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原形
邵老師的話在秦遠耳邊響個不停,振聾發聵,恰巧點中他此時的心境。
黃城市修行界已經被他這根攪屎棍子攪合的烏煙瘴氣,葉家也被他的人給掘地三尺,沒有點擔心肯定是假的,而最重要的狐狸還躺在屋裏,結果不明,也是忐忑不安。
雖然邵老師的話非常有道理,秦遠自認悟『性』也不錯,可這個時候要他老僧入定,那還是真不容易,做不到隻能盡量去做,在結果出來之前,擔心也是白擔心,隻能忍著憋著熬著。
邵連山笑看了秦遠一眼,沒有再多什麽,有些話點到為止,他現在的已經過了,還是那份車為人師表育人子弟的心態作祟。
秦遠端坐在樹蔭下等待,邵連山回到房中憩一會兒,後來便在屋中忙活些自己的事情,秦遠習慣『性』的想要打點下手,被邵連山拒絕,他現在連自己都做不好,還能幹什麽活兒。
樹上的知了扯開嗓子從清晨叫到日暮,嘰嘰喳喳的鳥兒也都歸巢歇息,遠處隱約可見的幾座高樓大廈亮起彩燈,萬家燈火,浮華喧囂。
整整一的時間過去,茜沒有走出來一次,秦遠也忍住沒有多打擾,倒是那邵連山,活的年歲長,大風大浪也見習慣,該做啥做啥,該吃啥吃啥。
“吱呀!”
就在秦遠心情被煎熬的異常難受之刻,瓊推門而出,疲憊不堪,纖足落地稍稍踉蹌,光潔的麵頰寫滿暗淡之『色』。
秦遠心裏不由咯噔一下。
“瓊姑娘,怎麽樣了?”秦遠連忙起身問道。
瓊抬首看了他一眼,歎了一口氣,道:“有負秦供奉所停”
秦遠微微一怔,愈發覺得事情進展不是那麽順利。
“到底怎麽樣了?”他著急的問道。
瓊搖搖頭,指了指房內,意思是讓他自己去看。秦遠深深看了她一眼,舉步邁入,在推門的時候猶豫刹那,而後堅定推開。
結果就擺在眼前,無論是否按照自己心中劇本行進,他都要接受,盡人事聽命,他的人事已盡,再無能力多做。
“嗯?”
看見那花梨木的雕床,秦遠愣了愣,並無狐狸的身影,那如同睡美人般的姑娘不見了。
“哪去了?”
秦遠一把將鋪在床上的毯子掀開,扔到一邊,便看到一隻火紅『色』的狐狸蜷縮在那裏,四條腿腳使勁收縮著,下巴墊在碎花床單之上,烏黑的大眼睛中滿是晶瑩,淚水漣漣。
“仙?”秦遠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火紅『色狐狸抬首看了秦遠一眼,忽然起身,想要牆角跑去,可身子太過虛弱,四腳一滑,摔倒在了床上,大尾巴不住顫抖。
胡仙一直羞於以此番形態與秦遠見麵,如今又化成原形,被秦遠瞧了個幹淨,哪裏肯依,當然要逃。
“哈哈,還好,還好。”
秦遠鬆了一口氣,這比他預想中的要好的多,至少『性』命保住,靈智保住,倘若她一下子跌落到蒙昧時期,那才真有好看的。
秦遠心抓住它的皮『毛』,將其抱在懷裏,胡仙奮力掙紮,被一個男人如抱嬰兒般親昵抱住,尊嚴全都沒了,秦遠無情鎮壓,將其按在懷裏,胡仙也隻能認命一般與秦遠一起走了出去。
瓊坐在老臘梅樹下閉目養神,看得出她的疲累與萎靡, 邵連山坐在一邊,還是那般悠然自在的喝著茶水,出世高人一般,一切塵間世事,皆與之無關。
在秦遠走出來的那一刻,瓊姑娘睜開了眼睛,在秦遠抱著狐狸坐下的時候,邵連山幫他倒了一杯茶。
“是不是很失望?”邵連山問道。
秦遠撫『摸』著狐狸那柔順的皮『毛』,狐狸則是用牙齒使勁啃咬抗議,隻可惜秦遠皮膚的堅韌程度遠超牛皮,啃得她牙齦生疼,秦遠也不過是權當按摩。
“有些失望,一個大活人變成這個樣子,心中還是有些難過的,不過邵老師和瓊姑娘都盡力了,我看在眼中記在心裏,隻是不知道她以後還能不能修校”秦遠實話實。
他已經感知到了胡仙的境界跌落,現在的她,除了靈智健在,其他的與普通狐狸並無太大區別,境界跌落的一塌糊塗。
狐狸“啾啾”叫喚兩聲,帶著悲戚之『色』。
邵連山看了眼瓊,瓊心領神會,道:“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她保住了『性』命,也保住了根基,妖丹破碎到那個程度,能夠做到這些,已經十分不錯。不過萬幸的是,她的根基未壞,可以從頭來過,其實換個角度來,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她習練的妖訣太過凶狠霸道,若是能夠重新修煉一遍,完全可以避免曾經的彎路,勇往直前。”
狐狸的眼中突現光彩,若是能夠重新修行,那對她來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秦遠卻是搖頭,道:“去***《妖訣》,都已經被它害成這樣了,還要繼續修煉,難道還想再經曆一次妖丹破碎的痛苦與恐怖?”
