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首：山人自有妙計
如果雲層是天空的一封信能不能再聽一聽聽你的聲音就算是探秘跟著潘彼得去無人島旅行我不會怪你的。——任然《無人之島》
兩個人從影廳的後門溜進去的時候，正趕上龍標出場。
他們果然低估了漫威的實力，即使是電影快要下線的時候，影廳裏的人也不算少。
見梁又西想直奔人堆，對號入座，宋一一及時拉住了他。
“後麵兩排沒人，去最後。”
“後排位置太差了。”梁又西不太想去。
“別廢話。”
在宋一一揪著衣服的驅趕下，兩人在倒數第二排中間坐定。
才一坐下，宋一一就開啟沉浸模式，把一旁的梁又西當空氣了。
梁又西摘了口罩，慢悠悠的調整了個最舒服的坐姿，又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才把視線轉移到大屏幕上。
不是他不喜歡漫威，而是他早就看過兩遍了。
他就知道宋一一一定沒有時間到電影院來看，才會發出看電影的邀約。
他記得上一次兩人一起到電影院看電影還是很多年前了，當時隻是中學生他們，帶著滿心的新奇和興奮踏進電影院，頭腦發熱坐在第一排，以為隻有坐在最前麵，才是最好的位置。
那時候的傻勁兒，想想都覺得可愛。
梁又西看了看一旁的宋一一，她正身體微微前傾，專注的看著屏幕剛剛出場的美國隊長。
“宋一一，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在電影院看的什麽電影嗎？”梁又西戳一戳她的胳膊。
“鋼鐵俠1。”宋一一脫口而出，一點思考的時間都不浪費。
問題答案來的太過順利，讓梁又西覺得有點無聊。
於是隔了一會，他又戳了戳專注的宋一一。
“複聯裏，你最喜歡誰？”
“美國隊長。”還是不加思考的答案。
“為什麽？”梁又西像個凡人的小學生，開始了打破砂鍋問到底模式。
“胸肌夠大。”宋一一目不斜視，盯著屏幕的眼神竟然還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梁又西轉過臉去看了一眼大屏幕，果然，美隊聳著那對讓人嫉恨的胸肌，在裏麵走來走去。
梁又西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地胸。
e……
又默默把手放了下來。
“你以前不是喜歡雷神嗎？”梁又西鍥而不舍。
“他是我前夫。”說到這裏，宋一一才發現，自己的前夫聲音低沉，說起話來磁性十足，多聽幾句就要耳朵懷孕。
自己果然沒有愛錯人，即使是前夫，也是這麽讓人心動呢。
微微從電影中抽離出來地宋一一，轉念一想，自己竟然在現任麵前公然垂涎自己的前夫，真的好渣啊。
然後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盯著她看的梁又西，被這個笑攝了心魄，身體不自覺地往她那邊傾了傾。
“笑什麽？”
“笑自己是個渣女。”
“怎麽個渣法？”
宋一一剛想回答，突然發現，這家夥看個電影，話怎麽這麽多？
“你閉嘴。你是小學生嗎？看個電影一堆廢話！”
突然被揭穿，梁又西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低頭淺笑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見到了美國隊長地關係，她刻意壓低聲音的訓斥，帶著那麽一點寵溺和嗔怪，讓他忍不住一再犯戒。
被下了禁言令地梁又西，終於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電影上，但看到雷神再度登場時，他作怪地心思再次被激活。
這次他把手指放在宋一一地胳膊上，像彈鋼琴一樣的彈了幾下。
“美隊和雷神，你更喜歡誰？”據他觀察，雷神地胸肌好像也不輸陣。
“洛基。”答案卻出乎他的意料。
梁又西回憶了一下洛基的胸，貌似並沒有進入5，怎麽也能被愛上？
“為什麽？”雖然這三個字問出口總是顯得有點蠢，但他在宋一一麵前蠢了那麽多年了，也不差這一次兩次了。
“夠壞。”宋一一答這兩個字時，還專門把視線從屏幕上移開，看了梁又西一眼。
梁又西再次陷入自我審視：
我夠壞嗎？
黑暗中的他嚐試著做了幾個洛基的表情，因為沒有鏡子，他無法判定自己的“壞蛋”指數到底有幾顆星，於是再次搖了搖宋一一的手。
宋一一不耐煩的轉過臉來想再下個禁言令，卻看到眼前的梁又西，正一副滑稽的樣子，咧著嘴，下巴微收，眉眼上挑，看起來像極了意欲調戲潘金蓮的西門慶。
“你幹嘛？被西門慶附體啊？”宋一一說話完全沒留情麵。
梁又西立刻收起了“西門慶”臉，跌在身後的椅背上。
沒想到西門大官人比禁言令好用多了，剩下來時間，宋一一終於安安靜靜的、沒人打擾的看完了電影。
等彩蛋的時候，宋一一終於想起來他，側過臉去看他時，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歪歪的靠在自己的身側睡著了。
大熒幕上微弱的光，映在他的側臉上，讓他即使睡著，也顯得那麽生動好看。
百看不厭的好看。
她知道他剛剛是在扮演洛基，她不能如他所願，就隻能踐踏美好。
如果他還不死心，再問一個“我和洛基你更喜歡誰”，她大概就答不上來了。
梁又西從小就是這樣，坦誠，直率，從不在她麵前遮遮掩掩，他的表達欲很強，人前雖然略顯冷漠，但對熟悉的人撒起嬌來，甜而不膩，混合柔軟的夾心，鐵石心腸如老葉，都完全扛不住。
