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英靈永存
看著成人電影，聽著滿屋呻吟，不時幹上兩架的船隊經過兩個來月行程，在大雪紛飛之夜回到豐收之穀外圍，當黑洞洞的戰神像映入眼中，整個空間都回蕩著坎帕斯的叫喊。
從房間裏大步走出，看著這幫瘋狂發泄的家夥，東辰深深的吸了口氣，忽然高聲厲喝：“安靜！送勇士歸家。”
刹時安靜的船倉，隻留下沉重的呼吸，不知道從誰開始紅了的眼圈，好似傳染樣感染所有，幾個親人故去的家夥當場落下了淚滴。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湧出穀外的親朋友好友望眼欲穿，看著他們，從船倉走出的大家隻剩下嚴肅，四人一組拉開的擔架，一個個洗掉血汙穿齊衣裝的戰士靜靜仰躺，風雪落在他們身上裹脅了一層銀白，許多人的屍體都不全，更多的是了然無蹤，隻剩下曾經用過的物件擺在擔架。
嚴肅的氣氛將原本應有的歡笑衝淡一空，走在最前的薩廖莎抱著年幼的十三朗駐立風雪，寒風吹拂著頭巾飛向身後，一群群婦人全都捂上了嘴巴，嚶嚶的哭泣聲傳出老遠。
排開人群走向最前的東辰深深吸進一口冷風，兩行濕冷劃過麵頰，流下陣陣刺痛，可是這些都比上心中的難受。
悲苦，自責，無奈……無數複雜難明的情緒化成一聲咆哮：“敬禮，接英雄們歸家！齊步，走。”
隨著最後一字呐喊，挻直腰肝的戰士，踢起正步走向穀內，四人一組縱列穿行，每當看到擔架上的家人，都有親人痛哭流涕，身體不好的當場就暈了過去。
看著一幕幕悲慘的影像，東辰自始自衷動都沒動一下，直到最後一位英雄入穀，才緩緩邁動僵硬的大腿，身體一晃，壓大雙肩頭頂的白雪掉落地麵，幾位並排站在身後的女人一言不發，緩緩跟隨。
天空放亮，風雪初停，旭日的陽光撒向銀白，反射出一道道七彩的虹，站在烈士靈園中心，看著刻滿豐碑的名字，東辰緩緩轉過身形，一夜未睡的穀民烏呀呀站成一群堆誰也沒有多話。目光來回巡視一番，心裏悲憤難平的東辰沉聲開口：
“他們是英雄，但英雄不能當飯吃，不能當丈夫，不能當爹爹，不能當兒子，除了把傷痛留給親人，他們留不下其它。或許還會有筆補助，但我卻不願意用金錢來汙辱英靈。”
驟然撥高的聲調重新放緩，突然傳起的哭泣響遍大地。
“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問自己兩個問題，這場仗該不該打？防禦陣法應不應該開啟？不打仗，英雄們不會死。不開啟陣法，傷者不會歸去。但是……”
重重一頓，東辰高吭的聲音響響徹天空：“不打仗，大家遲早喂了蟲子。不開啟法陣，所有人都會喪命。犧牲小我完成大我這句話，以前我一直唾棄，認為它純屬放屁。憑什麽就得犧牲小我？發布命令的高層，想過被犧牲人的感受麽？”
發自心底的疑惑，如同重拳轟在心頭，每一個人都在思考，每一個人都在掙紮，特別是死了親人的獸獸，看向東辰的眼神極為複雜。能理解，不能原諒。
理智和感情的不統一，讓他們撕目欲裂。忽然，一個站在近前的兒童抓起團雪球砸向腦袋，雪球的速度並不快，以東辰的實力想要躲過輕而易舉，可是東辰沒動，啪唧聲響，炸開的雪花染白的眉毛，半張臉都糊上了雪花，孩子母親緊張的攬住幼兒，恐懼的打著擺子。
無言凝望，四目相接，看著虎目含淚的眼瞳，看著目光中濃濃的血絲，婦人哇的哭了出來，她能感覺到東辰的歉意，但就像先前的話一般，歉意換不來丈夫，換不來孩子他爹。孤兒寡母想要過活千難萬難，即便有優厚的補助又能如何？
孩子總歸少了爹，妻子總歸沒了愛人，以後的日子讓這娘兩怎麽過？
天塌地陷淒苦無依，除了冷冰冰的墓碑，除了一個留下念相的名字，還能剩什麽？什麽也不剩。
“你們可以打我，罵我，甚至殺了我，命令是我下的，說到底，人命喪在我手裏，若是這樣能讓你們好受一些，我無怨無悔。”
發自內心的真情流露，引來一片痛苦叫罵，已經明白事情經過的人群，甩出一團團雪球，東辰靜靜的站在原地，忽然，他的身前多了一個人。
克裏斯蒂娜默默的站在那裏，然後是艾微兒，接著是安妮，當所有女人站定後，無數戰士湧到了前方。
貝吉塔看著一幫熟悉的麵孔，扯開脖子大喊：“都他碼給老子住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兄弟們去了，大家心裏都不好過，但這事怪不到老板身上。”
“你閉嘴，不許為那個劊子手說話。”歇斯底裏的叫罵流著眼淚扔出，感情崩潰的婦人破口大罵，罵著罵著癱在了地上，年紀不大的孩子哇哇哭鬧著揮起小手。站在一旁的人群全都捂緊了嘴巴，悲傷在這一刻蔓延，怨恨在這一刻暴發。
看著陷入傷感的同胞，貝吉塔忽然脆了下去：“兄弟們是為大家死的，沒有他們，就沒有我們，你們沒了丈夫，沒了兒子，沒了父親，以後我就是你的丈夫，我就是你的兒子，我就是你的父親。”
呼嗵呼嗵接連脆倒的身形，向著人群拜了下去，他們沒有拜死去的戰友，因為那沒有意義，與其回憶傷痛不如照顧好親人，相信戰友在天國也希望如此。
尤因老薩滿淚眼婆娑的撫摸著豐碑，滿是皺紋的臉上老淚縱橫，忽然，不知道誰先唱起的安魂曲漸漸響起，充滿悲傷的氣息的聲音傳遍每一個角落，高飛的歌聲扶搖直上，衝破了天空，湧向了星宇，看著跪倒一片的戰士，看著深深埋頭的東辰，英雄家屬們接二連三放聲痛嚎。
日上正空，發泄夠的人群在尤因老薩滿的帶領下撫起了戰士，完後默默無言向家走去。
戰爭沒有輝煌，隻有傷痛。一直站在豐碑底下的東辰目光森然，不管是蟲子還是其它，任何敢於威脅家人的禍害都要除去，哪怕拚上性命不要，也要拉它們陪葬。以後，這裏還會刻上更多的名字，但最底層，永遠都會留給自己。
以殺止殺，枕戈不息，擋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