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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放下屠戮技,身披袈裟衣

  晚膳時間還沒到,安歌剛剛布置好自己的新居,準備在這打持久戰,沒成想,還沒坐下來喝口茶,凳子還沒坐熱,就見秦澀那廝領著人過來了。


  半點兒掩護都沒打,連提前通風報信都沒。


  那模樣,看上去恨不得將人直接綁了送到那丫頭跟前……


  安歌的嘴抽了抽,又抽了抽,有些自暴自棄地對著倆手下揮了揮手,讓人退下了,丟人是肯定的了,但怎麽也不能在自己手下麵前丟人。


  他端著架子,等到兩個手下離開了,才突然抬頭,諂媚一笑,迎了上去,“小師妹啊,你怎麽來了?”


  說著,將人攙扶著坐到了桌邊,將茶壺裏的茶倒了,又親自泡了茶,跟著進來的西承注意到,他沏茶的時候,連茶葉都是在罐頭裏挑挑揀揀數了數目來的……


  狗腿地不行。


  隻是沒想到,沒有最狗腿,隻有更狗腿,那位自始至終拽的不行、在別人地盤當家做主還挑三揀四的祖宗,舔著臉,端著茶,湊近了,“小祖宗,你喜歡的,嚐嚐。濃淡相宜。”


  ……


  一瞬間地變臉功夫,出神入化。


  西承已經覺得自己沒眼看了,偏生那個正在被伺候著的半點不覺得不適應,端了茶杯也不喝,偏頭細細摩挲著。


  指尖冷白,因為茶杯的溫度微微泛著紅,精致又好看,近乎完美的一隻手。


  “嗯?”少女偏頭,麵容沉靜,帶著天生的疏離和貴氣,和之前所見並不相同,有些不容忽視的氣質。


  她漫不經心地,看著茶杯,“這杯子……又在老不休那順來的?”上好骨瓷,質地輕盈,杯壁極薄,卻並不會燙手。


  珍品。


  怕是皇宮裏也少見。


  “嘿。哪能說順來的這麽難聽。”安歌連連否認,“師父他老人家英明神武,覺得我性子燥,要多喝茶,修身養性。”


  “那你還去順煦渡的藥?”


  “都說了不是順啦!”順口否認,否認完才驚覺自己一時嘴快說了什麽,瞧吧!他都說這丫頭焉壞的!說話不經意間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


  他沉默。多說多錯。


  言笙卻偏著頭笑,笑意清淺又戲謔,“能耐了啊,安歌……你竟然會裝病了。裝病也就罷了,還發熱?從小到大,你吃過發熱的藥麽?”


  若不是煦渡念念叨叨突然來了靈感,順著他自己地思路去查了一遍藥房,怕是根本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拿走了什麽藥!


  嘖。


  三瓶,各個都是耗費諸多名貴原材料做出來的,用了一顆都心疼好久的的毒。他倒好,直接拿走三瓶。


  可以想見,楚宣此刻地狀況。


  她伸手,掌心向上,攤開,“剩下的呢?”


  “沒了。”笑話,那玩意兒能給她的呀?自然打死不認。


  言笙挑眉,“都給楚宣吃了?”


  “嗯。”點點頭,一臉坦然,“怕江湖大夫醫術拙劣,效果不明顯,一股腦給他灌下去了。……喏,就他。”


  安歌指了指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西承,一臉無辜地指控,“喏,就他。他給抓的人,我給灌的藥。”意思就是,要罰一起罰,誰也逃不了。


  瞬間,冷嗖嗖地目光落在西承臉上,漫不經心的少女頗有氣勢,“嗯?”


  那一個單音節字,從鼻腔出來,格外地輕柔,卻令人差點兒跪了!這祖宗!果然是他祖宗!關鍵時候還要拖個人下水!


  西承欲哭無淚,“笙小姐,這不怪您師兄,實在是那家夥可恨地很……他、他……”


  絞盡腦汁搜刮著什麽罪無可赦地毛病,半晌,實在想不到,咬咬牙,“就、就他死不認錯,嚷嚷著就說您是他未來王妃,他這麽做完全沒毛病!我們實在是氣不過!”


  義憤填膺的。


  連秦澀的臉色都有些不大好看,唯獨言笙還是那般沒什麽表情的樣子,也不知道到底信了沒。


  沒人說話。


  安歌小心翼翼地伺候著,西承見他連凳子都沒坐,似乎懸半空呢。


  但是真像當祖宗一般供著呢。


  言笙輕輕瞥他一眼,終於是端起了茶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安歌提著的那顆小心思,終於是落了地,一屁股坐了,鬆了一口氣。


  “安歌。”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放下,她托腮瞥他,隻道,“這許多年,你總在外頭。九衾不大同我說過你,隻道這是你該償還消弭的業障。”


  “自此後,我和煦渡總阻你生事,生怕加重了你的障。”


  她聲音清麗,帶著點涼意,像深秋清晨露珠的涼,她也沒有刻意避著西承和秦澀。


  安歌微微一愣,有些舔著臉地模樣瞬間消散,但是多了幾分認真勁兒。


  他的前半生,染了許多的血,手上過了許多條人命。九衾也說,總是要還的,若是不想用命還,那就換個方式還,隻是麻煩些。


  於是,他放下屠戮技,披上袈裟衣,仍舊不太像個和尚,但總算是心有顧忌,時刻記著自己的身份。


  原是不在意的,用命還也不錯,活著沒什麽意思。可遇到了九衾,遇到了他們。


  他是大師兄,就像他自己說的,長兄如父,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是真的決定了好好保護他們,用盡一生、竭盡全力去保護他這輩子僅剩的親人。


  煦渡。言笙。


  而這個前提,是他自己得好好活著。所以再如何不耐,他總算是去做了這濟世的和尚,認認真真的還了自己該還的。


  可……


  他低頭,悶悶的,像一隻做了錯事的犬類,“這次不一樣……”


  他說。


  怎麽能一樣?

  他可以放下屠戮技,哪怕這多年行走也曾招惹紛爭,但終究是自己的,忍忍也就過了。


  但這次是言笙啊!


  他發誓要護著的家人,他的所有忍耐都是為了保護他們,如果為了所謂的業障而放棄了保護,那不是本末倒置?


  言笙自然懂他的倔強。


  換言之,若是易地而處,她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這也是她終究硬不下心腸責備他的緣故。


  終究是為了自己啊……為了自己的心意,如何苛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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