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首：又西又西，臭臉第一
明年今日別再要失眠床褥都改變如果有幸會麵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惶惑的等待你出現。——陳奕迅《明年今日》
梁又西敲了敲門，探了半個身體進去：“餓了嗎？”
“有點。”不知道是哭了的原因還是感冒沒好，宋一一的聲音裏帶著濃重的鼻音。
“那我拿個牛奶給你？我這邊劇本會還要一會兒。”
宋一一點點頭。
梁又西到廚房拿了個牛奶又折返回來，宋一一眼巴巴的看著他把吸管拆下來插進盒子裏，把吸管口調成最方便的角度才遞給了她。
宋一一接過牛奶，突然想起他們剛認識的時候，梁又西也是這樣把牛奶遞到她的手裏，一番稚氣的跟她說：我的就是你的。
一隻溫熱的手悄悄地附上她的額頭。
“好像還有點燒，頭還疼嗎？”
“之前是一把電鑽在鑽我的頭，現在是一個螺絲刀在鑽我的頭，算是好些了？”宋一一嘬著牛奶的吸管，俏皮的笑了笑。
“能耍貧嘴了應該就是好些了。對了，航班我替你取消了，老梁那邊我也打過電話了，你就在我這裏安心住幾天吧，等我過兩天有空了帶你北京城轉一轉。”
“不會耽誤你工作嗎？”
“工作倒是不耽誤，主要耽誤我掙錢。”
宋一一撇了撇嘴，給了他一個怒視萬惡資本主義的眼神。
梁又西的手機響了，帆姐打過來的，估計是下半場開始了，他做了個“噓”的手勢，宋一一回了他一個“拉鏈拉上嘴”的手勢，兩人互換了個眼神，就又各幹各的了。
因為梁又西那邊是視頻通話，宋一一隻能在房間範圍內活動，喝完牛奶的她百無聊賴的在房間裏轉悠了兩圈，欣賞了一下他的裝潢，參觀了一下他的書桌，沒找到什麽可以解悶的東西，最後還是躺回了床上。
梁又西的床大到離譜，正常人家都是182米的床，梁又西這個目測至少22米。床墊應該是專門定製的，軟硬適中，回彈超好，躺在上麵有種睡在人民幣上的舒適感。
她刷了刷消息中，看到了留言數最多的兩位：秦時雨和大數統媽媽。
宋一一讀的專業是3+2類，在國內學習2年後，會前往國外的合作學校學習2年，最終回國後完成2個學期的研究院課程即可完成本碩連讀。
她目前的進度是完成了前4年的學業，這次回來也是準備返校報到，接下來會在國內完成剩下的研究課程，提交碩士畢業論文後就可以畢業。
提到宋一一的專業，因為名字太長，很多人都會簡略的叫做“大數據“或者“統計”，有時候老葉還會叫成“數據學”，估計全世界隻有老梁能準確且一字不差的記住她的專業名字：數據科學與大數據技術。而他們本專業的同學，則會親切的簡稱自己的專業為“大數統”。
所以這位微信名字備注為“大數統媽媽”的親，就是宋一一國內的導師。
“大數統媽媽”本人姓錢，字多多，號薑山散人（據說是因為老家旁邊有個小山包叫薑山），東北人，佛係中年女性一枚，最大的優點是極其細心周到，最大的缺點是話癆。
宋一一粗略數了數，光是她關機的這十幾個小時裏，錢媽媽已經給她發了3屏的語音和5屏的文字了，且每條語音都超過50秒。
錢媽媽發微信有個特點，喜歡斷句，喜歡分條，本來一個長句子能把事情說完，她非要分成十幾條發過來。
宋一一看了幾條文字之後，感覺腦瓜子嗡嗡的，於是幹脆給錢媽媽打了個電話。
“喂，錢媽媽，小宋子給您請安了。”
“喲，這位施主，您還活著呢，我還以為您的飛機飛到半路突然靈機一動，掉頭去北海道度假了呢。”
“我這不人在囧途，手機沒電，好不容易充上電，又倒了個時差睡過頭了嘛。”
“我給你發的微信看了嗎？”
“看了！全看了！”就算她說看了，依錢媽媽的個性也一定會再講一遍。
“行，那我再給你說一遍啊，主要呢是兩個問題，第一個是你保加利亞那邊的課業成績，你記得聯係你那邊的導師，讓他月底之前傳給我，第二個呢，是你接下來研究課程，學校這邊給了你三個研究院可選，你現在就得給我個答複。”
“哪三個？”
“深圳一個，上海一個，北京一個，都是不錯的研究院，大牛也多，之前都有學姐學長去過，隨便哪個都行。”
宋一一剛想說她考慮一下，錢媽媽又堵住了她的話頭：“你也別考慮了，我替你選了北京的，北京那個研究院的帶頭人是我當年的導師，他的研究方向和研究團隊正好跟你的研究方向對口，我看了你的論文選題，也是密切相關的，並且那邊有兩個你的師兄，剛好可以照顧你，我已經打好招呼了。”
“媽媽，您都給我規劃的這麽好了，我還選擇什麽啊，您真比我的親媽媽還親。”
“行了，少跟我這我花言巧語禍亂朝綱，回廈門了記得來學校一趟，馬上期末考試了，這學期結束前來把成績單交上。”
“好的媽媽，得令媽媽。”
“行了，跪安吧。”
“草民告退。”
掛了錢媽媽的電話，宋一一又翻了翻錢媽媽發的微信，找到北京那個研究院的名字，百度地圖了一下，嗨，離梁又西家地鐵5站路，簡直像……跟刻意安排的一樣。
