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首：你是怎麽回事
別再做情人做廢人做仇人不做情人我是貓我是狗不是情人寵物至少可以相親相愛相處誠懇短暫的人生成為老朋友有回憶沒有靈魂沒改變隻有會變的青春麵對你熟悉而又陌生怎麽能親吻。——古巨基《愛與誠》
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時，宋一一發現洗漱台上自己的牙刷和牙杯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粉紅色的新電動牙刷，跟梁又西的同款擺在一起，一黑一粉，十分和諧。
她一向不喜歡粉色，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來用了。
因為牙杯也神秘失蹤，她隻好拿梁又西的牙杯將就一下。
牙刷到一半，梁又西又晃晃悠悠的進來了。
“你這是什麽神秘愛好？為什麽每次我刷牙你都要鬼一樣的出現？”宋一一終於忍不住吐槽了。
“有嗎？”梁又西非常慵懶的兩手插兜，身體軟趴趴的靠在牆上。
“你這是鏖戰通宵了？”
“嗯。難得放假。”梁又西微微閉著眼睛，一副馬上要睡著了的樣子。
“那你不去睡覺，在這裝什麽行屍走肉？”
“我這不是想跟你多呆一會嗎？”梁又西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目光從這條縫裏鎖定著穿著睡衣、披頭散發的宋一一。
宋一一含著一嘴的牙膏沫，給了他一個黑人問號臉。
“今天早點下班，帶你去看電影。”梁又西又閉上眼睛，一臉舒適的享受著這窄小空間帶來的安全感。
“你能去電影院嗎？”宋一一漱了個口，透過鏡子偷瞄了他一眼。
“都要下線了，沒幾個人的。”閉著眼睛的梁又西像一個人形立牌一樣，毫無距離感。
宋一一想了想，確實沒錯，就沒拒絕。
洗完臉準備出去時，一旁的人形立牌突然伸出胳膊，擋住了她的去路。
“我下午六點去接你，你要是不按時下來，我就去22樓把你抓出來。”梁又西軟趴趴的聲音，帶著小男孩一樣的撒嬌。
“知道了。”宋一一推一推他的胳膊，卻發現怎麽也推不動。
“你有點冷淡。”梁又西突然認真地說。
“你再擋著我的路，我會更冷淡。”宋一一白了他一眼。
“早飯做好了，吃了再走。閉著眼做的，難吃別怪我。”梁又西終於放開了手。
“你什麽時候這麽貼心了？”宋一一終於給了個笑臉。
“你對我好一點，我以後會更貼心。”梁又西趕緊回一個笑臉。
“睡你的覺去吧。”
梁又西跟著宋一一去了客廳，看著宋一一開始吃早餐，才飄飄忽忽的回了房間。
聽到他房門關起來的聲音，宋一一低頭笑了一下。
早餐很好吃，一看就是睜著眼睛做的。
以前那個油瓶倒了都不扶的梁又西，果然一去不複返了。
她是不是可以勸解自己，她曾經迷戀的那個少年，也早就一去不複返了。
如今眼前的這位，不過是與他樣貌相同的別人罷了。
她喝了一口牛奶，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這種自我催眠式的勸解方法，跟她的科學家人設太不搭了。
在研究院的時間，讓宋一一覺得特別踏實。雖然每天都有一堆的數據和項目要去搏殺，但馬不停蹄的感覺，讓她覺得自我價值得到了最高層級的肯定，自己的每一大步，都是人類進步的一小步。
這裏是唯一讓她可以心無旁騖的地方，所以在研究院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大概是天熱得關係，午飯她沒吃幾口就作罷了，伏在辦公桌上午睡時，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裏她回到了高中的時候，她在大太陽底下做課間操，她一個動作都記不住，旁邊的同學都嘲笑她，她急得滿頭大汗。梁又西站在隊伍得末尾，遠遠的站在那裏，冷冷的看著她。
她向他發去求助得信號，他卻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從夢裏醒來，辦公室的空調正在呼呼的吹著，桌子上的小綠植輕輕得顫動，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果然汗涔涔，跟夢裏一樣。
去電梯口自動販賣機上買飲料時候，她猶豫了。
雪碧沒了。果汁沒了。連礦泉水也隻剩她擰不開蓋子的那個牌子。
可樂卻很充足。
她想起上次去探班時，梁又西把她按在門上，跟她說的那番話。
“五年多了，這個教訓該到頭了。”
“始作俑者現在正式通知你，你以後可以喝可樂了。”
她從來都是個果斷的人，可唯獨對跟梁又西有關的事情，猶豫不決。
他的手指停在購買可樂的按鈕上，遲遲沒有按下去。
