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要見言笙
而百姓們已經想到了,將軍府夫人的遠房侄女,身懷六甲在隆陽城的,豈不就是那位五皇子妃?所以……這言大小姐勾的,就是……五皇子?!
天呐!
“言王府這是打算站隊五皇子?”
“瞎說什麽呢?這種站隊方式,那個沒腦子的想出來的,這不明顯得罪皇後娘娘了麽,不知道五皇子妃出自皇後母族?瞧瞧這將軍夫人火氣大的……”
明目張膽的唏噓聲裏,管家的臉色白了黑、黑了白,身子愈發的矮,幾乎是求著對方,“夫人……有什麽事,都裏頭說話。老王爺在呢。”
將軍夫人見目的達成,嘴角微微勾起,不出小半日的功夫,這件事必然經由這些人的嘴巴,傳遍大街小巷。她倒要看看,這言家大小姐還怎麽做她的春秋大夢!
她冷哼,“嗬,這種事還要老王爺出麵,這言王府啊……果然連個出麵撐場麵的女人都沒有。聽說這鎮南王府的姑娘快要嫁進你言王府了,莫不是……以後這二房的媳婦主持大局了?還是說,你家二小姐?”
管家賠著笑,“老奴不知……夫人,裏頭請。”
將軍夫人終於是邁了步子,走了幾步,又停了,偏了頭譏誚看來,管家的心又提了起來,生怕她又說什麽不好聽的,卻聽對方說道,“你家姑娘在府裏頭麽?”
管家一驚,還未說話,將軍夫人就著重說道,“嫡出那位姑娘……嗬,庶出算什麽姑娘。”
……看來,意見不是一般的大。
管家賠笑,“在呢,夫人要見她?老奴這就差人喚她去前廳。”
“嗯。”將軍夫人臉色稍霽,點點頭,“喚吧。聽說是寶記的東家,倒是年少有為得很,是個聰慧的,本夫人倒是喜歡,想同她說說話。”
管家聞言,心下稍鬆,含笑說著,“能得夫人喜歡,是她的榮幸。”
“嗬。你們言王府也是傻的,放著好好的嫡出小姐不偏疼,非寵那麽個醃臢玩意兒!”將軍夫人嗤笑一聲,偏頭看過去的眼神,嫌棄又譏誚,跟看傻子似的,“這隆陽城裏,你們這般的,倒是頭一份,本夫人活了大半輩子了,就見了一回,稀奇!”
管家訕訕笑了笑,小心翼翼跟著,隻要這位夫人肯進府,說什麽他都樂意,別說是傻的了,再難聽的都沒事,一邊擦著額頭上的冰涼,一邊轉身吩咐身邊的丫鬟,“去二小姐院子請她,就說將軍府的夫人來了,要同她說說話。”
那丫鬟也是嚇得夠嗆,這會兒跟得了特赦令似的,應了聲是轉身就小跑著走了。
言笙正躺在院子裏的吊床上,吊床是之前跟蓮一塊兒做的,這個天,鋪著軟墊,蓋著毛毯曬太陽,愜意又舒適,她臉上蓋著本遊記,整個人隱沒在毛毯裏,昏昏欲睡。
丫鬟進來的時候也沒瞅見她,就看到在院子裏舞劍的浮生,手中一把小木劍,舞地飛快,有些嚇人。丫鬟站地遠遠地不敢接近,一時間也不知道叫他什麽,隻能仰著脖子喚,“你……哎,你……”
浮生偏頭看來,沒有戴鬥笠的麵容,精致好看,帶著點憂鬱之色,看起來像個落魄的貴公子。小丫鬟臉色微微一紅,說話都打頓了,“你、那個、二小姐在麽?”
浮生收了劍,轉身問道,“什麽事?”他說話少,如今說來語速也慢,聲音有些沙,卻意外地好聽。
小丫鬟臉色更紅了,聲音也更低,幾乎是含糊不清了,“將軍府夫人來了,管家請二小姐過去……”說著,低了頭,揪著帕子不看他。
那雙眼睛匆匆一撇,是極淡的琥珀色,像極了深秋雨季裏的水墨畫,虛無又縹緲,讓人淪陷。
浮生沒看她,隻回頭看已經從吊床上坐起來抱著毛毯一臉迷糊的言笙,問道,“去麽?”還是古井無波般的語氣,咬字卻認真,語速也慢,看著言笙的眼神認真又聽話。
言笙點點頭,還有些迷糊勁,若不是這丫鬟進來,她真的已經睡著了,她掀了毛毯下來,姿態優雅而慵懶,那丫鬟看得有些呆,就見毛毯裏拱出毛茸茸地一團,衝著她叫喚,“喵。”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那叫聲有些敷衍。
言笙伸手將探出了腦袋的貓兒連同毛毯整個兒裹了,遞給浮生,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遊記,回頭問眼神亮亮看著那貓的丫鬟,“可知夫人所為何事?”聲音有些沙啞,不怪她要提前問好,實在是在將軍府那……有些理虧。
雖然她覺得楚宣應該不會將這件事捅地人盡皆知才是。
那丫鬟看著在浮生懷裏扒拉著毛毯要鑽出來的貓兒,眼睛就黏著移不開了,清清冷冷的淡漠少年,懷裏抱著一隻軟萌的貓咪,怎麽看怎麽違和,卻意外地和諧。
聽聞言笙問道,才猛地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隻是笑完又覺得將軍夫人這件事實在沒什麽能笑的,當下又有些膈應的說道,“說是大小姐勾、勾了五皇子……那位王妃動了胎氣……”這種事情姑娘家家說出來,總有些臉紅,何況,這事是真的不大光彩。
言笙一聽,倒是了然了。
那位王妃不是笨人,當天派了丫鬟聽了個牆角,回去一聯想必然就知道那幾十萬兩的首飾錢全用在別人身上了,畢竟懷著身孕,這一哭一鬧的,五皇子定是什麽都交代了。
本來估計不會驚動將軍府,畢竟五皇子的風流韻事,就算是作為五皇子外祖一脈,也不大好插手。隻是沒想到,這位王妃動了胎氣。
這事就大了。
怕是連宮裏頭都驚動了。
言笙歎了口氣,這件事終究還是牽扯到了那位還未出生的皇孫,她興致有些低,“如今呢,可知那位五皇子妃可安好?”
丫鬟搖頭隻道不知,想了想,“方才門口將軍夫人說太醫們還沒出來,想來是凶險。”
言笙點點頭,回頭交代浮生,“我過去一趟,你給呆子喂些小魚幹。”說著,也不更衣,也不梳發,直直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