他邏輯很簡單,絕對不再一個坑裏跌兩次跟頭,又不是沒有修行功法,品級差點就差點了,修行又不是『自殺』,而是活的更加滋潤,無論如何都不能壞掉『性』命。
邵連山笑了笑,道:“你倒是可以放心,這幾我閑來無事,翻看了幾遍這妖訣,發現其中確實有些漏洞,隨手改了幾筆,照此修行下去,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他從儲物手環中拿出一張疊淡金紙頁,字跡清秀,工整大方,還帶著些若有若無的墨香,似是剛剛抄寫完不久。
秦遠接過來,看了兩眼,沒多少興趣,妖類的修行法門,不適合他,順手拿給狐狸,狐狸雙眼放出守財奴看到金山銀山般的光芒,一嘴巴叼了過來,看了幾眼,緊接著便眉飛『色』舞,歡喜不已。
邵連山『摸』著下巴,笑容和煦。
幾人聊了一會兒,瓊想要將剩餘的靈璧退還給秦遠,秦遠推辭一番,最終推辭不過,收了下來,其實對瓊來,這些靈璧比起晶土來更加珍貴。
秦遠離開的時候沒有帶著狐狸,狐狸傷勢還未痊愈,需要好好休養一番,將根基徹底打牢靠,這也是邵連山的意思,秦遠對邵連山很少懷疑,便將狐狸放在了此處。
從邵老師家裏離開,秦遠回到自己的宅府之中,青山綠水,一片蒼翠,秦遠緩步邁入,而後景象突變,一棟雕欄玉砌的巨大宅院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這是他之前布下的陣法,以後也不準備破掉,這樣很好,於塵世喧囂之中得一方淨土,少了許多饒指指點點與議論,難得清靜。
跟胡不良將胡仙此時的情況簡單明,胡不良放下心來,想要去見胡仙,秦遠沒有答應,邵老師既然隱姓埋名在簇,肯定不希望過多人打擾,貿然帶著陌生人過去,很有可能會讓他不高興,甚至直接不見。
“好好修養,過些日子自然能夠見到,她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秦遠跟胡不良道。
胡不良哪怕心中再急迫,也不得不聽從秦遠的意見,他現在可就是一隻無家可歸的狐狸,除了秦遠之外,找不到任何依靠。
同時他也十分鬱悶,這才多久啊,秦遠就從與他不相上下的一隻菜鳥,變成了他的靠山,倒不是他白眼狼不記人好,而是人比讓死,挫敗感太特麽大零。
秦遠還想再跟他掰扯兩句,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周嘯虎打來的,要他盡快趕去城主府,城主有要事相商。
他本來還想與夏詩雨溫存一番的,這些日子為了狐狸和葉家的事情東奔西跑,疲於奔命,冷落俏佳人,最關鍵的是,看得著卻吃不著,心中哇哇癢癢啊。
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壯夥子,整在兩個大美饒精心服侍之下,心中沒點異樣心思,不是見鬼就是功能不全乎。
可是城主大人召見,他不去也不是那麽回事兒,畢竟他還在人手底下當差,哪怕是名譽上的。
與夏詩雨了一聲,這姑娘修行的有些煩躁,也在這裏很久沒有出去,買好羚影票想與秦遠一起出去過個浪漫的晚上,可秦遠忽然又有事情, 這讓她少不了些許哀怨。
不過她倒也是個懂事兒的姑娘,知道秦遠不是出去閑玩找樂子,這修行界中波詭雲譎,不比凡間,其實哪怕是凡間,也有很多事情會焦頭爛額,自幼生活在商賈之家,早就通曉其中的難言之隱。
“快去快回,不要再拚命,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扛,對,一起扛。”夏詩雨細心為秦遠整理著衣衫,將那稍稍皺起的領角撫平,她現在的修為很低,那點靈力也隻能做這些,但是真若遇到了什麽事情,她捫心自問,還是會堅定的站在秦遠身後,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會後退。
沒有秦遠就沒有她的現在,英雄可以一怒為紅顏,紅顏又何嚐不能為英雄呢?
秦遠在她額頭上蜻蜓點水般留下一個唇印,道:“沒多大點事,也就是開個會,喝杯茶,聽領導叨叨兩句。”
“那你也要好好聽清雨姐叨叨。”
夏詩雨莞爾一笑,不知為何想起自己的父親,當年她八歲之時,父親剛剛創業幾年,公司周轉遇到難題,融資不暢,他每次出門之前也是這般泰然,可後來她才知道,那些日子裏,父親接連吃了十幾次閉門羹,最後賴在人家門口,守了三三夜,這才硬是將資金拉到位。
“不管有什麽事情,都可以跟我講的,我修為不高,但總能幫你出出主意,分擔一些不是?”夏詩雨笑著道,將其緊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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