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決斷
茉莉呆呆的瞅著東辰，迷幻的雙瞳不停眨著。
“很奇怪？”東辰諷刺的勾起嘴角：“上等人的生活離我們太遙遠，你們對我們平民來說，隻是高高在上偶爾可以仰望的存在。你們的生活平民不了解，即使了解也不會羨慕。”
“為什麽？”茉莉疑惑追問，一臉古怪的好奇。平民生活那麽苦，那麽累，他們為什麽不羨慕上等人的生活？他們當中，有的人一生都買不起一幢像樣的房子，穿不上一件名貴的衣服。吃不飽，穿不暖，病了住不起院，老了無人管。即便這樣，他們也不羨慕上等人的生活嗎？茉莉不懂，真的不懂這都是為什麽？
“因為不現實。”東辰臉色陰沉沉的，眼中寒光直冒：“任何一個平民都不會去羨慕上等人的生活。因為，那沒有絲毫意義。”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茉莉淩空施了一禮：“謝謝你的解答，雖然我還不是很明白。天快亮了，你走吧。”
粉紅世界露出一絲光亮，海岸深處紅光大勝，被叫作天稱座守護者的紅衣男子突兀現身。他凶狠的看看東辰，又鄙視的瞅瞅茉莉：“碰到你這種垃圾真倒黴，這次又要提前沉睡。作為最強戰士的我，怎麽會攤上你這種廢物。”
“你不願意可以走，我並沒有想過要獲得勝利。”茉莉一臉平靜的看著他，淡淡的語調毫不為自己的命運擔憂，更沒有一絲氣憤。
天稱座守護者黑如鍋底的臉凶光直冒，死死盯住茉莉卻持持沒有動手，最後冷哼一聲顫抖的站在一旁。
“跟我走。”東辰忽然出聲，虛握的手向前伸出：“跟我離開，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
“像安妮一樣？”一臉皎潔的回過頭，茉莉揚了揚眉。
東辰抬起手背蹭蹭鼻子：“如果你同意，可以。”
“算了，真沒誠意。”隨意的捋捋發絲，茉莉張開雙臂麵朝大海，似乎想要擁抱整片汪洋：“我已經向神宣告，參加此次使徒之戰，沒後路了。”
輕鬆的語氣聽不出一絲後悔，茉莉微笑著點起腳尖，慢舞花杖唱起了歌。
清脆的童音似山間清泉，潺潺滴入心田。
東辰迷醉的閉上眼，心神一陣恍惚，悠然間回到了兒時……
哥哥，我的鳳尾蝶又不見了，外麵蟲子很多，我害怕，你能幫我找回來嗎？
織月……
冰冷的牆壁印在掌心，東辰心神複雜的睜開眼，湛藍魂印幽光一閃，卻再也沒有向上的樓梯。
茉莉，離開了。
這個花一樣的小幽靈，就這麽無聲無息的離開了，隻留下那首深藏心田的歌。
失落的走回大廳，東辰迎著隊友詢問的目光，疲憊的將經過簡單講完，一縮身子，閉目仰躺在天鵝絨坐椅中，隻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
“哥哥，我們去幫茉莉好嗎？”小天使無助的瞅瞅大家，輕搖著東辰手臂，小臉盡是哀求與期盼。
“安妮，這次戰鬥很危險，我不能拿你們的性命開玩笑。”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東辰傷感的摸摸安妮臉蛋。
小天使失落的靠在東辰腿邊，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卻沒有一絲哭音。
艾微兒看不過去了，她怒視著東辰，雙手一掐蜂腰：“你怕了？”
毫無畏懼的盯著艾微兒投來的目光，東辰深深的凝望著她：“是的，我怕了，我怕把你們都葬送進去。這次的事情牽連太大，我們勉強加入，也隻是一群炮灰，甚至可能連炮灰都算不上。”
“那茉莉怎麽辦？”艾微兒不依不撓的虎著臉。
“不知道。”三字說完，無力感侵襲全身。
作為一個團隊領袖，東辰第一次感到什麽叫身不由已。如果隻有一人，自己肯定會去追尋茉莉，隻為心底那一首如同清泉的歌。
但是，自己不是一個人。閉目仰躺的東辰忽然有一種深深的厭惡，還有一絲懼怕，東辰怕，怕自己有一天變成那種自己厭惡的存在。
究竟什麽才是一個領袖應該做的？自己如今還隻是一個小團體的領袖，將來……
東辰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迷茫，同時也感到自己的無知。也許，隻有站在那個高度才會明白，究竟應該怎麽做？犧牲……不！不應該是這樣。
茉莉不是自己的隊友，算不上犧牲，可茉莉真的不是嗎？東辰的心緒越來越複雜，有種不知所措的悲哀。回想半年的種種，越想頭越痛。
嗞啦一聲，一股焦糊味飄起。
貝戈伯德皺眉扔掉手中燃到盡頭的煙蒂，重新從腦袋上撥下根叼在嘴裏，幹吸兩口又放了回去：“我們應該去。”
雙眼驀然一亮，東辰盯著貝戈伯德：“很危險。”
“我知道。”貝戈伯德雙手交叉，端祥著地麵紋路：“神如果真像茉莉所說的那樣，是星球的意識，那咱們有必要了解它，我不想有一天不明不白的死了。”
知道越多，越害怕，越悲哀，越無助。
正如老百姓即使知道上麵決定的事情是錯的，也隻能幹瞪眼一樣，所以他們寧願不知道。貝戈伯德現在就是如此，想想自己活著的星球竟然有了意識，這是一種多麽荒謬絕倫的事。
萬一它不高興了怎麽辦？一個地震就能將自己拍死。
東辰深深的吸了口氣，又慢慢的吐了出來，手中提著的戴因斯萊夫緊緊一握：“我們去。”
沒有搞什麽民主投票，更沒有搞什麽所謂的決議，東辰長身站起，目光森然的掃過每一個人：“這次事件很危險，不想去的可以留下。今天是第一天，第八日清晨，如果沒人回來，留下的人就可以離開。或者，繼續生活在這裏。”
抗起合金棒打個哈欠，貝吉塔左右瞅瞅，大嘴一咧：“我想他們都會去，至於我們？兄弟們，告訴老板，咱們獸人的傳統。”
“我們，從不畏懼挑戰。”四個金剛站在貝吉塔身後，合金棒子或拎或拄，一個個英勇而又豪邁。
貝吉塔驕傲的仰起頭，錘胸爆吼：“鮮血與榮耀！”
坎帕斯！
“出發！”提劍轉身，闊步走向屋門，東辰為有這幫隊友感到深深的自豪：“我們一定會平安歸來，一定，以我的性命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