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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撲朔迷離

  李晴其實並沒有看懂地圖上畫的是什麽,她是在詐盧光,出了營門後,她便躲在一蓬灌木叢後,不多久果見盧光飛馬追了出來,徑直往南方去了,李晴煞是得意,拍了拍手,翻身上馬跟了過去,盧光一心要追到李晴,催馬甚急,他的馬術又很一般,一直也沒有注意到自己要找的人其實就在他身後,


  盧光到底是文人出身,一口氣跑出四十裏地,渾身就像散了架相似,心急火旺,口渴難耐,忽見山道旁有個茶鋪,心中大喜,哪管他三七二十一,跳下馬端起茶碗就喝,“咕咚、咕咚”一碗茶未盡,他忽覺頭昏眼花,手腳發軟,支持不住,這才驚叫了聲:“不好,茶裏有……毒。”一語未畢,早已昏倒在地,

  賣茶的漢子笑道:“茶裏沒毒,我靠什麽吃呢。”他慢騰騰地彎下腰,搜遍盧光全身,隻尋得了幾枚銅錢,正罵晦氣,猛然見到他的袖子裏藏著一封公文,因為紙太薄,剛才竟沒發現,賣茶漢子也識得幾個字,他把那公文囫圇地看了一邊,連拍大腿說:“造化,造化,老子這回可要發達啦。”他笑嗬嗬地將那紙公文揣入懷中,將桌櫈碗爐等物收好,藏入附近的草叢裏,扛起昏迷不醒的盧光望馬背上放,

  李晴就跟在盧光後麵,他如何喝茶如何迷倒,那漢子如何搜他的身,又如何藏東西,她都看的清清楚楚,她一邊看,一邊在心裏冷笑,暗想:“這都用的些什麽人,書生做派,迂腐至極,愚蠢的可笑,這荒郊野地的,無村無落,哪來的茶鋪,賣茶賊蠢,喝茶的更蠢,那個把蠢人當心腹的更是蠢的沒邊了。”


  那漢子把盧光扛到他的馬上,正牽著要走,李晴突然現身跳了出來,一聲咳嗽,笑盈盈地追了過去,那漢子被她這冷不丁地一聲咳嗽,嚇得雙膝一軟,差點沒跌趴下,


  李晴哈哈大笑,漢子聞聲是個女子,膽子大了起來,轉過身看果然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於是更加有恃無恐,他拉著馬韁喝道:“臭丫頭,你少管閑事。”李晴見他小瞧自己,不覺心頭惱怒,暗中取出彈弓,望定他屁股就是一下,

  “哎喲喲。”漢子捂著屁股跳了起來,

  李晴哈哈大笑起來,


  那漢子看清是李晴在背後搞鬼,惱羞成怒道:“臭丫頭,這是你自己找死。”說著他拔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氣勢洶洶地逼了上來,


  李晴冷笑一聲,隨手丟了彈弓和馬鞭,把腰帶一係,大踏步迎了上去,那漢子見她來的生猛,心中不覺生出怯意,一愣神的功夫,就遭了李晴的道兒,被她一記彈腿踢中了手腕,“哎喲喲……”漢子撒手丟了手中的匕首,捂著手腕抹頭就跑,李晴跳起來,望他後背就是一腳,踢的那漢子摔個狗啃泥,


  那漢眼見不敵,眼珠一轉,撲通跪地哀求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小人家中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八歲小兒,我這是迫不得已才做賊的啊。”說罷連連叩頭,

  李晴拍拍手得意地笑道:“收起你這一套,唬三歲小孩呢,誰信呐。”


  話音未落,那漢忽然抓起一把土朝麵砸來,李晴大驚忙橫臂擋眼,那漢大吼一聲向前一撲,用頭撞在李晴的小腹上,不待李晴起身,他便抱著她的腰壓了上去,望她的臉又親又吻,李晴雖會些武功,到底實戰經驗缺乏,如今突然被一個男子抱住猥褻,頓時手足無措,心亂腳軟,除了喊叫救命竟是無計可施,


  那漢使陰招放倒李晴,對她又親又吻,無非是想亂敵心神,好趁機逃命,因為他看出,憑拳腳功夫,自己不是這女子的對手,他沒料到的是,李晴雖然拳腳上有些功夫,臨戰經驗實在太差,被他這下流招式一逼竟然束手無策,眼見她膚色嫩白,嬌美可人,那漢子禁不住渾身燥熱,淫心大起,他將李晴雙手用膝蓋壓住,便來扯她的衣裙,


  李晴又驚又恐,大聲尖叫起來,

  恰在此時,一條軟鞭悄無聲息地抽向漢子的後背,

  “啪。”漢子的背上顯出一道血痕,

  “啪。”漢子的臉上顯出一道血痕,

  “啪,啪,啪。”……


  鞭子如雨點般抽下來,那漢就像小醜一樣跳個不停,渾身上下早已經多了十幾條鞭痕,鞭鞭見血,


  “大姐,我再也不敢啦。”那漢抱頭跪在地上,哀聲告饒,

  抽打他的是個二十七八歲的錦衣少婦,麵色溫潤,白裏通紅,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滿麵怒容,她手上用的是一條一丈長的皮鞭,鞭稍雖長,但在她手裏卻像活了一樣,忽上忽下,忽走忽由,指哪打哪,


