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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 反敗為勝

  一擊得手,秦遠心下大定,緊張的情緒一掃而空,方天畫戟大力劈砍,“九仞”戟法被使得虎虎生威,悍不可當。


  於戰場之上反敗為勝,這讓他不由大喜,但又暗道一聲僥幸。


  那許德興修為本就高出他一籌,又經驗老道,讓他隻有招架之力,而無還手之能。


  不過好在他還是記著“沉著冷靜”四字,在敗退的時候,開啟豎瞳,仔細觀察他錘法的一招一式,摸清楚了許德興出錘的線路,以方天畫戟叉住錘柄,兵行險招,扭轉戰局。


  也幸虧他的兵器是這杆又長又重,帶著枝杈的方天畫戟,若是換成其他刀劍,恐怕現在的秦遠早就被連人帶刀劍錘成肉餅了。


  “當當當……”


  巨大的碰撞聲中,兩人交手如電。


  許德興連連後退,雙臂酸痛,剛才他給予秦遠的此時又被原數奉還,他心中惱火無比,“哇哇”怪叫,卻又無可奈何。


  “當!”


  又是一聲金屬相交的爆鳴。


  秦遠揮動大戟,將對方的一隻梅花錘劈飛,大戟突入,鋒利的戟尖刺中其胸口,許德興驚叫一聲,倒飛出去。


  大戟並未將許德興刺穿,許德興的盔甲品質極高。


  但饒是如此,巨大的撞擊力仍舊使其胸口劇痛,頭皮陣陣發麻,若非這套寶甲護身,他現在已經被戳了個透心涼。


  “好!”


  秦遠也是一聲大喝,繼續緊逼。


  許德興僅剩一隻梅花錘,哪裏還能擋得住這如脫籠猛獸的秦遠,接連受創,步步後退。周邊有數名軍士前來支援,但他們實力低微,往往僅是一回合,就被秦遠連人帶兵器斬成了兩半。


  “砰!”


  亂戰之中,秦遠又是一戟刺入許德興胸口,直將其擊飛出去,魁梧的身體如一麵鐵牆,直直將身後數位軍士撞飛。


  這已經是連續三擊擊中了相同的位置,那寶甲縱是再堅固,也是有著其承受極限,幾道裂紋悄然浮現。


  “賊子受死!”


  許德興怒火燃燒,幾近失控。


  轉勝為敗,這讓他難以接受,惱怒無比,但讓他更為難受的,卻是在這軍陣之中,被一個毛頭小子壓著打,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這已經不僅僅是難堪,在他這等心高氣傲、剛硬猛烈之人看來,便是徹頭徹尾的屈辱!

  “呼!”


  劈風錘單錘砸下!

  方天畫戟趁此猛地一個上挑。


  “噗嗤”一聲,許德興的左手臂飛了起來,被秦遠自腋窩鎧甲縫隙斬落!


  秦遠本想連續重擊,將其胸口盔甲破開,再一舉將其斬殺,哪知這家夥怒火上頭,自爆罩門,這等送上的門的機會秦遠怎會放過,大戟突入,直接斬落其一隻臂膀。


  “啊!”


  許德興淒厲憤怒又蘊含著無窮怨毒的慘叫,響徹整個戰場。


  聽到這聲慘叫,鐵血營眾人皆是吃驚,再看到那條飛起的臂膀,四濺的鮮血,那吃驚的心情就皆是變為驚駭。


  本以為是一

  個不知天高地厚,被人派來送死的炮灰角色,卻不曾想到,竟是一位真正的高手,一番惡鬥之下,瞅準時機,一戟斬了許德興這位宿將的臂膀。


  這就如看到一隻半大小狼,已經做好了充足準備,想要一舉拿下,誰知獵叉網兜扔過去之後,卻忽地發現那半大小狼變成了猛虎,怎能不驚怎能不懼?


  ——


  “將軍!”


  陸軍一聲大喝,長刀橫劈豎砍,轉瞬之間,銳利的刀鋒便在任鶴身上留下了數道血淋淋傷口。


  任鶴滿麵笑容。


  鮮血直流的翻卷傷口帶給他不小的痛楚,但他仍舊滿麵堆笑。


  倒不是因為他被關押十數年而心理變態扭曲到了這等程度,而是因為那聲慘叫而滿心高興,兩位將軍的對決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這場戰役的走勢,秦遠的反敗為勝,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信心。


  再有一個,那便是故意留給二表哥陸軍的,即便是再多傷勢,他也不會後退,不會讓他前去救援!

  君子劍如同一道犀利的雷電,極速攻殺陸軍處處要害,使得他無法脫身。


  “你找死啊!”陸軍大怒,麵容猙獰。


  他的確抱著這個念頭,妄圖以長刀逼開任鶴,自己前去救援。


  許德興敗象已成,斷了一隻手臂的他哪能是那秦遠對手,若是能夠救下許德興,他們鐵血營堅守住這一仗,那他便是立下大功,日後挽回家族名聲,便又添了一分把握。


  隻是這任鶴卻如狗皮膏藥一般,貼著他死不退讓,瞧那架勢,竟是不顧性命。


  “我是在救你,更是在救你們陸家!”


