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千門千計
侯俊緩步走下看台,與李浩不同,他沒有刻意展現自己的任何身法,沿著一側的白石台階,緩步走上,來到李浩對麵,拱手致意。
“哼!”
李浩卻是冷哼一聲,簡單回應,雙手捏成劍指,兩道漆黑光芒自儲物手環之中飛出,停留在他身邊,嗡鳴顫動,隨著他劍指前伸,兩道黑『色劍如電般『射』將出去。
“嗬嗬。”
侯俊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並未動容太多,微微冷笑,儲物手環綻放光彩,兩隻白玉環出現在手中,那白玉環直徑約莫海碗碗口大,有拇指粗細,光芒內斂,間或有塊塊深白瑕斑,似是街頭攤之上,那些石灰底子的劣質玉鐲放大版。
當然這隻是觀感上的印象,並非是侯俊的武器隻是劣質玉環,他是十方宗的核心弟子,而且還是地位極高的核心弟子,所用法寶,即便不是神兵利器,那也不可能是隨隨便便百十塊錢就能從攤上買來的劣質石灰底子玉環。
事實也的確如此。
兩道灰『色劍電『射』而來,陣陣爆鳴之聲發出,那是超過音速之後發出的音爆之聲,去勢迅疾,在空中肉眼能夠看到的,隻是兩道連成一體的黑線。
一隻白玉圓環飛了起來,恰好擋在兩道黑線的必經之路上。
那圓環之後拇指粗的一圈是玉石製成,中間則是一個海碗大的空洞,飛劍來襲,似是可以輕鬆破空而過。
可是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白玉環在飛起之時便不斷旋轉,期初便達到了一個極快的速度,摩擦著空氣,竟是發出了“嗤嗤”聲響,而且還在不斷增速,一瞬間的工夫,等到那兩道飛劍電『射』至侯俊身前之時,那白玉環已經因為與空氣的摩擦變得赤紅灼燙。
而那白玉環的中間,則是發生了奇異的變化,竟是變成了深灰之『色』。
那深灰之『色』區域時而大時而,變幻不定,似是極其不穩,秦遠已經開啟了豎瞳,勉強看清楚,那灰『色』區域與玉環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一道道符文快速從中閃爍而過。
“嗤嗤!”
也就在這時,空中的那兩把飛劍已經襲來,兩把飛劍以電光般的速度,直刺入玉環中央的灰『色』區域。
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兩把快到極點的飛劍刺入那玉環中間區域,並未能夠一穿而過,而是被一層薄膜狀的東西包裹住,牢牢固定,難以前進分毫。
李浩麵『色』急變,念力噴湧,死命要將那兩把飛劍撤回。
兩把飛劍被包裹在灰『色』區域之中,嗡嗡顫鳴,左右搖擺,之前刺殺的力道有多大,如今後湍力道就有多強,甚至要更強更大。
然而,任憑李浩如何催動飛劍,那纖薄到了極點,仿佛可以切割任何東西的飛劍,竟是難以割開那薄薄的灰『色』薄膜,如兩隻困獸一般在其中徒勞掙紮。
李浩的麵上流『露』出了驚駭和痛苦的神『色』。
那兩把飛劍正在被緩慢腐蝕。
灰『色』的劍身漸漸失去光澤,一層極薄的金屬片頁緩緩翹起,就如陰暗『潮』濕之地被侵蝕的牆壁,層層鼓起。
“唉,這李浩也就這般手段,恐怕是要輸了。”
清秀做在秦遠身邊,以手托著下巴,看著場中那剛剛出手,便似是要分曉勝負的兩人,微微歎息一聲,“其實這李浩從最開始就輸了,高手對決,除了修為手段,更重要的是心態,哪怕對方是一座大山,也要氣定神閑,用滴水穿石或者太極推手將其打垮,可是他那般浮躁,輕易將本名法寶送到對方手裏,不輸還等什麽?”
秦遠卻是搖頭,道:“不一定啊。”
清秀側臉看著秦遠,道:“你認為這李浩還能贏?”
“想要贏下來,肯定沒有那麽簡單,但是他也應該不會這麽容易就輸的。”秦遠笑道。
清秀皺皺眉,看不出那李浩在本命飛劍被困住之後,還能有其他什麽辦法,於是蹙著眉頭,問道:“那你這李浩還有什麽辦法……”
話音未落,場中突發異變。
那被困住的兩把飛劍,忽然之間,猛地炸開,巨響生出,化成數十片金屬碎片,四散崩飛,將那灰『色』薄膜撕扯拉開,穿透而過,疾襲侯俊麵門。
侯俊的另外一隻白玉環飛了起來,瞬間變化,迎風而漲,如盾牌一般立在眼前,同時快速旋轉,中間又生出一片灰『色』薄膜。
所有的金屬殘片都被攔截了下來,沒有一片能夠傷其分毫。
可是,那李浩並未因此而失望,他反而笑了起來,瘦削白皙甚至看起來有些蒼白的麵頰上浮現的笑容,是那般得意。
“嗤!”
