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首: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遙遠的她不可以再歸家我的夢裏卻始終隻有她遙遠的她可知我心中的說話熱情並無變哪管它滄桑變化。——張學友《遙遠的她》
接下來的幾天,秦時雨經曆了人生最大的滑鐵盧。
她覺得母親去世的時候已經算是她人生的滑鐵盧了,但現在看來,她錯了。
成了當紅流量明星的緋聞女友,才是真正的滑鐵盧。
在接到宋一一預警電話的第二天一大早,她和梁又西的“緋聞”就衝上了微博熱搜,話題熱度在三個小時內,成功從“熱”變成了“爆”。
熱搜前二十裏,單是跟這件事有關的話題就有12條,24小時熱門微博裏,也有一大半是各家營銷號的劇透和剖析。
她躺在床上刷著微博,雖然明知道這些有的沒的全都是杜撰出來的,但她還是忍不住氣的牙根癢癢。
再看看高居熱搜的那幾個話題!
“梁又西與富家女戀情曝光”
“梁又西秦時雨”
“扒皮富家女秦時雨”
像這種很直白的也就罷了,還有些明顯是在影射她。
“為求名分砸錢買熱搜”
“那些有錢任性的富家女後來怎麽樣了”
“求扒富家女”
“在線求錘倒貼女”
這些辣眼睛的字眼,讓秦時雨非常不舒服。她順手點開其中一個娛樂快報看了一下。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想笑。
娛樂圈果然是個臥虎藏龍之地,就那麽兩張不清不楚的照片,竟然還能剪輯成一個三分鍾的深度剖析視頻。從自己的神秘財富,到自己的身材樣貌,從梁又西跟自己的“愛情證據”,到兩人已經同居多年的“驚人真相”,要不是自己是當事人,她都要當真了。
莫名其妙背了個黑鍋已經夠煩了,那個莫名其妙的楚魏洲還奪命連環call,讓她從早上開始,一直深陷在手機鈴聲的魔咒裏。她幹脆關了機,一了百了。
住在隔壁的餘樂一直到下午一點才起床,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呢,就咚咚咚的砸她的門。
秦時雨生無可戀的打開房門,正遇上頂著個雞窩頭的餘樂。
“幹嘛?”秦時雨態度極其不友善。
“你還有多少事兒瞞著我?”餘樂睡眼朦朧還興師問罪的樣子,有點萌。
“你什麽意思?”
“新聞上說你是某跨國公司實際所有人,在澳門有兩個賭場,三艘豪華遊艇,出門都是私人飛機,在商界隻手遮天,比國內第一女首富的資產還多兩倍,專門買了一套上海靜安區的房子放你的高跟鞋,身後跟著十多個保鏢,出入歐洲都是貴族禮遇,跟英國皇室都能搭上關係。”
“臥槽……瑪麗蘇小說也不敢這麽寫!我這麽牛逼嗎?”
“是真的?”餘樂呆兮兮的問。
“你覺得呢?我要是有你說的這些東西,我還至於在房間裏捶胸頓足,我早把國內主流媒體全買斷,全天候循環播放我的美貌了!”
“有道理。不過你是怎麽跟梁又西扯上關係的?”
“想都不用想,被利用了唄。難得有這麽個有話題度的對象,不用白不用。你想想,作為一個吃瓜群眾,你是想看自己的偶像跟衣食無憂、橫行霸道、光鮮亮麗的富家女炒緋聞,還是願意看到他跟個灰頭土臉、蓬頭垢麵、滿臉寫著科研攻關和學術報告的女科學家炒緋聞?”
“請注意你對一一的用詞。”餘樂立刻提醒她。
“你到現在還護犢子呢?”秦時雨嗆回去。
“我這輩子都護她。”餘樂說的非常坦然。
秦時雨雖然臉上嗤之以鼻,但她還是很佩服餘樂的這種執著。
“魏洲哥知道這事了嗎?”餘樂突然提到楚魏洲,秦時雨立刻進入警戒狀態。
“他知不知道,管我什麽事!”
“魏洲哥肯定知道了,哈哈,這下有趣了,梁又西的公司大概要易主了。”餘樂打了個哈欠,搖搖手。
“太困了,昨晚通宵,我再去睡一會。”
“餘樂我警告你啊,不要接楚魏洲的電話,也不要告訴他你家住哪兒,不然我把你切成片衝進馬桶裏啊聽到沒!!!”
餘樂背對著她搖了搖手,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不是,搖手是什麽意思?
是“我不會說的”還是“我不可能不說”啊喂?!
這個疑問也就困惑了她半個小時,她就知道了答案。
她本來以為是自己叫的外賣來了,一臉興奮的打開門,看到來人後,愣了一秒。
“餘靖康!!!!!”
順手甩上門,秦時雨直接踹開了餘樂的房門,毫不顧忌男女有別的騎到餘樂身上,掐住他的脖子。
“餘靖康!!我送你上西天!!!”
