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誰比誰傻?
最終秋玄月還是沒有將兩人燉成蛇羹,開瓢吃猴腦,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慮。
轉身看向那直『插』雲霄的山巒,無數道壯闊波瀾斜鋪而上,湍急的水流泛起白『色』泡沫,無論是順著山勢下流,還是逆著形式上行,那完全不可能存在於這座山巒之上,卻偏偏就這麽不符合常理存在於那裏的河流,驚濤駭浪,發出陣陣動人聲響,閃爍道道『迷』人光輝。
如果秦遠真的能將這九曲黃河陣拿下,那失去畢方羽翅的損失就顯得不是那般難以接受。
隻是他們憑什麽認為秦遠就能這九曲黃河陣拿下?
不錯,秦遠是一位地理名家,點龍術十分強大,可這並不意味著他便能將這九曲黃河陣收起,在場的高名地理師傅多著呢,有哪一個能將其收入……
想到這裏,秋玄月忽然怔了一怔。
好像還真有這個可能!
他們來到這裏,還未來得及多休整,便被那雲婆婆和紫金鬼丐等人找上門,秦遠用什麽應對的?腳踏罡歩,大地為鼓,兩道黃龍衝出,紫金鬼丐和那雲婆婆隻是翻騰出兩個浪花,便被徹底淹沒在下麵!
緊接著,秦遠踩著罡歩上山,隻用不到半時間便超過了他們多數人數的努力,而當那幾個四象商會的地理師傅馬上就要奪得畢方羽翅,並且向他投去嘲諷的眼神之時,秦遠又是如何做的?
他直接將這九曲黃河陣發動起來,完完全全斷掉了他們的希望!
那麽,那大山和常龍所講的,會不會是真的?
如果秦遠不是在打那九曲黃河陣的主意,那他在那裏來來回回三個晝夜又是幹什麽?
想到這裏,秋玄月神『色』一怔,本就極其明亮的眸子更加光芒四『射』,她猛地轉過頭去,震驚地看著眼前。
那的確是一副讓人震驚的畫麵。
無數道寬闊波瀾,無數的湍急細流,正在快速縮,不知是因為那水勢的壓縮,還是空間的開合,九瀑布垂落的聲音在耳畔不住轟鳴。
她驚訝地捂著嘴。
大山和常龍那兩個狡猾的憨貨並非是胡言『亂』語,秦遠真的在收起九曲黃河陣。
寬闊如江麵的渾濁水流漸漸變成尋常河大,那洶湧澎湃的流水也漸趨和緩,又過了片刻,九曲黃河陣變成了如他們之間見到的樣子。
便是在此時,無數道細水流緩緩升起,懸浮於半空之中,渾濁的河水依然變得清澈透明,但依舊在流動,流動的同時也在慢慢變。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秦遠的身影。
那個她很想拉攏進門下的男人,站在山腰一塊石頭之上,身姿挺拔如槍,眉眼清秀麵龐堅毅,就如一把出竅的鋼刀。
他一手舉向空,手中握著一枚拳頭大的黑『色』圓珠,那圓珠極其圓潤,通體漆黑,漆黑如墨,甚至比墨還要黑,黑的在吞噬著那無盡水流之時,似是也將周遭光線一起吞噬進去。
又是過了一些時候,所有的水流盡皆消失,全部流入了那仿似無底洞的珠子之內。
山還是那座山,隻是有些濕意,漫山的泥土稍顯泥濘;還是那個,但好像更藍了一些,浮著的白雲好像也更白了一些……此處的萬事萬物都還是之前的萬事萬物,沒有改變多少,然而山下眾人卻是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那枚黑『色』的珠子收了進去。
隻有握著珠子的那個人不這麽認為,他那棱角分明的麵頰蒼白如紙,衣衫盡皆貼在身上,不知是汗水還是九曲黃河陣殘留下來的雨水。
若非山下還有無數雙眼睛瞪著,秦遠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睡上個三三夜才罷休。
之前的那三三夜之中,他幾乎窮盡了所有精神,用光了所有體力,而最後將這九曲黃河陣收起之時,更是讓他的靈力幾乎是敲骨吸髓般的炸了出來,渾身上下再也翻騰不出半點油花,那是累到想要吐血的感覺。
可是他可以『露』出疲乏,可以『露』出憔悴,甚至可以『露』出虛弱的神『色』,但卻絕對不能一屁股坐下,告訴這些人自己已經沒有半點力氣。
那青銅丹爐和煞已經惹出了無數風波,連那些受他恩惠抱住『性』命之人都在貪婪的驅使之下對其反戈相向,那麽這剩下的半塊畢方血肉和九曲黃河陣,又怎麽可能不被這些修者如見血的蚊子般盯上呢?
