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找到無名酒樓
【281】
言笙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
秦澀也不知道。
但昨日言笙的反常令他對言王府多了幾分關注,才知道她至晚未歸。她身上的秘密有些多,還都是不大願意讓言王府知道的,何況,如今言王府已經沒有辦法在皇室和言笙之間保持絕對的中立,他便下意識地替她瞞了。
他也沒有去詢問守城的侍衛,就言王府那麽多人都不曾見到她的情況來看,守城那群眼瞎的,更是看不到了。
他去了煦渡的院子,是個女子開的門,還是個臉熟的。
女子顯然也認識他,卻並未開口道破,隻當是普通人般,溫柔笑著說道,煦渡也是從昨夜開始就不曾回來。說完,還請對方若是找著了他,便告訴自己一聲,也好安心。
沒有問出什麽,秦澀隻點點頭。
言笙不在,煦渡也不在,那麽大體上是因為什麽事情他便也知曉了。
好在西承已經查到了安歌口中的無名酒樓,跑過去一瞧,門關著,掛著“不營業”的牌子,敲了門,店小二探了腦袋出來,神色間隱約可見緊張,有些做賊心虛的樣子,什麽都沒問,就直言今日已經關門歇業不待客了。
秦澀說找掌櫃,小二毫不猶豫搖頭,態度堅決。
秦澀又說找安歌,小二愣了愣,半晌,還是搖頭,隻說無名酒樓裏沒有這麽個人。
西承之前已經查到,這間酒樓任性得很,明明空著二樓整整一排的房間,睜著眼睛說客滿的時候真真是傲嬌。不過,這樣的時間也不多,加之這裏的酒菜的確好吃,生意倒也不錯。
而這樣不多的時間,一般都是那位在的時候。
一旦安歌住在這裏,這間酒樓就是“客滿”。
可見,這無名酒樓是誰的,顯而易見。如今店小二又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真真是什麽樣的主子養什麽樣的屬下,都難纏得很。
秦澀也不堅持,又說找煦渡。
這回,小二楞地時間有些長,低著頭沉默了很久,又皺著眉頭沉吟片刻,秦澀也不催,半晌,對方似乎有些不解,道,“小的進去問問。”
不過一會兒,有人出來了,還是那個店小二,西承等得有些不耐煩,“如何,我們可以進去了麽?”
沒成想,小二又搖了搖頭,問道,“你們叫什麽名字?”
……
西承嘴角抽了抽,太陽穴跳了跳,忍住想揍人的衝動,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對著對方,一字一句,“就告訴他,我叫西承!”
店小二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對方強忍著的脾氣,點點頭,木木地,憨憨地,“那我再去問問……”
“快、去!”
看著對方不緊不慢地轉身進去,西承受不了,偏頭對自家主子抱怨,“這無名酒樓怎麽盡招這樣的?就這樣的還做店小二?”
秦澀沒有說話。
方才最初那小二眼中一閃而逝的警惕和精銳,甚至在他進去見煦渡之前,他都是眼中帶著些不同常人的犀利,而在那裏之後,才變成這樣的,指不定……是煦渡授意。
如此,心下倒是鬆了些,還有心情搞這樣的幺蛾子,顯然,事情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麽嚴重。
很快,那店小二又出來了,還是那副斂了所有精芒的樣子,走到門口,彎腰,做著請的手勢,“客人,裏邊請。”他隻道客人,格外有禮的態度和姿勢。
西承牙咬咬,最後還是忍了脾氣,瞪一眼跟在秦澀身後的店小二……蠻不爽的。但對方對著他一副渾然不解笑眯眯地彌勒佛樣,他又覺得自討沒趣了些。
三人上樓。
從進屋開始,整個無名酒樓都空蕩蕩、冷冰冰的,沒有煙火氣,沒有飯菜香,半點不像一個酒樓的模樣。
連素來粗線條的西承都微微蹙了眉,問身旁店小二,“嘿,小哥,今兒個……酒樓沒營業麽?”
原以為隻是歇地早,沒成想店小二點點頭,也不瞞著,“是,從昨兒個就沒營業了。”說著,又伸手一引,來到了一扇半掩的門前,還沒說話,西承麵色一僵,血腥味。
那麽濃重的血腥味。
在樓下還聞不到,如今站在門口卻覺得撲麵而來的都是濃烈的血腥氣,這人得傷成什麽模樣?!
西承下意識去看秦澀,就見秦澀已經擺著一張臉不由分說一下子推門而入,幾步跨到床前,帳幔一撩,渾身一鬆……
不是她。
坐在床沿的煦渡難得地失了所有平日裏的不正經,抿著唇、皺著眉嚴肅得很,對於進來的兩人連回頭都沒有。
西承談了腦袋看去,床上躺著一個人,麵色煞白如紙,氣若遊絲地躺在那裏,渾身上下都在被子裏,傷勢也看不見,但衝著這股血腥味還有這臉色,這傷……怕是難救。
何況,能讓神醫如此慎重以待的,想也知道不簡單。
他們是來找笙姑娘的,這會兒西承卻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倒是煦渡,手還搭在對方伸出被子的手腕上,頭也不回,隻開口問道,“來尋小笙的?怎地是你來?”就算是,也該是言王府的人來……哦對,言王府就算要找人,也沒地兒找。
“言家我已經安撫住了。”秦澀知他意思,“說是給她請了個老師,學了點醫術,進山采藥去了。”
“你倒是機靈……”煦渡點點頭,卻沒了下文,一門心思把著脈,半晌,收了手,偏頭去看秦澀,露出了倆人進門之後的第一點笑容,“方才,很緊張吧?很害怕這裏躺著的就是小笙吧?”
秦澀沒說話,默認了。
對方卻笑笑,不甚在意地聳聳肩,“放心吧,如果是小笙……就不會這麽小的動靜了。”
說著,也不管對方聽懂沒,“我們家的人,都護短,何況,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白雲寺雖說隻是個山中寺廟,可裏頭沒一個人是軟柿子。我們護著她長到一十四歲,自然也能護著她一輩子……”
有些奇怪的話,秦澀皺了皺眉,但一時間也抓不住哪裏奇怪,沉吟,隻問道,“那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