搞定了一個，再來搞定第二個。
秦時雨的留言數量完全不亞於錢媽媽，宋一一點開對話框，就彈出一百多條未讀信息。好在秦時雨不是錢媽媽那種話癆，這一百多條信息裏，至少有一半是表情包，還有一半是發神經一樣的反複追問：“宋一一你是死了嗎？你怎麽不回我？”
宋一一嘴角帶著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床頭上，撥了個視頻通話過去。
秦時雨幾乎是秒接，一接通就看到一張“縱欲過度”掛著兩個黑眼圈大白臉懟在屏幕上。
“宋一一你是死了嗎？你怎麽不回我？”秦時雨這個詞匯量，真的是很貧瘠了。
“我手機沒電啊，一落地還發燒了，差點歇菜，這會才緩過來。”
“著看著不像你的房間呀，你沒回家？”
“沒呢，我還在北京呢。”
“你北京有朋友？不會是梁又西吧？”
“答對了。”
“現在不尷尬了？能正常交流了？對人家的賊心死了？”
“早死了，死的透透的了，我現在就把他當鄰居家哥哥看待，有錢又帥還是個明星，關鍵時刻還能幫我追星。”
“說到追星，我聽說梁又西跟我們家孟渠接了同一部戲，你有什麽小道消息嗎？”
“不出什麽意外的話，梁又西正在客廳跟你家孟渠討論這個劇本呢。”
“啊啊啊啊啊，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他倆恩恩愛愛了！！”
“什麽恩恩愛愛，不是個武俠劇嗎？”
“這你就不懂了，你等著，我把原著小說發給你，你看了就知道了，這本書的兩個男主都太好磕了啊啊啊啊。”
宋一一搞不懂秦時雨一直像個土撥鼠一樣啊啊啊什麽，手機震了一下，提示秦時雨已經把小說發過來了。
“對了，餘樂給你打電話了嗎？”
“嗯。”
“你倆真完蛋了？”
“真·完蛋。”
“餘樂幹啥了讓你這麽義無反顧的？他這人雖然看著不靠譜，但是真沒什麽大毛病。”
“我倆的事兒你就別摻和了，友情變愛情這種事，本來就是越刨根問底越理不清楚。”
“得，我也懶得問。”
“你這弄得跟鬼一樣，什麽情況啊？你臉上的粉都裂開了啊喂。”
“唉，一言難盡，我給你簡要概述下吧。我爸養小三了，我替我媽抓小三，結果被小三套路了，現在正準備去端了那個賤人的老窩呢。”
“你爸你媽不是早就離婚了嗎？你媽還分到了好幾個億的財產。”
“對啊，但我就是不爽啊，他憑什麽拿著糟糠之妻跟他掙下的家業去包養女明星啊，而且這個女明星還是我特別討厭的那種不入流的長相，我不弄她我還等著她有朝一日登基坐殿當我小媽啊！”
宋一一覺得……還挺有道理。
“行了，你好好養著吧，錢媽媽跟我說你選了北京的研究院，挺好的，我論文交了也去北京玩玩，到時候帶我去片場看我們家孟渠啊！！！”
“你就這麽喜歡孟渠？”
“那可不，我感覺我終於找到了靈魂歸屬。”
“但是孟渠跟梁又西是對家啊。”
“所以我不喜歡梁又西啊。要不你也加入我們家孟渠的後援會？來，跟我一起念，一朝入孟，水到渠成。”
“告辭。”
“別啊，那要麽你念一遍梁又西的口號嘛。”
“梁又西什麽口號？”
“又西又西，臭臉第一。”
“哈哈哈神經病啊，這是黑子的口號吧。”
“被發現了，哈哈。啊不說了，我到那賤人樓下了，我先掛了。”
“你注意安全啊，別把人打死了啊。”
“你放心，打不死她算我菩薩心腸。”
跟刀子嘴豆腐心的秦時雨掛了視頻，聽到客廳裏梁又西那邊走動的聲音，應該是劇本會結束了。她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直奔客廳而去，一拉開門，差點跟梁又西撞個人仰馬翻。
“秦時雨什麽時候混成大姐頭了？”
梁又西揉著被宋一一撞得生疼的胸口，宋一一揉著撞疼的腦殼，兩人默契的溜達到廚房，梁又西洗手準備做羹湯，宋一一則悠閑地圍觀他做羹湯。
“你都聽到了？”
“廢話，你倆聊天跟打仗似的，想不聽到都難。”
“她一直是個大姐頭，一個富可敵國的大姐頭。”
“就是品味差了點，竟然喜歡孟渠。”
“哎對了，你們這個戲講的什麽？”
“e……”
“怎麽了？”
“她不是發了小說給你嗎？你看了就知道了。”
隱藏副歌：希望他倆能在一起
幾天後，終於有空把小說看完了的宋一一黑著眼眶把梁又西堵在玄關。
“你們會改編的吧？”
“當然。”
“所以兩個男主最後在一起了嗎？”
“兄弟情深，永不分離。”
“那就好，那就好。”
宋一一一副幽魂的樣子又飄回了房間，嘴裏還在喃喃自語：“夭壽啦，男人和男人的愛情我竟然看哭了……”
－－－－－－題外話－－－－－－
一個空手套白文的互動：快分享你們壓箱底的文中同款雙男主文給我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