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討價還價
呂芮給楊昊扇了扇風,說:“瞧你這頭汗,好容易人家鬆了口,你又矜持什麽,這手也摸了,甜言蜜語也說了,你不會當什麽也沒發生過吧,你願意,別人可未必願意,別忘了我可是個女人,女人的心思我最清楚,你要是始亂終棄,等著給你好果子吃吧。”
楊昊憤怒地說:“好了,從今以後,這話你休要再提,小心我跟你翻臉。”
呂芮搖著扇子說:“不提就不提,凶我幹什麽。”
楊昊說:“你丈夫剛才差點讓人殺掉,你還在這說風涼話,姓呂的,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嗎。”
呂芮嘟噥道:“你不也沒死嗎。”
“你……”楊昊氣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是我的錯,我也是聽東方蘭說這些刺客不是真心要殺你們,所以才……好了,總之是我不對,你……你要是帶我去,我也會舍身救你的,不會比她張鶯鶯差。”
楊昊哭笑不得地指著她的鼻子說:“好,這都是你自找的。”
“啊,。”正在外間巡邏的東方蘭忽然聽到內院發出一聲慘叫,慌的就往裏奔,跑了幾步,忽然站住腳,對眾侍衛說:“轉身,走。”
楊昊誇張地拍打呂芮屁股的聲響,和呂芮誇張的叫聲響徹在整個兵部後院上空,正和汪春對麵喝茶的張鶯鶯立刻紅了臉。
汪春笑了笑,說聲:“天不早了,早點歇著吧。”就起身走路了。
他走後,張鶯鶯端著茶碗走到窗前,透過青紗望著天上一輪清白的明月,傾聽著那一聲聲的怪叫聲,仿佛在聆聽無比美妙的音樂,竟是久久沒有挪身。
大和社終於結束了內部爭吵,他們推舉了一位李姓郡公設宴邀請楊昊。
席間還有三個年輕人,一個老成些的,說是郡公的長子,叫李月山,現任東都留守府書記,另外兩個人年紀和楊昊差不多,一個文質彬彬,姓孟名學士,另一個三角眼,一臉市井痞子神態的叫張武。
郡公道:“大總管麵前,我也不繞彎子,有話直說了,說的不中聽,您也別介意,我就這個脾氣。”
話剛一開頭,那個叫張武的年輕人就不耐煩起來,罵罵咧咧地說:“跟他廢什麽話,有話直說。”衝著楊昊橫著眼,道:“你就是寶曆社的新任大總管,你一上任就搞什麽五社一統,我問你,你知道這五社的來曆嗎,自刺馬營創建以來,皇帝換了幾個,大總管更是換了不計其數,何曾搞過什麽五社統一,為什麽要五社一統,你寶曆社何德何能要吞並我們四社。”
這一連串的追問形如連珠箭般射過來,郡公和其他兩個人都矜持地冷笑著,等著看楊昊的笑話。
楊昊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笑盈盈地問張武:“您說完了。”
張武說:“完了,我問完了,你還沒回答我呢。”
楊昊道:“你說完了,當容我問你幾句話了吧,我且問你……”
話還沒開口,張武就橫起來,敲著桌子叫道:“你耳朵聾嗎,我問你的話,你還沒答呢,你就問我,你什麽意思,瞧不起我嗎。”
楊昊道:“未請教,足下現任何職。”
張武道:“刺馬營大和社正四品橫刀張武。”
楊昊道:“你知道我現任何職。”
張武道:“我管你任什麽職呢,你寶曆社還管到我大和社頭上了。”
話說到這,郡公突然喝了一聲:“放肆,四大總管,統領營務,怎麽就管不到你。”
張武聞言唬了一驚,眼皮子一陣亂跳,突然就萎了下來,楊昊說:“你既然還認自己是刺馬營的一份子,就該知道,大總管說話時,下屬須聆聽的規矩,你的問題的我隨後回答你,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張武道:“什麽問題,我,我沒聽清。”
楊昊道:“刺馬營因何創建。”
張武道:“這個誰不知道,憲宗年間,閹黨專權,朋黨相爭,邊患不止,藩鎮割據,大唐國勢日衰,為了挽救頹勢,一批忠貞之士才創立了刺馬營,我回答完了,不知大總管可滿意。”楊昊點點頭,張武笑道:“那,大總管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五社為何要一統啊。”
楊昊道:“刺馬營有四大總管,何來五社之分。”
張武道:“我操你娘的,你這是來跟我們談判嗎,天底下鬼都知道刺馬營分五社,你竟說沒有,哎哎哎,李國超,你請來的這個是寶曆社的大總管嗎,該不會是個騙子吧。”
李國超皺著眉頭,道:“你給我坐下。”
張武冷笑道:“他連刺馬營有五社都搞不清,還談什麽五社一統呢。”