“嗤!”
兩聲輕響在這諾大的演武廳中響起,是那般的細微,卻又是那般的震撼人心。
數十枚灑落的金屬碎片之中,忽然亮起了兩枚光點,那兩枚光點借著數十枚飛劍碎片的掩護,穿透了灰『色』薄膜,直刺侯俊雙目。
眾人發出陣陣驚呼之聲。
已經料定李浩必敗無疑的清秀霍然起身。
秦遠同樣驚訝,因為豎瞳的關係,他比別人看的更加清楚,那兩枚光點是兩枚銀針散發光芒而成,秦遠隱隱猜到這李浩的真正手段。
他本命法寶並非是那兩把纖薄飛劍,而是深深隱藏在飛劍之中的這兩枚銀針。
千門以機謀立足,古之強者可以做出局,將王侯將相玩弄於鼓掌之中,這李浩雖然不能與前輩有那般人智計,可是千門的機謀之道依然深入到了他的骨髓之鄭
將真正的本命法寶隱藏於纖薄鋒利的劍之中,這很難做到,可是也不是罕見,可是如果能夠通過前麵的一場競逐,讓所有人都相信他的本命法寶就是那兩把劍,做的沒有絲毫紕漏之處,這恐怕就不是多少人能夠做到的了。
“土雞瓦狗爾!”
那侯俊麵『色』猛地一變,極是驚訝,但在那驚訝之後,又『露』出了強烈的自信,他一聲低喝,雙手已然掐動出訣印,一道氤氳霧氣在其麵前出現,氤氳霧氣快速聚集,竟是形成了一道水波般的屏障。
這屏障秦遠見過,但是不一樣,曾經在燕歸樓上他與人對決之時見到過,當時那位左姓修者想以卵型屏障抵擋秦遠攻擊,可是卻被秦遠找到陣法靈樞節點,輕鬆破開。
而這侯俊防護屏障較之他的那位師弟要更加高明,如水波動,靈樞節點快速變化,並非是固定在一處,秦遠若是突然見到,想要破開,也是要好生費上一番手腳。
“噗嗤!”
“噗嗤!”
兩枚銀針刺進了那流動的屏障之中,以極高的轉速前進,流動屏障發揮出了它應有的作用,死死攔住,哪怕被銀針頂得凸起如兩個帳篷,可依舊如堅韌牛皮般支撐,並未有破裂的痕跡。
“藕根生蓮,灼灼其華!”
李浩大吼一聲,雙手掐印,周身那潔白衣衫忽然鼓脹而起,似是充了氣一般,可那氣息在綢布之下竟是不外『露』絲毫,僅僅是瞬間的功夫,那鼓脹而起的衣衫又猛地幹癟下去,皺皺巴巴地貼在了李浩身上。
再去看李浩之時,他哪裏還有那削瘦風流之樣貌,整個人像是待宰的羔羊,被充氣鼓脹至手腳難以活動,像是大了兩倍有餘。
他那細膩白皙的皮膚,經過這迅猛的鼓脹,開裂出無數細裂紋,殷紅的鮮血順著裂紋流淌而出,使其看起來隨時都會爆裂開來。
李浩沒有爆開,恰恰相反,那鼓脹的身體又在瞬息之間收縮,變成了正常模樣,甚至相較之前要更加削瘦。
秦遠在豎瞳的幫助之下,看得清清楚,他那身白『色』綢布袍子並非簡單衣衫,而是一件不可多得法寶,可以快速吸附周邊的靈煞之氣,因此看起來鼓脹如充氣。
那李浩不僅僅隻是有這麽一件袍子,而且還有相應的秘術配合著這件袍子,在周邊靈煞之氣被吸納而入之後,他發動秘術,又將這些靈煞之氣全部吸納進入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這也是他的皮膚被迅速撐開撐脹的緣由。
至於如此之多的靈力被吸進身體之後,流到了哪處,又有什麽作用,秦遠即便是開啟了豎瞳,也是看不見的。
不過他相信,接下來馬上便會有分曉。
果然,就在他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之時,前方那兩道銀針忽然大放光彩,盈盈遙遙之間,經似是生出兩棵銀白之『色』的荷花。
緊接著,那荷花光芒驟斂,所有光芒重新隱匿回兩枚飛針之中,飛針去勢大增,旋轉之速度更快,一分一毫緩慢前進,頂著流水般的屏障,距離侯俊的雙目竟是越來越近。
隻要那銀針破開這道水簾,那侯俊的雙目必瞎!
然而,便是在此時,秦遠卻是不由歎息一聲,“李浩是高手,可惜的是,他碰到了克製他的對手,這一場,輸定了!”
“輸定了?”周嘯虎微微一怔,看著秦遠不解問道。
“繼續看下去便好。”秦遠指了指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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