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魚目混珠
銀白魚王的智慧並不高,約莫十三四歲少年水平,心機並不深,加之秦遠救治它時,它還保持著清醒狀態,所以秦遠隻是拿出了兩顆『藥』丸子,就讓它放下戒備,遊到秦遠身邊,搖頭擺尾,像極了隻討人歡心的小動物。
隻是這隻小動物也“稍稍”龐大了些。
太陽自波瀾壯闊的海麵輕盈躍出,將更多的光,更多的熱撒向這個神秘的世界,秦遠等人在這金『色』的光芒之中,再次揚帆起航。
“小白,快快遊,遊遠了叔叔有‘糖豆’獎勵!”
秦遠站在木筏前首,手執韁繩,像是一位騎手在呼喝著自己的戰馬般大聲呼喊。在寬闊的海麵上,那韁繩自然不是拴著真正戰馬,充當戰馬的,就是那頭銀甲魚王。
“嗚哇!”
它聽到“糖豆”二字,渾身充滿了力氣。
那可不是簡單的糖豆,而是秦遠隨身攜帶的丹『藥』與靈果,有地靈丹,有羅漢果,有鄱陽梨等等,此等“零食”也當真闊綽。
可誰讓他今個兒心情好呢,沒坐過馬車倒是坐了“魚車”,這般體驗,百年難遇。
“嘩啦!”
它大尾巴猛地拍擊水麵,魚躍而出,直衝出數十米高,而那筏子也跟著飛起,飛過咆哮浪峰,躍過深沉浪穀,濺『射』出的水花被陽光穿透,如琥珀般美妙奪目。
乘風破浪,勇往直前!
不僅秦遠玩的高興,一向深沉凝重的許大先生同樣老夫聊發少年狂,負手而立,海風吹『亂』鬢角,縱聲高歌,悠揚壯闊。
唯有墨秋水興致不是太高。
她就像一個被搶了布娃娃的小女孩般,撅著小嘴,皺著眉頭,看著黑發飛揚,意氣風發的秦遠,再看看那“當牛做馬”正歡快的銀甲魚王,一臉的惱火與無語。
這家夥也忒沒出息了,幾顆丹『藥』與靈果就乖乖認慫!
她內心深處卻是後悔不迭。
大掌櫃的位子坐習慣了,出門向來沒有多帶錢財靈『藥』的習慣,她三奇門富甲一方,真要論出手豪奢,哪裏會被這家夥搶去先機。
秦遠倒不是真的出手豪奢,曾經窮慣了的他,現如今依舊作風簡樸,他之所以如此大方,隻是為了更快的趕路。
這片海域太過寬廣,以他們張帆而行的原始手段,恐怕沒個十天半月,難以抵達大陸。
秦遠的“糖豆”沒有白費,在銀甲魚王卯足幹勁之下,僅僅一天半左右的功夫,他們就隱隱綽綽看到了遠處寬廣的海岸線,以及海岸線後方那連綿起伏的青翠山巒。
“不行,絕對不行!”
許大先生聽過秦遠的計劃之後,腦袋搖成撥浪鼓,雙手擺動,堅決不同意。
秦遠用魔鬼般的誘『惑』說道:“富貴險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許大先生,想要有天大收獲,必須要冒一番風險,隻聽說過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還從未聽說過老婆孩子熱炕頭,金磚疙瘩跑進門!你總不想再蟄伏個五六十年吧?”
“可是這未免也太冒險了些。”
許大先生深知自己的弱點,城府有餘,衝
勁不足,不然也不會有蟄伏五六十年,卻依舊難有作為的悲苦經曆。
隻是秦遠的計劃未免太過冒險。
他竟是想要許大先生帶著他們兩人深入十方宗與陰山派的內部深處,從敵人內部進行突破。
這哪裏是冒險,簡直就是膽大妄為,自尋死路!
“若是被他們發現,不到五分鍾我們就會被團團圍住,到時候別說我們兩人絕無生還之路,就算是墨門主,也將難以生還!”許大先生如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老貓。
墨秋水捋了捋鬢角長發,風情嫵媚,思慮片刻,道:“我同意秦城主的計劃,如此潑天富貴,當然要冒一番潑天風險。”
“墨門主,您要想清楚,萬一您落到他們手裏,可不僅僅是死去那般簡單。”許大先生看著墨秋水,意有所指。
男人落到敵軍手中,最多不過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可是女人不一樣,尤其是在這秘境之中,一片法外之地,發生任何瘋狂行徑都不會稀奇。
墨秋水笑了笑,並不在意,將如綢緞般的烏黑長發挽起,平鋪於頭上,取出一隻白『色』麵具覆蓋在麵頰之上,那白『色』麵具周邊生出無數觸角,快速延伸,蔓延,將其整個頭部都包裹了起來,再看去之時,那美麗到花月失『色』的女子,竟是變成了一個清秀的年輕男子!