這時坐在旁邊的孟學士哈哈大笑了起來,說:“張武,五社一統是你說的,大總管可沒說過要五社一統哇,我看你還是坐下來,好好聽大總管說吧。”
李國超說:“對對對,坐下來,有話好好說嘛。”
李月山則冷笑道:“要是跳兩下腳,就能解決問題,何勞大總管親跑一趟啊。”
張武一腔怒氣憋在肚皮裏,盤腿坐下了,梗著脖子再不看楊昊一眼。
孟學士捧著酒杯說道:“大總管一路幸苦,孟某謹以杯中酒為祝。”
一飲而盡,說:“不管有沒有五社,大總管也不能否認,刺馬營今天並非鐵板一塊,各家各自為政的事實,如今會昌皇帝坐天下,除了閹黨,平了邊患,排斥了牛黨,我刺馬營創立之初要滅的四害,如今已去其三,剩下的藩鎮,其實不足懼,隻要君臣一心,上下一意,平滅諸藩,是早晚的事,因此大總管提議五家合一,我等亦是讚成的嘛。”
張武聞這話,恨聲站起,目瞪出血,見眾人皆無附和,便甩袖離席。
李國昌道:“長者尚在座,你去哪。”
張武悶聲答道:“我去出恭,去拉屎。”
李國超舉杯道:“大總管,後生教導無方,老夫慚愧。”
楊昊道:“看他也是性情中人,他說五家為何要合為一統,因為天無二日,家有千口主事者一,諸位既能體察聖上的用心,本座也不多說,本座為西北邊帥時,每逢大戰後,常為諸將的座次操心,有功不賞,有過不罰,不成個體統,賞罰有誤,座位擺的不能順乎民意,乃取亂之源,五家一統不可逆,合為一家後的座次如何排,才是值得費點心裏研究的嘛。”
孟學士接口道:“話既然說開了,就不必這麽字斟句酌了吧,除閹,定邊,斥朋黨,三樁大功勞,固然你寶曆出力不少,我們大和也沒閑著吧,五家一統後,可不能好處都讓你一家得了吧。”
李月山道:“老孟說的還不爽快,直說了吧,你們打算分幾個佩劍名額,分幾個橫刀名額,分幾個內主事,分幾個外主事給我們。”
楊昊道:“五家一統,額定佩劍三十六員,天地人神四常設,各兩員,共八人,分左右,無正副;四常設,每家兩員,其餘,大和三成,寶曆五成,其餘兩家合計二成,橫刀三百八十員,大和兩成,寶曆五成,其餘兩家合計三成,執戟士一千零九十六名,寶曆、大和各三成,其餘另加各兩成。”
李國超沉吟道:“佩劍三十六員,有寬裕,橫刀人數也足夠了,隻是為何執戟人數這麽少,夠嗎。”
楊昊道:“執戟賞賜太濫了,必須整頓。”
李月山道:“整頓,誰來整頓,大總管您嗎,還有,四位大總管你怎麽安置。”
楊昊道:“五家合一後,設政務堂,監察堂和隱宗三係:政務堂設左右判事,左為尊,主持政務,管現有之六曹,右為副,佐理政務,兼管刑曹;監察堂設判事一人,掌監察,獨立成一係統,隱宗,設判事一人,為儲貳,隱伏以備不測,此四大判事,獨立行政,一年三次碰頭會,元旦,端午,中秋,由政務堂判事召集,在監察堂判事廳聚會,議決大事。”
孟學士道:“你說隱宗是儲貳,是為政務堂判事儲貳還是監察堂儲貳呢。”
楊昊道:“為刺馬營儲貳,各堂判事有缺,由佩劍中選拔,由四位判事和八位常設集會選舉,凡佩劍以上都有資格遞補,為防止判事專權,無麵會定每兩年召開一次,四品以上皆須與會,時在中秋,由政務堂負責警衛、庶務,若有兩名判事、五名常設,十八名佩劍或兩百名橫刀聯名提議召開,可不受兩年之限。”
李國超嘿嘿笑道:“你們既然已經定好了,我們還能說些什麽呢,但不知,大總管將來要出任何職啊。”
楊昊道:“待五家選出常設後,立即在長安集會,選定其餘的佩劍、四品以上橫刀,明年秋季在長安召開無麵會,正式選舉四大判事,兄弟能擔任何職,不是我說了算的。”
李國超道:“還有最後一個疑問:摩紗和昊天商社怎麽處置,我聽說他們跟密社瓜葛不清啊。”
楊昊笑道:“這些事留給政務堂大判事去定奪吧。”
孟學士舉杯祝道:“相信以大總管的人品才華定能出掌首任政務堂大判事。”
以大和社現有實力而論,能得到如此比例的名額,實在有些出乎眾人之外,在名額上一時也爭不出各名堂,但同樣的名額,品級、職務不同,勢力自然也不同,為了誰做人曹主事,誰做兵曹判官,大和社和楊昊的討價還價還在繼續。
這些在楊昊看來隻是細枝末節,隻要你讚同五社一統,其他的都好說。
楊昊讓汪春和張鶯鶯代自己與李國超、李月山、孟學士三人談判,自己帶著呂芮遊山玩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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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22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