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胡蘿卜
罵罵咧咧回到車箱,甩開一身泥濘的士兵鼻子裏全是汙泥的氣息,再配上彼此之間那股男人特有的味道,活活能嗆死個人,但大家並沒有什麽受不了,反而一個個脫個精光,講究些的穿條褲衩,臉皮厚的幹脆連褲衩都不穿。
一時之間,各個車箱裏幾乎全是赤條條的汗子,把人少較少的女兵們氣的恨不能拿槍把這幫家夥突突了。
當然,這裏麵也有脾氣火爆幹脆不在乎的,挻起豐礫的胸膛,反倒把一幫大老爺們鬱悶的夠嗆,憑憑舉槍致敬,隻不過戰友之間不可能出現什麽問題罷了,最多隻是口頭沾沾便宜,誰要是真敢動手,不說被侵犯的姑娘如何,旁人就不會放過他。
萬草叢中一點紅,倍受嗬護本是應該。最初的潮濕過後,昏暗的空間裏隻餘下片片歎息,大家都明白如今處境,在加上先前的事,誰也不曉得還有沒有明天。
就在士兵們心情複雜之時,總指揮裏再次下達了命令
“撤退,退出穀內,向後方營地前進。”迷茫的前方有了亮光,隆隆的機車衝上了緩坡,這個由泰森豪威爾打通的生路,似乎冥冥中有了定數。要知道這玩意原本是用來害人的,結果反倒救了一批。
或許是壞事做多終遭報,正休息的東辰聽到了哨兵急報:“老板,他們奔我們來了。”
“多少人?”窩在椅子裏的身體陡然挻直,東辰眯縫的眼睛瞬間爆睜。
嚇了一跳的傳信兵下意識的一個敬禮:“不知道有多少,目光裏全是車,估計他們全來了。”
“我們怎麽應付。”坐在旁邊的克裏斯蒂娜聞聲凝眸,眼裏盡是不安。先前的情況已經探察明白,沒成想自己等人前腳回來,這幫家夥後腳就到。
這可是幫真正的禍害。
怎麽辦?腦袋裏急促的思考片刻,東辰狠狠的一拳頭砸向桌麵:“通知大家全副武裝,隨時準備撤退,這幫混蛋要真敢進來,咱們拚著營地不要也不能讓他們得逞。”
“這麽做是不是過了?”看到愛人如此決絕,克裏斯蒂娜有些擔憂的轉過目光。
東辰獰笑的嘴角緩緩勾起,咬著牙搖了搖頭:“不過份不足以震懾四方,如今咱們怎麽也算上號勢力,他們真敢硬來,咱們就和他們玩玩。”
發瘋,發狂,不要命,豐收之穀的便宜企是別人能占?隻是這次某男好像理解錯了,當一幫不知前路,處在生死邊緣的亡命徒接近時,以往的那套已然失了作用。
一炮破空,雨幕天襲,看著一往無前絲毫不亂的機車,貝吉塔憤怒的破口大罵:“這幫家夥瘋了?”
是的,士兵們是瘋了。
反正老子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臨死前要是連個吃喝住宿的地方都沒有,那還活著幹啥?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這時候不拚,啥時候拚。
絕望之中的爆發,狠辣之間的決斷。發瘋發狂的士兵比起豐收之穀的眾獸還要狠上三分,還要絕四層。
麵對這樣一群混蛋玩意,即使東辰也不得不退,不過退歸退,地方卻不會給他們留下。
“雪球,把炸彈埋下去,離開之前送他們份禮花。”大雨天的被人從家裏趕出,任誰也不會有啥好脾氣。盡管大家還有些擔心,但是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
從上次事件以後就很少發言的特洛伊,默默看著屏幕,漫天白線之間,蒙蒙機車駛向遠方。
“給我炸。”冷聲下令斷喝出音,握在雪球手裏的搖控器一把按落,轟隆連響,火光衝宵,白色的煙霧染上了暗紅,那是營地破壞的序幕。
剛剛挻進營地的前峰部隊還未來得意慶喝,就在無知當中化成了飛灰。
通過車載屏幕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指揮車裏的各城將領全都直起了身子,要不是坐下靠椅連著車箱,全都得跌飛出去,就算這樣,杯碗餐盤也落了一地。
“他怎麽敢……他怎麽能……”先前興奮的心思被發自心底的怒火衝散,羅馬鐵壁的將官惡狠狠的瞪圓了眼球,腥紅的血絲間殺機湧動。
看到他如此不堪的模樣,華城將領不由哧笑:“他就是個瘋子,先前就說了不要惹他,可是你們偏不聽,這能怪得了誰?”
風涼話,氣死人,一番言語把人差點氣死的亞裔將領閉了嘴,隻是眉眼間的嘲諷任誰都能瞧的出來。
“你……”右手撫腰按上手槍,羅馬鐵壁出來的家夥怒極發狂,可是眾人戒備的神情卻讓他不得不安靜下來。
這時候動武得罪的可不僅僅是一個人:“我會找你算賬的。”
擱下狠話重新落坐,瞅著不上道的家夥,其它人都搖起了腦袋。
“司徒將軍,事實證明您先前的擔憂完全正確,但是眼下我們怎麽辦?”周車勞頓,搶攻辛苦,沒怎麽休息的隊伍已經到了極限,再不找地方休息,指不定出什麽亂子。
車箱裏實在太悶了,悶到連這些有吃有喝的將領都受不了。
抬眼瞅瞅出聲的合作夥伴,再看看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羅馬漢子,來自華城司徒家族的男人站起了身:“重新建營,我們來時帶的物資足夠重新起片營地,不用換地方,在剛才炸毀的基礎上就行。”
“我們的人數是他們一倍還多,這個營地……”四十萬,一百萬,雖然看上去都差不多一個模樣,但真正建造時才知道什麽叫差距。
司徒將軍微笑著搖了搖腦袋,摸著胡須給出答案:“隻要讓士兵們有個盼頭就行,不是非要全部安頓,咱們可以分批次來。”
“這樣真行?”不置可否的定住目光,慌神的眾將領早沒了鎮定。說穿了,能派到這裏的也不是什麽能人,真正有用的家夥,誰也不會拿出來浪費。
最簡單的一點,就是頂級力量一位不見,天階斷絕的部隊裏,真要碰上什麽難題,隻能靠人命去填,而這正是各城想要做的。
在場將領對此點一清二楚,甚至連自己的處境都明白不過。但正因為如此,大家才感到心慌。
打眼掃視一圈,看著這幫白癡的合作夥伴,司徒的聲音突然變得高吭:“底層將士要的隻是份期盼,不管能不能成,隻要給他們個念相就行。這就好比掛在驢子身前的胡蘿卜,吃不著,也會讓他看著,能看著,他們就會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