下,這些書信均與臣無關。臣未曾見過這些書信,也從未與西域的人,達成任何交易。”上官程知道,他這樣的辯駁顯得有些蒼白,但他隻能說這些。因為這些話,都是實話。這些信,根本就是憑空冒出來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信件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從上官家的地盤中搜出,“陛下,這很明顯,是有人嫁禍!”


  “嫁禍!好!”皇帝氣急,“那朕問你,這書信中,為何會出現上官家的印鑒?!又為何西域國主言必稱上官大人?!又為何他人會對我南唐京師安防一清二楚?!上官程,這可是你折衝府的管轄範圍!你現在跟朕說是嫁禍,那好,你告訴朕一個理由!你給朕一個理由!”


  “陛下!僅憑這數十封書信,就斷定臣通敵賣國,臣不服!此事,定是有人看陛下信任微臣,嫉妒在心,方策劃已久。若陛下信臣,當給臣一點時間,臣定能查出,到底是何人在背後搗鬼!”上官程身上,已冷汗淋漓。


  “這是大理寺卿、內侍監和乾衛軍參將共同查案查出的結果!上官程,難道你現在的權勢,比這三人還大嗎?!”帝王怒火攻心,言語中已然帶上了寒意。


  “陛下。”修岷與外麵進來的小太監交談一聲,後恭敬道,“王將軍有要事求見。”


  “傳。”


  “諾。”


  “臣乾衛軍上將王默,拜見陛下。”王默進來時,便察覺殿中氣氛有異,心知,怕是趕巧了。


  “起來吧。”看見王默,帝王的臉色好了些,“你有何事?!”


  “陛下,臣審了那刺客五天,他終於開了口。這是刺客的口供。”他從袖中拿出一份紙張,交到修岷手裏,又言道,“那刺客言之鑿鑿,說是受了上官大人的指使,無論如何要除掉公主殿下。他說,上官大人曾親口跟他說過,公主殿下今日不除,他日便後患無窮。既然早晚都要動手,不如早點做,至少現在他們還能掰扯出去。若等淑妃娘娘囚禁解除,再要下手,就洗不清了。”


  “你胡扯!”上官程怒極,朝著王默吼道,“我從未說過這句話。陛下,王將軍身上有半個鳳族血脈,他一定是見臣參與了鳳府覆滅一案,又得陛下信任,方嫉妒在心,陷害微臣的。”


  “哼。”王默冷笑,“如上官大人剛剛所說,你承認自己與鳳府一案有關了?!”


  上官程心道不好,言道,“不,陛下,臣不是這個意思。王將軍,你莫要曲解。”


  王默並不回答,隻一下跪在地上,沉聲道,“陛下,臣自陛下登位,便升任乾衛軍上將,數年來,臣辦過大大小小無數的人,其中有與臣牽連的人,有鳳家的人,也有皇室的人。若論起親屬關聯,臣與他們之間的鏈接難道小過臣與鳳族嗎?可隻要陛下一聲令下,臣便義不容辭。因為臣覺得,身為臣子,既帶得起這頂官帽,便要受得其陛下的信任。但今日,上官大人口口聲聲汙蔑微臣,言臣有嫉妒之心,臣實在無法忍受!若是陛下也有此想法,大可將臣奪職查辦,臣,絕無怨言。”


  “哎。”帝王揮手,安撫道,“他的話,朕還不放在心上,愛卿不必生氣。對你,朕一向是很放心的。”皇帝的這一句話,相當於隱形地判了上官程死刑。


  “陛下”上官程喃喃道。


  “修岷!”


  “奴才在。”


  “傳朕旨意,折衝都尉上官程與西域國主暗通款曲,通敵叛國證據確鑿,立刻奪職下獄,上官家凡成年子女,男子為奴,女子為婢,全部交予掖庭,由許風親自處理!令,著三司一道協查鳳府覆滅一案,若查實其與此案有關,再行上報!”


  “諾!”


  “來人!帶走!”


  “陛下!臣是冤枉的啊!陛下!陛下!”上官程畢竟是個武將,他勉力掙紮,口中不停地說著冤枉二字。但掙紮,終究還是徒勞的。他最終,還是被拖出了崇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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