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闖島
「你們叫他許大先生吧?」冷劍遙遙看著秦遠,手指斜指著癱倒在地上的許知行,「呵呵,他離著所謂的大先生,可是差了很大的距離。」
「你把他怎麼樣了?」秦遠寒聲問道。
冷劍得意大笑,慢斯條理說道:「這位許大先生以為自己很很了不得,竟是敢背叛我等,卻是不知,他的身上早就被黑虎道人種下了印記,無論他逃到天涯海角,只要我們一個念頭,他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遠眼睛微微眯起,露出寒冷的光芒。
這種印記說的好聽叫印記,其實本質乃是便是歹毒的巫術,在體內中下術法或者留下毒蟲,即便遠隔千里,只要施術者動心動念,對方身上的術法與毒蟲便會發作,輕則身受重創,重則靈魂消散,萬劫不復。
想必許知行就是遭受了巫術噬體,難以行動,這才沒有趕去與秦遠會和,才被他們找到,並且將銀甲魚王重傷。
秦遠的目光落到了人群之中,果然找到了黑虎道人的身影,他正站在人群之中,以無比仇恨的目光瞪著秦遠。
「這許大先生的秉性倒是不錯。」
見到秦遠的目光看來,黑虎道人走出一步,聲音響徹整個海島以及周邊海域,「貧道身為十方宗戒律堂長老,行刑逼供的手段乃是老本行,一一給他使了上去,他倒是嘴硬,竟是一個字不提,哪怕砍掉了他的一隻手臂!」
「那你們是如何找到這裡的?」秦遠借著說話的功夫,深深呼吸,將翻湧不停的內心平復下來,心中一片寂靜,或者說一片暴風雨將來的寧靜。
黑虎道人繼續說道:「嚴刑逼供不成,只能對其搜魂了,在搜魂術下,任何人的心中所想,都無法隱藏,所以我們就找到了這裡!」
「你們對他進行了搜魂?」秦遠寒聲說道。
這許知行雖說曾經對其滿含殺心,但畢竟後來與他站在同一戰線,既然站在同一戰線,那就是自己人,秦遠絕不願意看到自己人受到如此酷刑。
而且,在黑虎道人那嚴刑逼供之下,他竟然沒有吐露一個字,直到被搜魂之後,才在這種無法抗拒的力量下透露出了他們離開的計劃。
「嘩啦!」
冷劍掐了個訣印,天空中忽現一縷清水,兜頭蓋腦澆在了許知行頭上,昏迷中的許知行被這涼水一激,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當先看到了秦遠,雙目之中爆發出了一陣喜悅光芒,但旋即又使勁搖頭,嘴中嗚咽,碎掉的下巴是他無法言喻,只能以這種方式警告秦遠離開。
「你可以放心,黑虎道長的搜魂之術很玄妙,沒有傷到他靈魂之根本。」
冷劍得意洋洋地看著秦遠說道,但緊接著,面色驟然一冷,看著秦遠,陰沉說道:「若是傷到了他的靈魂,讓他變成了傻子,他又如何能夠親眼看到你秦大城主身死此地,又如何能夠為自己曾經做下的蠢事兒悔恨終生呢?」
說到這裡,冷劍的聲音已經變得無比陰寒,他抬起頭,用食指指著秦遠,面容再次一變,笑容燦爛,道:「你若能夠登上這座小島,便有與我一戰的資格,而作為獎賞,我會把這個吃裡扒外的廢物交還給你!」
他說這話之時,那高高在上的態度,彷彿世間一切都在他的腳下,只有他一人站立於雲端。
「嘩啦啦!」
冷劍的話音落下,六位身著黑色鐵甲的甲士走了出來,他們挺動長槍,快速前行,踩著水波,站在秦遠與海島中間。
「秦遠,可敢與我等一戰?」六人同時大喊,聲如炸雷。從氣勢上看,四人皆是四品修為,而且是在四品巔峰所在。
「腰裡揣著個死耗子,也充打獵的!」
秦遠冷哼一聲,心中怒火滔滔,腳下一點,飛身而起,挺動方天畫戟,踩著水波,如一隻在水面上滑行的大鳥一般,快速飛臨而去。
「渾圓槍陣!」
六位甲士中的其中一人,一聲大喝,當先飛起,挺動長槍,長槍甩動,柔韌的槍身晃出一朵明亮槍花,另外五人也齊齊飛身而起,同樣的槍花晃出,呈一個半圓形向秦遠圍攏而去。
這六人皆是修為高深之輩,而他們對於長槍更是無比的熟稔,長槍甩動其間,沒有絲毫凝滯,六把長槍同時晃動槍花,仿似是有十六把、六十把槍尖齊齊向秦遠刺去。
「呵呵。」
冷劍笑呵呵地看著。
這渾圓槍陣乃是千錘百鍊而出的槍陣,取自戰場之中一往無前的殺意,又經過一番改進之後,形成了如今的這個渾圓槍陣。
它已經不是在戰場上拼殺之陣,而是以多名弱者,圍攻一位強者的越階殺敵之陣。
槍法霸道,槍尖百變,難以尋跡,又能彼此配合,左右抵擋,難以攻破,就如那大道渾圓一般,一旦被圍攏,便難以抵擋,難以突破。
這是渾圓槍陣的第一次上戰場。
而冷劍也很想知道渾圓槍陣的威力到底如何,以秦遠堪比五品修者的實力,又能在這渾圓槍陣之下,堅持多久!