又何況是青銅段位的自己。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爆紅，他的這種“梁甜甜”的人格被扒出來，那些本來就愛他到骨子裏的小粉絲們，會更加欲罷不能。
而這塊夾心糖，注定了隻能大家一起分享，誰要是試圖獨占，一定沒什麽好下場。
她突然無心再等彩蛋，而是一巴掌把他拍醒。
“結束了？”梁又西看著滾動的字幕，迷迷糊糊地說。
“再不結束，你要睡死過去了。”
“嘿嘿，昨天打遊戲打太晚了。”
“說的好像我昨天就睡得很早一樣，我今天還上了一天班呢，都沒你這麽困。”
“你是科學家，為愛發電，電力肯定比我足。”
“扯。走吧，別賴著了。”
宋一一推了推他的腿，示意他趕緊起身離場了。
梁又西坐著沒動，還把宋一一也按回了座位。
“幹嘛？”宋一一疑惑地問。
“隔壁影廳在重映《阿凡達》，要不要看？”梁又西神秘兮兮的說。
“隔壁影廳放什麽你怎麽知道？”
“來的時候看了片單。”梁又西一臉的自豪，仿佛在說“誇我快誇我”。
“那現在買票也來不及了啊。”
“沒事，山人自有妙計。”
說完，梁又西就拉起宋一一的手，從另外一個消防通道溜了出去，兩個人像做賊一樣快步走到另外一個消防門前，梁又西試探性地推了推，果然，門是開著的。
梁又西悄悄把門推開一個縫，探了半個身子進去，確認是《阿凡達》以後才快速把宋一一塞進門裏。
兩個人弓著背，屏著氣，順著影廳最邊上的階梯，快速溜到後麵幾排，找了個比較空的區域，火急火燎的坐下。
才一坐定，一直安安穩穩的宋一一，突然咯咯笑出聲來，引得前排的兩個女孩紛紛側目。
梁又西趕緊捂住她的嘴，壓低帽簷，衝兩個女孩歉意的點了點頭。
“宋一一你抽風啦？”梁又西小聲的斥責。
宋一一深吸了兩口氣，才算把洶湧的笑意壓下去。
“我就是覺得，一個當紅明星，一個科研工作者，竟然公然幹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太戲劇了。看你這麽熟門熟路，你是不是經常這麽幹？”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是第一次。”梁又西摘下帽子扇著風，似乎剛剛這波操作，他也緊張的出汗了。
因為戴帽子戴的久了，他的發型有點被壓塌了。
宋一一遲疑了一下，還是把身體探過去，雙手越過他的頭頂，幫他整理發型。
宋一一突如其來的溫柔舉動，讓梁又西受寵若驚，怕驚擾了這份溫柔，他一動也不敢動，隻有眼睛在靈活的窺視著宋一一近在咫尺的臉。
“第一次？是我讓你有了作奸犯科的衝動咯？”宋一一邊幫他整理發型，邊帶著笑意的說到。
這點微帶調皮的笑意，讓梁又西恍惚了幾秒。
“是阿凡達。”恍惚歸恍惚，嘴上還是要誠實。
整理好頭發的宋一一做回自己的座位，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意思是我還不如那個藍色的男人？”宋一一故意學著他一貫地小學生式提問。
“那倒也不是。”梁又西指了指大屏幕，“是那個藍色的女人。”
宋一一嗤之以鼻。
見自己終於在語言上贏了一次，梁又西有點沾沾自喜。
兩人結束了聊天，專心看起了電影。
這次換宋一一無法心無旁騖了。
她沒記錯的話，《阿凡達》第一次在國內上映是2010年，那一年是梁又西出國後的第一年，陪她來看這部電影的是秦時雨和餘樂。
她當時對這種類型地影片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但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她還是跟著那倆二貨來了。
如今時過境遷，一晃多年，再看重映，感覺已經跟當時完全不同了。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梁又西，他正格外專注地看這電影。似乎換了個影廳，他倆地角色就發生了互換。
“宋一一，”梁又西地聲音順著黑暗飄過來，立刻摧毀了宋一一剛剛立起來結論。
“嗯？”
她看著他，他卻依舊看著大屏幕，如果不是旁邊沒有別人，宋一一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在喊自己了。
“阿凡達在韓國上映的時候，我特別想去看。但我沒什麽朋友，也不知道最近的電影院怎麽走，每天都被困在訓練室練舞，過的暗無天日。後來，我終於有了時間，知道了電影院的地址，自己一個人興衝衝的去了，卻發現，沒有中文字幕。”
“我聽著英語，看著韓文字幕，猜測著劇情，看完了全場。走出電影院的時候，我突然特別想你。”
“要是宋一一在就好了。那一刻，我滿腦子都是這句話。”
梁又西的臉轉向宋一一，眼睛裏，像是揉進了夏夜的星光，閃爍著讓人沉迷的光芒。
“你是妹妹，是朋友，是宿敵，是知己，是紮根在我骨子裏的毒素，是雕刻出我形狀的刀斧。”
“我可以沒有全世界，但我不能沒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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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渣男主，表白小詞兒整的挺好。（狗頭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