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親了

  他伸手覆上她的腦袋,帶著寵溺的味道,滿滿的戲謔,“看來還不笨。乖……人家賢王妃已經夠可憐了,別去害人家了,乖乖地,瑞王妃的位置給你留著,沒人跟你搶。”


  聲音低沉、暗啞,大提琴的音,像是帶上了醇酒的醉意。


  落在耳畔,醉地言笙耳根都紅了,下意識反駁道,“誰說沒人搶的,這不,眼前就有一個車獅國的公主?”反駁完,才覺自己這口氣,怎麽聽都像是吃味,又接著反駁,“誰要你瑞王妃的位置了?”


  帶著不自覺的嬌羞。


  被人嫌棄,秦澀也不在意,笑著安撫,“也對,像我這麽個什麽都沒有、遊手好閑、留戀花叢的皇子,的確比不上堂堂大將軍為後台的賢王殿下,聽說他還是呼聲最高的太子候選人……就算是有那麽幾個姘頭,也是可以接受的,畢竟,這偌大後宮,可不得塞得滿滿當當才熱鬧。”


  說著自黑的話,還一臉愜意的模樣,口氣卻吃味的很。


  言笙嘴角抽了抽,脖子上還掛著別人家厚重的家當,真真兒初生牛犢不怕虎,她怎麽就信了這廝真的遊手好閑呢?遊手好閑的二世祖能在雷霆崖那種地方活下來?


  “哎。”她歎氣,幽幽地,學了他的口氣,“終究還是本小姐太天真……不過想來,憑著瑞王爺的這張臉,怕是縱然做個閑散王爺,無權無錢無勢,這瑞王府後院,也該是滿滿當當很是熱鬧。”


  她搖頭晃腦的模樣,像個古板的老學究,表情偏又可愛地緊,看起來不倫不類的。


  秦澀被她逗笑了,隻是……滿滿當當?這卻是原則問題,他將她一把拉到懷裏,下巴蹭著她毛茸茸的腦袋,像是安撫一隻張了爪子的貓兒,“哪有什麽滿滿當當的……小腦瓜裏盡想些有的沒的。”


  “騙人。”言笙探了腦袋,挑了眉戲謔,“這豪門貴胄的男人們,哪個沒有三妻四妾的,就算是言王府,我那爹,自詡對我娘情根深種、郎情妾意,還不是在我出生前,先有了言紫凝。”


  “至於瑞王爺,誰不知道那可是花街柳巷的常客,憑一己之力能養活一個醉紅塵,哦,對,最近醉紅塵被封了,怕是那些個姑娘都極是想念英俊瀟灑、傾國傾城的瑞王爺。嘖嘖,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說得嘖嘖稱奇,饒有興致,卻又不帶半點兒醋意,隻剩下了滿滿的調侃和八卦。


  秦澀被氣得不輕,伸手就敲她腦殼,“沒良心的。爺辛辛苦苦賺的老婆本,都被你那三叔拿去喝花酒了。醉紅塵的姑娘,想地可都是你三叔。”


  言笙明顯不信,“你沒喝?”這張臉若是往那一站,別說一個三叔了,縱然十個三叔,也是沒姑娘去搭理的。


  “酒倒是喝了。”小丫頭被他拉著靠在他胸前,說了幾句話便似乎忘了這個姿勢般,他暗笑,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她的腦袋,像安撫一隻貓兒,“脂粉倒是半點沒沾,還落了個‘龍陽之好’的名頭。”


  ……


  言笙一愣,不可自抑地趴在他的胸口笑得花枝亂顫。


  隆陽城坊間傳聞,都是十三皇子如何如何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韻事,甚至,酒肆茶樓裏,多得是說書先生以此為模板,編造的“皇室子嗣與花街女子不得不說的二三事”,故事中的皇室子嗣一般人聽了都知道是十三皇子為原型,不愛江山愛美人,可身份橫亙就如天塹,逾越不得。


  大多都是過程唯美而結局淒美。古往今來,總是悲劇更令人心有戚戚焉而意難平,說書先生因此賺了個缽滿盆滿。


  十三皇子風流的大名因此傳開。


  可另一邊,花街柳巷裏,姑娘們看著這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心中無限唏噓而難平——這位爺,儼然就是和言禦雪出雙入對的一對,甚至,為了討心上人歡心,不得不陪心上人花重金喝花酒……


  嘖嘖,好一個情深義重委曲求全的十三皇子。


  如此想著,怎能不笑?


  她隻是有些意外,卻也沒有懷疑其真實性。秦澀的為人,她大體還是知道的,是個並不屑於撒謊的人,至少,在這種事情上,還不屑於。


  小丫頭咯咯地笑著,趴在他的胸膛上,眼淚都快笑出來了,似乎真的極是好笑的模樣,因著這用力的笑,過於白皙的麵頰都染了紅暈,看著分外誘人。


  這種糗事,多少也有些懊惱,特別是麵對著這丫頭。


  可見她如此開心的模樣,卻又覺得終究也是值得了。這丫頭,似乎很少這般敞開了地笑。


  她總笑著,溫柔、順從的模樣,或帶著些清冷的疏離,本就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便是不笑得時候都帶了幾分瀲灩的笑意,令她看起來好脾氣得很。


  可如今日這般,花枝亂顫笑得眼淚都出來的模樣,有多少年不曾見過了……


  鬼使神差的,他捧著她笑得東搖西擺的腦袋,在言笙有些意外的表情裏,低頭。


  空氣,有一瞬間的停滯。


  笑聲戛然而止。


  懷裏的姑娘突然地安靜,像是被誰點了穴道一般,半張著嘴睜著眼看他,呆呆傻傻的模樣,有些可愛。


  也算是他下意識的舉動,看著她笑得可愛、戲謔,半點不知道他這些年地等待,懊惱之下,便做了可能太過於急切的舉動——吻上了她光潔飽滿的額。


  一如方才馬車之中已經做過的事情,隻是彼時,她尚且睡著,半點不知。


  也知有些倉促,可能嚇壞了她,卻半點不後悔。


  這丫頭看似聰慧,神經卻大條,對這方麵似乎一竅不通,如此點破倒也是好事。他捧著小丫頭巴掌大的臉,輕喚,“笙笙。”


  ……


  還是沒有反應。


  言笙是真的愣了。秦澀……秦澀?!她不是三歲的孩子,甚至,她來自異世,所以更清楚,在如此保守的時代,這樣一個舉動代表著什麽意思!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覺得……不知所措……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