餘靖康是餘樂的本名,在今天之前,這個名字從秦時雨的嘴裏總共叫出來過兩次。
第一次是小學三年級,餘樂不小心燒了她的辮子,她抓狂時。
第二次是他們去俄羅斯玩,秦時雨不小心掉進了黑熊窩,向餘樂求救時。
很顯然,這次不是求救。
餘樂被掐的差點一命嗚呼,好不容易靠著生存的本能掙脫了她的魔爪,剛爬出去沒多遠,又被抓住雙腿,一陣毒打。
“魏洲哥,救我啊!!”餘樂朝著門口哀嚎。
“救你?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我是不是提醒過你不要跟楚魏洲說我在哪裏?你個吃裏扒外、狼心狗肺、惡貫滿盈、人神共憤的狗東西!我今天就代表銀河係消滅你!”
“魏洲哥,救我啊!”餘樂繼續求助。
倚在門上的楚魏洲不僅不為所動,甚至還非常享受的看著眼前的銀河係大戰。
眼神裏隱隱流露的那種喜悅,像極了“老狼看著小狼崽學會捕獵”時的那種成就感。
一直到秦時雨快把餘樂打死了,熱鬧也看夠了,楚魏洲才走上前,把騎在餘樂身上的秦時雨直接整個抱走了。
“不是餘樂給我報的信兒。”把小狼崽放到客廳的沙發上,楚魏洲給自己倒了杯水,才慢悠悠的說。
“不是他還能有誰?”秦時雨火氣未消,恨不能進去再打他一頓。
“從你踏進北京的那一刻,我一直知道你在哪裏。”
“你跟蹤我?”秦時雨好看的眉毛立刻擰成一團,惡狠狠的看著他。
“不算跟蹤,算暗中保護?”說到這個詞,楚魏洲自己都笑了一下。
“我謝謝你全家!能把跟蹤說的這麽清新脫俗的,你還真是第一個。”
“你不接我電話。”
“不樂意接。”
“拉黑我的微信。”
“耳根清淨。”
“現在還跟阿貓阿狗鬧起了緋聞。”
“雖然我很喜歡你這個阿貓阿狗的用詞,但是抱歉,緋聞不緋聞的,不勞您操心。”
“我以為上次在劇組,你隻是開玩笑。”楚魏洲突然有一點失落。
秦時雨被他這冷不丁的情緒轉換愣了一下。
“原來不是我多心了。你就是喜歡阿貓阿狗。”
“不是,上次在劇組怎麽了?”秦時雨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
“秦時雨你才是那個吃裏扒外、狼心狗肺、惡貫滿盈、人神共憤的狗東西。”
秦時雨還沒來得及反駁呢,身後的餘樂“噗嗤”笑出聲。
她回過頭去,窮凶極惡地朝他舉了舉拳頭,嚇得餘樂趕緊退到了餐桌後麵。
再轉回頭時,剛剛還坐在對麵的楚魏洲已經站起身了。
“你的手表,上次落在酒店的洗手台了。”他從口袋裏掏出那塊表,遞到秦時雨麵前。
秦時雨剛想伸手接過來,他卻又收了回去。
她以為他又要玩什麽花樣,結果他隻是把表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需要幫忙就打我電話。跟著你的人我會撤掉。”
楚魏洲朝大門走去。
他突然變得這麽好打發,讓秦時雨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下次罵人別用四字成語了,顯得特別沒文化。”
丟下這句話,楚魏洲就揚長而去。
秦時雨跟餘樂麵麵相覷,不知道他這起起伏伏的,上上下下的,到底是哪一出。
“秦時雨你幹嘛對魏洲哥這樣?”餘樂冒死進言。
“我對他哪樣了?我對來曆不明的男人不都這樣。”秦時雨的嘴巴比死鴨子還硬。
“楚魏洲是來曆不明的男人嗎?算起來他也算你的半個青梅竹馬了,你就算不喜歡人家,也不至於把人拉到黑名單裏吧?”
“……”
“再說了,他肯定是想來幫你解決問題的呀。上次你爸那事……”餘樂突然覺得自己多嘴了,趕緊閉了嘴。
“我爸那事?什麽事?”秦時雨的狼耳朵可不是擺設。
“唉,就是你撅了你爸的公司,公司的董事會要走法律程序告你,魏洲哥幫你擺平的。不然你以為把一家市值百億的公司一夜幹翻那麽容易啊,還不都是魏洲哥在幫你……”
秦時雨越聽越上頭。
她一直以為能搞垮老頭子的公司,是因為自己手段夠快,釜底抽薪用的好,卻沒想到背後竟然還有楚魏洲的保駕護航。
所以,他從那時候起,就已經跟在他的身後了。
那她是怎麽跌入深淵,怎麽悲痛欲絕,怎麽大義滅親,怎麽視死如歸的,他都看見了?
既然都看見了,卻還是一再靠近,說他沒有目的,她是不信的。
她突然覺得,楚魏洲好可怕。
比緋聞帶來的洪水猛獸更可怕。
她正想著要不要去哪裏躲一躲時,一旁的餘樂突然從餐桌旁跳了起來。
“臥槽!秦時雨,你被人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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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靖康:我到底是個什麽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