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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深夜來人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於沉凝,言禦雪心頭微驚,直覺這家夥情緒不大對……記憶裏這家夥情緒都控製得很好,很少有喜怒形於色的時候,要說最近一次……


  便是許多年前了吧。


  具體已經想不起來了,隻是那一回之後,這家夥就沉默了很多,有些原本對自己還會說一說的事情,也是半點不說了。


  他伸手推推秦澀,狀似不曾發覺,大刺刺地,“問你話呢。”


  秦澀竟是恍然回神般,搖了搖頭,興致缺缺地喝了口酒,“有情人無法終成眷屬,我心甚涼罷了。”說著,目光卻並未離開言笙身上,卻見這丫頭似乎並未聽見,半點反應而無。


  果然,這丫頭不對勁。


  他收回目光,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用力,往日他總隨她,許多事她不說他便也不問,想著小丫頭總要學會自己去麵對風雨,她也不是自個兒圈養的金絲雀。隻是,這一回,有些不同。


  他……該去查查了。


  倒是對麵言禦雪,誇張得很,嘴巴張著,一臉驚呆了的模樣,嘖,這家夥是怎麽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的?


  有情人終成眷屬?難為他如此有文化,還懂這句話。就是不知道那兩人如何得罪了這位爺。


  他倒是沒有半分為人長輩的自覺,他是老王爺幺子,同言承歲數相差不大,言紫凝和言笙於他,也不過是有些血脈之緣罷了。


  若是沒有秦澀在其中,今日不管是言笙、還是言紫凝,於他都是一樣的。


  事情是自己做的,什麽樣的後果自然自己承擔。


  都說言府三爺遊戲花叢片葉不沾,實則何止,他不過是本性涼薄罷了。


  ……


  夕陽西下。暮靄沉沉。


  月漸漸升起。


  晚風從狹窄冗長的巷道裏吹過,卷起地上枯葉,風聲在巷子裏幽幽悲鳴,巷子裏,偶有一兩個酒醉的旅人,抑或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卷著破草席,縮成一團。


  遠處的夜空裏,有鳥兒桀桀叫著飛過,暗沉的天空裏,什麽都瞧不分明。


  這條巷子夜間治安並不好,是守城侍衛極易疏忽的地方,連更夫都喜歡偷懶繞開了走,但也因此,成了流浪漢和乞丐們的天堂。


  無名酒樓在這樣的環境裏,已經開了許多年,價格公道,檔次不高,附近並不富裕的百姓都喜歡來這裏,但卻並沒有人能夠確切說出這家酒樓到底在這裏多久了。


  它似乎一直都在。


  今夜似乎格外冷一些。


  年關已近,有外鄉人匆匆而來,想要一睹隆陽年節盛景,也有人匆匆歸家,與父母親子團聚。


  隆陽城裏的人,來來往往比平日明顯多了許多。


  安歌早早用了晚膳,點了上好的銀骨炭,抱著錦緞厚棉被,靠著軟塌昏昏欲睡了。棉被是今日剛曬過的,散發著淡淡香味,鬆軟又暖呼。


  也就隻有這個時候,這個很多時候看起來都有些凶相的男子,顯得格外軟乎,像一隻被安撫了的雄獅。


  成了大型的貓科動物。


  當然,縱然如此,掌櫃也是不會靠近那屋子半分的。


  前兩日這位爺住在了瑞王府,他們幾乎是普天同慶,隻覺得陽光如此燦爛,生活如此美好,跟過大年了似的。


  沒成想,這位爺才住了兩日,回來了。


  浩浩蕩蕩搬過去的東西,又浩浩蕩蕩地搬回來,甚至,還特意一早就派了瑞王府的下人過來吩咐一聲,說是夜間回來,讓提前曬個被子。


  瞧,這爺到哪裏都囂張得很,瑞王府的人用起來似乎得心應手極了。


  今日酒樓裏客人不多,寥寥數人,很早就吃完走了,掌櫃地攏著袖子、縮著脖子,正要指揮店小二落了門板關門,卻聽馬蹄疾馳而來的聲音。


  他神情一肅,抬手之間神情都變了。


  隆陽城夜間宵禁,便是護城守衛都不會縱馬疾馳,縱然這裏治安差一些、條件差一些,但也因此,這裏的百姓是萬萬買不起這樣的馬的。


  他們若是有一輛牛車便已是“富豪之家”。


  這樣的馬蹄聲,快、穩,沒有鞭子鞭打在馬身體上的聲音,隻有一聲聲由遠及近的“駕!”劃破濃重夜色。


  聲音帶著冬夜寒意,聽上去沒有半分遮掩。


  這樣的事情,多年前似乎也發生過,之後,大少爺出門,聽說幾日後才浴血回到白雲寺,二少救了整整數十日,才算將人救回來。


  掌櫃的一把拽過身旁店小二,“去,上去喊大少爺。”


  小二還有些雲裏霧裏,一聽這話下意識一慫,苦瓜臉還未換上,就見掌櫃神色緊張地嗬斥,“快些去!”聲音壓著,聽上去更滲人一些。那小二也顧不得了,趕緊往上跑,一邊跑一邊想著該用什麽辦法叫醒入睡的大少爺又能保全自身性命。


  隻是,乍一抬頭,卻見樓梯口赫然站著一個人,衣裝整潔,發絲間也是一絲不苟,神情嚴肅,眼中清明沒有半分睡意。店小二一下看呆了,支支吾吾半天,指了指樓下,對方卻已經越過了他朝樓下而去,卻在樓梯半當中停了。


  後麵小二一愣,探了腦袋看下去,渾身一顫,差點兒摔倒,使勁抓著樓梯扶手才算是穩住了身形。


  卻也已經嚇得臉色都發白。


  樓下,和他方才上去之時並無什麽區別,隻是多了一個……人。


  一個身著黑衣的人,麵色有些白,手中握著一把劍,倒是看不出什麽,隻是……他的袍子正在滴答、滴答地滴水,而他站著的那小小一方青石板地麵,鮮紅一片。


  那哪是滴的水,哪是滴的血!


  淡淡血腥味在偌大的屋子裏彌漫開來,酒館已經關了門、落了板,下麵除了那人便隻有掌櫃,其他的店小二怕是被差遣出去守門了,方才的馬蹄聲怕就是此人的動靜,顯然,掌櫃認識他。


  那店小二心下稍定,卻還是往後退了退,就見大少爺大步下了樓,聲音冰冷地仿若地底出來的惡魔,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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