「殺!」
秦遠大喝一聲,方天畫戟兇猛劈砍。
他的眼前有無數道鋒利槍尖晃出的光線,它們連成一片,一片片的槍花又連成一個半圓,極難判斷對方軌跡,不過那只是對普通修者而言。
他雙目中的豎瞳已經開啟,那近乎毫無缺陷的半圓槍花,在他的豎瞳之下已經漏洞百出。
大戟劈砍,九仞戟法如山崩地裂般的劈砍而下。
「噹啷啷!」
迎面三桿柔韌長槍被勢大力沉地方天畫戟直接劈砍而斷。
「湖海滔天!」
不等對面幾人做出反應,方天畫戟靈力噴吐,一道道水浪生出,洶湧而出,鋪天蓋地地將對面幾人壓了下去。
「噗噗噗……」
「啊啊啊……」
鎧甲破裂之上,血肉崩碎之聲,甲士慘叫之聲,聲聲混合,交織出一曲慘烈的戰場交響曲。
僅僅兩戟,那六位被冷劍與符雲平寄予厚望的甲士,便折戟沉沙,凝固著驚恐與不可置信的眼神,倒了下去。
「這不可能!」
被眾人稱為少主的冷劍再也不能保持那高高在上之態,驚聲喊道,目光如狼,幾乎要擇人而噬。
這些甲士乃是他們特殊訓練而出,每一人都是精挑細選,每一人都花了極大代價,可就這麼死在了秦遠的長戟之下。
而最讓他憤怒的是,那第一次上戰陣,被他寄予厚望的渾圓槍陣,僅僅一個照面,便被秦遠破掉,毫無還手機會。
「這絕對不可能!」
冷劍幾乎咆哮出來,面容扭曲,怒髮衝冠。
「少主莫急!」
就在這時,島上剩餘的幾人再也忍不住,挺槍而出,其中當先衝出的,正是那被秦遠「殺」過一次的黑虎道人。
黑虎道人早就按耐不住,若不是這少主冷劍要試驗所謂的渾圓槍陣,他早就出手。
一具幾乎與其一模一樣的分身被逼迫到自爆,黑虎道人損失到了不能再嚴重,早就發誓,非要斬殺秦遠,以報此仇。
「早就等你了!」
秦遠一聲冷笑,持戟前去。
與黑虎道人對其恨得牙根痒痒相比,秦遠同樣看其很不順眼,這個大搖大擺耍了他一道的傢伙,早就該死了。
「離火寶罩!」
上一次,黑虎道人的那具分身帶著一件十分霸道的火輪法寶,如今真身的法寶也是稀奇,竟是一隻雕龍畫鳳的蓋子的東西。
「刺啦啦!」
驚雷碑也在此時飛出,黑乎乎的一個面大板磚,周身繚繞閃電,電蛇飛竄之間,陣陣雷暴之聲響起。
「呼!」
那離火寶罩飛到半空之中,竟是忽然變大,如同一具大鼎般,倒扣而下,將那閃爍電光的驚雷碑一下扣入其中。
「渾圓槍陣!」
另外六名黑色甲士飛出,他們手執長槍,帶著仇恨與憤怒的火焰,六把長槍晃動槍花,故技重施,向著秦遠殺將而去。
他們都被寄予厚望,將來若是能夠發展壯大,人人都是一方將領,可是剛才的六個兄弟僅僅是一個照面,就被秦遠斬殺當場,這讓他們心中憤怒的同時,又生出陣陣悸動。
袍澤喋血,他們無比憤怒。
渾圓槍陣輕鬆被破,他們無比驚悸。
若是這渾圓槍陣當真如看起來的這般不濟,那他們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無論是為袍澤報仇雪恨,還是為自己的前途命運拼搏,他們都要將這個年輕人斬殺當下。
黑虎道人見那驚雷碑被他的離火寶罩罩住,精神大陣,持著一柄長刀,殺將過去。僅僅是那渾圓槍陣並不能將秦遠斬於此地,他必須加入戰局。
「九仞!」
秦遠招式不變,故技重施,九仞戟法再次如扛著一座山巒猛力劈下。
渾圓槍陣並未能夠抵擋住片刻,長槍被削斷,其中三人虎口崩裂,鮮血直流。
「湖海滔天!」
又是一道道波浪湧出,又是對著這些甲士劈頭蓋臉壓下,似乎剛才發生的一幕就要重新上演。
「小崽子,去死吧!」
黑虎道人一聲大喝,后發先至,竟是去到了天空之上,長刀劈下,直奔秦遠頭頂。
「噗!」
然而,沒等長刀落下,黑虎道人忽然大口吐血,身子被拋飛了出去。
就在他頭上的不遠處,他的離火寶罩出現了道道裂紋,緊接著「咔嚓」一聲爆響,本命法寶破碎,黑虎道人心神大創!
湖海滔天一往無前的落到了那六位甲士身上。
而那驚雷碑突破寶罩之後,毫無遮擋的對著黑虎道人當頭砸下!
「我殺你一次,便能再殺你一次!」秦遠斜睥著他,寒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