就像她要不要搬家的決定，遲遲沒有答案。
麵對著每天都見麵的飲料販賣機，她竟然萌生出了一種無助感。她像個言情小說裏的女主角，矯情又磨嘰。
不過是不願放手罷了。
她的手指飛速的從可樂按鈕上轉到礦泉水上。
礦泉水非常迅速的從出貨口滾落，發出一聲悶響。
宋一一掏出水，用盡力氣去擰蓋子，但是蓋子還是怎麽也擰不開。
她用衣服的一角包住瓶蓋，希望可以增加點摩擦力，但還是無濟於事。
這樣一個小小的挫折，讓她爆發出巨大的挫敗感。
她狠狠的把那瓶水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飛快地逃離了現場。
走到魏教授辦公室門口時，被魏教授抓了個正著。
“宋一一，你跟我進來。”
魏教授臉上寫著一臉的嚴肅，似乎是出了什麽大事，宋一一不敢怠慢，趕緊理了理情緒，亦步亦趨的進了他的辦公室。
“你是怎麽回事？”教授板著一張臉，樣子有點嚇人。
“？”宋一一不解。
“我說了多少次了，讓你參賽的數據模型不要做的那麽好！不要做的那麽細！敷衍一下就可以了！你呢？你聽我的話了嗎？”魏教授氣地嘴都嘟起來了，原本嚴肅的臉，突然可愛起來。
“我已經聽你的話，做的很粗糙了。”宋一一趕緊賠上一個乖巧的笑容。
“很粗糙了還拿獎了？呐，自己看。”魏教授像扔拖鞋一樣朝宋一一扔了一個物件。
宋一一接住，打開一看，是一封全英文的獲獎通知。
“你說說你，別人在研究院呆了七八年的高階人才，被你一個研修的學生把風頭全壓了，別人連續遞了三年都沒通過的作品，哦你粗糙的一做就拿了個獎回來，你讓我這老臉往哪擱？我以後在研究院還怎麽做人？”
宋一一嗤笑出聲。
她算是聽懂了，魏教授這哪是訓斥啊，明明是拐著彎的誇她呢。
“對不起教授，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宋一一也順著他的戲路，陪他演下去。
“知錯就好。不過你自己捅的簍子，自己去彌補吧。”魏教授又拿了一個信封出來，這次不是扔拖鞋一樣扔過來的，而是顫顫巍巍的走到她麵前，非常鄭重地放在了她手裏。
宋一一拆開信封，也是一張純外文的文件。
隻有簡單的幾行字，她卻讀了整整五分鍾。
最後才非常認真地把文件折好，又放回了信封裏。
“拿回去，好好考慮，機會難得，也挺適合你。”
宋一一起身，朝著魏教授深深地鞠了一躬。
魏教授回身看了她一眼，沒說任何話，衝她擺了擺手，讓她出去吧。
宋一一捏著信封回了辦公室，宋辭已經從外麵回來了，見宋一一回來，將兩個打包盒推到她的麵前。
“隔壁商場三樓那家壽司店買的，看你午飯沒怎麽吃，就給你留了點。”
宋一一掃了一眼包的整整齊齊的包裝，哪裏是給自己留了點，明明是專程去買了給她的吧。
不知為什麽，相對於梁又西，她覺得宋辭對她的這種好，更像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好，像一杯溫開水，喝下去沒有任何負擔，不喝也不會覺得抱歉。
她欣然接受了宋辭的心意，在接過壽司的同時，把手裏的信封放到他麵前。
宋一一吃著壽司，宋辭打開了那個信封，粗略的讀了一遍，又塞了回去。
“你怎麽打算？”宋辭慎重的開口。
“你有什麽建議？”宋一一大口吃著壽司，帶著笑意的眼睛看著宋辭。
宋詞沒有說話，而是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
他努力壓抑著過分愉悅的心情，從一旁的筆記本下麵抽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信封。
宋一一驚得眼珠子差點掉進壽司卷裏。
“如果你沒什麽顧慮，我ok。”宋辭說這話的時候，兩眼閃爍著為科研事業奉獻一生的光芒。
宋一一伸出手，默契的跟宋辭擊了個掌，純粹得表達著自己的尊敬。
“我要跟家人商量一下。”
宋辭點點頭，把另外一盒壽司往她麵前推了推。
“天婦羅，你愛吃的。”
宋一一興奮的打開盒子，果然，整整齊齊碼著一排天婦羅。
“宋辭，你真是個小天使。反正咱倆都姓宋，要不找個黃道吉日拜把子吧？”
宋辭的臉刷的一下又紅了。
“吃你的東西，我工作了。”
宋一一夾起一個天婦羅，整個塞進嘴裏。
食物帶來的慰藉，讓她慢慢褪去了礦泉水帶來挫敗感。
上天就是這麽公平，用一個飲料販賣機折磨了你，再投下來一個小天使拯救你。
巧的是，這個小天使，還跟爸爸是同一個名字。
正當她想著要不要告訴宋辭這個巧合時，小天使突然轉過臉，連耳根都紅的快要滴出血來，但眼神卻沒有任何閃躲地說：
“一一，你要不要來我家吃個飯，我媽想見見你。”
－－－－－－題外話－－－－－－
我趕緊開了個可樂過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