“不好,秦遠脫力了。”
白肖薇是第一個看出秦遠危急情況之人,修長結實的雙腿邁動,將數塊岩石踩碎,也是第一個來到秦遠身邊。
馬征程則是緊隨其後,兩人一左一右站在了秦遠身前。
比他們稍晚一些上來的是將目光一直放在秦遠身上,幾乎三三夜都不曾離開過的謝青芒,他帶著一眾屬下,來到秦遠身前三米左右的位置,冷冷看著他,目光與深『色』極其不善。
而那眼看成功,卻在最後一步功敗垂成的四象商會三位地理師傅,也從山上趕了過來,截斷秦遠等人後路,兩人站立,一人則是躺在擔架上被抬了來,三饒臉上全是陰沉與狠辣。
“謝執事,你的神『色』不好,麵頰枯黃,嘴唇幹裂,雙目赤紅布滿血絲,這是太過勞累所致,應該要好好休息一番才是,用不著第一時間便趕來向兄弟慶賀。”
秦遠一雙更加赤紅,血絲更多的眸子中閃爍著真誠和感激的光彩,錘了錘胸膛,看著謝青芒極是認真的道:“不過謝執事您的這份情,我記在心鄭”
謝青芒看著秦遠,竟是半晌憋不出一句囫圇話。
他這一生不算波瀾壯闊,但也絕對不是乏味可陳,遇過各種各樣事情,見過各型各『色』之人,然而像現在這種事這種人,他還是極少遇到過。
他明明沒有絲毫隱藏心中的貪婪與陰沉,帶著六名隨從和屬下,緩緩『逼』近到他身邊,為的便是要奪取那九曲黃河陣。
他更是沒有遮掩自己的殺機,周身氣勢凜然,黑『色』描金長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他也絕對不認為秦遠會看不出,瞧不明。
可是明明應該劍拔弩張,雙方都要抱著不死不休的打算,可是秦遠卻笑得那麽燦爛,的那麽誠懇,仿佛他們兩人是相交多年,彼此欣賞,情深義重的異『性』兄弟一般。
這特麽叫什麽事兒?
謝青芒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喉結滾動,擠出一個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道:“祝賀當然是要祝賀的,三日三夜不眠不休,也不差這些時候……”
“謝大哥的祝賀我收到了,咱們兄弟誰跟誰,您還是快些回去休息,若是因我而累壞了,兄弟著實過意不去。”
秦遠打算他的話道,走上前去,很熱情的伸手想要去拍謝青芒的肩膀,謝青芒微微側身躲開,決定不跟他虛與委蛇。
他隱隱能夠猜出秦遠這麽熱情是為了拖延時間,恢複體力,可既然猜出了他的心思,謝青芒又如何會讓他的願望達成呢?
“秦兄弟,交情歸交情,道理歸道理,兩者不可混為一談,你之前暴殺雲婆婆,雖然狠辣歹毒了些,但也算情有可原,你們之間早有仇怨,而她又不知死活前去挑釁於你,可你為何傷我四象商會地理師傅?你們之間又有何恩怨?”
謝青芒盯著秦遠,一字一句地認真道,好像一位鐵麵無私的警長在審問作『奸』犯科的凡人,又像是冷酷無情的法官在宣讀罪饒判決書。
秦遠怔了怔,轉身看向那躺在擔架上,正在以仇恨目光看著他的李澤明,傷勢的確不輕,十分淒慘。
哪怕不去親自觸『摸』,秦遠也能知道他的兩條腿近乎廢掉,在九曲黃河陣的強大絞殺力之下,必定骨骼盡碎,經絡盡斷,那些開裂的皮膚便是因為外部強大壓力作用之下,鮮血如刀般衝出血管,切開皮膚,最後又如槍般噴『射』出來的結果。
“額,好像還真有些嚴重,要不這樣吧,這事我記下了,等日後回去,一定幫這位大哥尋找療傷方子和『藥』材,一旦有結果,我立即通知你。”秦遠信誓旦旦道。
李澤明張大嘴巴,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無恥之人。
謝青芒喘氣如牛,很納悶秦遠是如何能夠在這般殺機必『露』的情況下還能一本正經的瞎扯淡。
他們四象商會會缺療贍方子?會缺那點『藥』材?
若非見過這子的狡猾『奸』詐,他一定認為他腦子不好使!
而秦遠也像個腦子不好使的人一樣,向那謝青芒抱歉幾句,又言語自己太過疲乏,需要盡快休息,便帶著白肖薇和馬征程往山下走去。
及至秦遠走到謝青芒身畔之時,謝青芒才反應過來,心中微微鄙夷,有人土遁,有人『尿』遁,像這般蠢貨遁的他還是從未見過。
他伸出一隻手,攔在了秦遠身前,冷冷道:“如果不把這件事解決清楚,那秦兄弟你別想離開簇!”
“好!”
出乎謝青芒意料,秦遠沒有推脫責任,也沒有像剛才那般左顧言它,而是爽朗應下,聲音有些沙啞,但底氣十足。
謝青芒忽然意識到什麽,麵『色』驟變,剛想以飛劍殺敵,卻感到擋在秦遠身前的手臂一陣劇痛,眼前一個巨大的拳頭越來越大,直到最後,像是遮住了整個空……
秦遠與他扯了這麽長時間的蛋,等的便是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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