她的皮膚稍黑,麵頰棱角分明,短發柔順垂至額前,哪怕是喉結都有。
“許大先生,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墨秋水笑『吟』『吟』說道,此時她的聲音也變成了男子般的渾厚。
她不僅僅是用麵具將自己偽裝起來,還遞出了一件同樣的麵具送給秦遠。
秦遠很是意外地接了過來。
他本想用從彩衣那裏學來的“化妝”手段,在臉上貼些東西,改變一下眼型臉型,再將皮膚塗黑,如此蒙混過關,不過如今有了墨秋水這等神奇麵具,他倒是可以不用再費工夫。
那麵具十分輕薄,也十分柔軟,就如一層清涼的流水般,蠕動一番後,秦遠找了麵鏡子看了幾眼,竟是變成了一個光頭大漢。
“咯咯,秦先生,您這般樣子出現,他們倒是更願意相信你是你手下的大山假扮!”墨秋捂嘴笑道。
秦遠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牙齒,用不地道的川普說道:“這模樣要得嘛,比勞資那土法子好得多去嘍。”
“哈哈,不錯,有那麽點意思。”墨秋水忍不住笑道。
秦遠萬分感謝宿舍的老四,一口川話經常將其他幾人帶到溝裏去,他耳濡目染之下,也學了那麽幾句,以假『亂』真說不上,忽悠幾下外行還是可以的。
事到如今,許大先生想要反對也沒辦法,不用投票,都要少數服從多數。
他也在做著自我檢討,是不是年紀也大膽子越小,眼界越是寬廣,敬畏越多,衝勁兒便越小,遇到事情就會畏首畏尾?
這個想法僅僅持續了一瞬間就被他否定掉。
敢謀殺一方城主之人,又敢與謀殺的對象聯手出賣雇主的瘋狂之徒,怎麽會是膽子小衝勁小呢?
之所以會如此畏首畏尾,主要是因為身邊這倆人太過變態!
一個是華東省史上最年輕的城主,從第一次在修行界出現,到坐上城主位子,隻用了三個月不到的時間,而另外一個更是不凡,華夏修行界四大商會之一的三奇門的年輕掌舵人!
兩人皆是內心狂野到變態之徒!
“前方何人?來者止步!”
銀甲魚王拉著秦遠幾人繼續前行,剛到岸邊,遠處海灘之上,兩位身穿青『色』長袍的年輕男子,手持飛劍,厲聲嗬斥。
“在下老海!”
許大先生取出那副海浪旋渦麵具,站在筏子最前頭,海風呼嘯,鬢發飛揚,長袍獵獵作響,目光如炬,風采十足。
一聲應答,不怒自威,聲浪滾滾,壓過海聲,直入兩人耳中。
“海先生?您還活著?”
海灘上的那兩位青年男子顯然對“老海”二字不陌生,又遙遙望見這許大先生淩然姿態,銀白巨魚拉船的風采,警惕的神『色』當即謙卑起來。
“險些葬身魚腹,不過蒼天有眼,還是讓我活了下來。”
許大先生待得筏子靠近,腳下輕點,如一片輕盈樹葉,緩緩落到岸邊。待得他踩在堅實的沙土上,又從儲物手環中取出一枚青銅令牌,扔了過去。
秦遠和墨秋水也將繩索解開,讓銀甲魚王得以自由,墨秋水不放心地囑咐了兩句,見它飛速離去,消失在層層碧波之中,這才與秦遠一起躍至海麵。
兩人隱藏起身份,修為也要隱藏,墨秋水倒是無需太過隱瞞,而秦遠卻是要將自己的修為壓製在辟穀境中。
“恭喜海先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兩人驗過令牌,確認無誤,將那令牌重新交回給許大先生,又將目光移到秦遠和墨秋水身上,道:“海先生,這兩位看麵相有些麵生啊,是您的人嗎?”
許大先生點了點頭,道:“他們與我一起引誘秦遠那小崽子,誰知那小崽子命好,竟是遇到了汐嘯,從傳送空間中跌落而出!對了,玄真道長何在?在下有些事情要與他商議。”
兩人都知道這位老海地位極高,不是他們這等普通弟子可以接待,其中一位連忙引著許大先生往遠處走去,而另外一位卻將秦遠和墨秋水攔了下來。
老海可以去見玄真道人等核心層,而秦遠兩人卻是沒有這個資格。
“兩位兄弟舟車勞頓,在下先帶你們去休息。”
另外一位十方宗弟子帶著秦遠和墨秋水,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秦遠一邊前行,一邊打量著此處地勢,心想這十方宗果然運氣好,竟然發現了一處如此之好的秘境,隻是不知他們在這秘境之中做些什麽,為何對自己這般忌憚。
“兩位兄弟,你們可親眼看到秦遠那小崽子送命嗎?”那位名叫袁兵的十方宗門下弟子,帶著兩人往山中行進的時候,出言問道。
秦遠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他怎麽可能死,跌出傳送空間的時候還說,他一定會回來,非要將你們十方宗滅門不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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