  任鶴滿身鮮血,麵帶笑意,稍失風度,但他早已不在乎。他也是在挽回家族名聲,隻是他的方式要更加激進,更加徹底。


  “醒醒吧表哥,以浮雲平睚眥必報的性格,你縱使將腦袋掉在這裏,他也不會有太多憐憫,想要挽回陸家聲名,不過是你的一己幻想而已!”


  任鶴一邊應付著陸軍的猛烈攻勢,一邊苦口婆心地做著勸說,陸軍畢竟是他的表格,陸家也畢竟是因為他任家而受到牽連,他很想勸其回心轉意,不再受浮雲平的蠱惑。


  “你知道我們父輩當年為何與神廷暗中聯係嗎?因為他們發現了一個極大的問題!”


  “浮雲平與異種勾結!”


  “異種那東西稍稍得勢,會造成多大的災禍,此事無需我多說,你自然明白。表哥,不要再有幻想了,他浮雲平就是修行界的罪人,你難道也要跟著他走上這條不歸路嗎!”


  ……


  隻是任鶴的勸說並沒有讓陸軍有任何回心轉意的念頭,他的長刀更加淩厲凶狠,完全就是不死不休的架勢:“休得胡言!符帥大公無私,為我等將士的生死存活做了這麽多的事,你們任家為求榮華富貴,賣主求榮不說,還要如此汙蔑於他,還有沒有些良知!”


  “呼呼!”


  長刀橫掃,斬破任鶴腹部盔甲,又將其肚腹斬出一道長長傷口,若非其後退及時,險些要被這一刀開膛破肚。


  任鶴見勸說不成,也沒有手下留情


  ,君子劍呼嘯而至,掠過盾牌邊緣,在其肩頭狠狠削下大塊肌肉,阻住其攻勢,使其無法他顧,更不能前去救援。


  ——


  “想走?哪有那麽容易!”


  陳布如同在血水中浸泡過般,染成血紅的盔甲有著近十處拳頭大小的凹陷,額角處破開大塊,甚至耳朵都少了半邊。


  那都是紅花鈴詭異的攻擊所留。


  而頭上的幾處傷痕,則都是那“飛天七擊”留下的,他拚盡了全力,又憑借著幾分運氣,險而又險的撿回一條性命。


  若是對麵的這位姑娘再施展一遭“飛天七擊”,他絕不敢保證他的小命還會留下來。


  可是,他沒有任何懼意。


  目光閃爍凶狠的光芒,鐵矛不斷攢刺,不管紅花鈴如何刁鑽,這幾乎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這很凶殘,這也是陳布的風格。


  “瘋子,蠢貨!”


  許婧雖然死死克製住陳布,但終究是個沒有上過太多次戰場的姑娘,為陳布那凶狠的目光所懼,為其不要命的氣勢所奪,又因為惦記父親的安危,一時間竟是稍落下風。


  不錯,這許德興便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是許德興退入秘境之後,另娶一房小妾所生,生於此處,長於此處,卻對外麵的藍天白雲、明月清風、花草雨露極為向往。


  她曾聽母親說起過數次,他們的家鄉在一個遙遠的地方,那裏綠樹成蔭鮮花遍地、鳥兒歡鳴群獸奔越,也同樣聽說,一群邪惡陰險之人將他們的家鄉霸占,將他們趕到了這個不見天日的鬼地方。


  許婧的骨子裏便帶著對神廷修者的鄙夷與憎恨,覺得他們就是一群邪惡的小人,甚至是一群貪得無厭的強盜。


  可是今天,她終於見到了那些“強盜”,他們與自己想象中的形象似乎並不一樣。尤其是眼前這位軍士,竟是要拚著性命不要,也要死死拖住她。


  許德興是她的父親,她有充足的理由前去施救。


  可是那位年輕小將又是他的什麽人?為何會拿出性命相幫?這場戰役對他又意味著什麽,難道真如上層所言,他們的目的隻是殺戮與掠奪嗎?


  沒人會告訴她答案,現在也不是她去尋找答案的時候,因為眼前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鐵血營的主將,她的父親正身處險境,她必須擺脫這個大個子!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送你一程!”許婧柳眉倒豎。


  父親的危機打亂了她的陣腳,但同樣也激發了她的血性,許婧不再有任何猶豫,紅花鈴如一條妖嬈的長蛇纏繞鐵矛而上,銅鈴飛起,七道虛影向前,直奔陳布麵門。


  陳布心中寒冷,這一次的攻擊他無論如何都是躲不過去了。


  許婧麵無表情,無喜無懼。這便是許德興將其帶入戰場的目的,一戰代練,在鐵血火焰中鍛煉出一位巾幗英雄。


  “刺啦!”


  然而,一道裂帛聲響改變了兩人戰鬥的走勢。


  秦遠舍棄許德興,突入而來,長戟揚起,“刺啦”一聲,將那紅花鈴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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