  在她身後站著七八個勁裝大漢,眾人都焦灼地看著她懲治那個大漢,眾人似乎認識這個漢子,有人臉上露出同情他的眼色,但誰也不敢說話,


  一個四旬上下的漢子上前扶起李晴,李晴像遇見毒蛇一樣,趕緊打開他的手,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胸,把身子蜷縮成一團,

  少婦收起鞭子,安慰李晴道:“有姐在,你別怕。”


  李晴眼色木然,一言不吭,


  少婦看了眼那漢子心中怒火又起,抖鞭又要抽打他,身後眾人一起求情道:“大當家,看在多年兄弟情分上,饒他一條命吧。”


  那漢聞言不覺淚下來了,連叩頭道:“幾位哥哥,不要為小弟求情,小弟犯了戒規,打死活該。”


  少婦聞言更恨,咬牙切齒道:“你有種啊,你既然知道戒規,還敢觸犯,他們說你在此打劫害人,我還不信,行雲龍,你今日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那漢道:“姐,你要這樣說就冤死人了,這老頭那是什麽好人,他根本就是契丹人的奸細,為國除害,匹夫有責,這不是您教我的嗎。”


  那少婦心中生疑,停了手中的鞭子,指著昏迷不醒的盧光問道:“他是契丹人的奸細。”那漢子一骨碌爬起來,此忱Фタ蓁珍子裏掏出那封公文,道:“你不信自己看,這不但是個奸細,還是個頭頭哩,這下咱們可發達了。”


  少婦奪過公文,仔細看過,臉色頓然一沉,吩咐左右道:“把這兩個人帶回山寨。”


  ……


  李秀元不久從號山交涉回來,隨行帶回了號山的一位頭領,綽號“行雲龍”,楊昊問他:“你來我營中,能做的了你家大頭領的主嗎。”


  行雲龍嬉笑道:“不能做主,我來做甚,莫看我坐的隻是山寨中的第七把交椅,小爺的麵子大著咧。”


  楊昊道:“你麵子有多大,拿你能換回我要的人嗎。”


  行雲龍撇撇嘴道:“換那個老頭可以,那個女的嘛,誰都知道她價值千金哩。”


  楊昊道:“千金何足道,你要多少錢才能放人。”


  行雲龍伸出五指翻了一翻:“不多,不多,一百萬兩。”


  楊昊說:“我們契丹人沒有鑄造好的官銀,我有一百箱珠寶,不知道能否抵得上你要的一百萬兩銀子。”


  行雲龍傲慢地擦了下鼻子:“那得先讓我驗驗貨。”


  一旁張伯中喝道:“領七寨主去驗貨。”


  大帳外擺列著整整一百箱珠寶,一箱箱打開,光芒耀眼,行雲龍心裏嘀咕:乖乖,這一箱至少也值一萬五六,可恨這幫韃子掠了這麽多浮財,又想:不義之財不取,天理難容,


  於是回來對楊昊說:“小爺一時眼花,也數不清多少,念你們遠道而來,大差不差吧,我看就這麽定了吧,小爺有事在身,先告辭了,“


  正要走,張伯中喝了一聲:“且慢,“


  驚得行雲龍一個激靈,強作鎮定道:“喚我何事。”


  張伯中道:“就這麽走了,不怕我們回頭把珠寶調換了,我看你還是貼張封條吧。”


  行雲龍一想對呀,我怎麽沒想到呢,心裏叫苦,嘴上仍然很硬:“這位先生看來是個帳房出身,心真細呀,罷了,你們力求穩妥,那小爺就費點事幫幫你們。”


  張伯中說聲:“筆墨伺候。”


  侍衛端上筆墨,行雲龍甩甩手臂,捏了捏手指,嘴裏咕噥道:“小爺從小不愛寫字,日久天長,生疏了,生疏了。”他取筆在手,轉了轉眼珠子,已經有了詞,在字條上寫著:號山大寨財物,外人不得擅取,七爺行雲龍謹立,年月日,


  剛寫完,就被東方蘭劈手奪了去,獻於張伯中案前,張伯中看過,衝楊昊點點頭,

  張伯中斷喝一聲:“把這賊囚先行拘押。”


  行雲龍高叫道:“你們這是做什麽,啊。”


  張伯中道:“借你的字跡給你的姐姐寨主寫封信,請她來我營中做客。”


  行雲龍這才恍然大悟,大笑道:“好,好,好,老子年年打雁,不想讓雁啄了眼,報應,報應啊。”又哭又笑,被押了下去,

  楊昊焦躁地在帳中走了幾圈,停在正模仿著行雲龍筆跡給號山大寨主寫信的書吏麵前,看了一會,輕聲問張伯中:“這法子真的可行嗎。”


  張伯中笑道:“這就是關心則亂呀,唉,若是大帥放心不下,那就再加一道保險。”


  楊昊苦笑道:“算了,世間事,縱然諸葛孔明在世,也隻能料到九成九,哪有十全十美的呢,先生依計行事吧。”


  張伯中用的計策說起來也簡單,他要軍中擅於模仿筆記的書吏,模仿行雲龍的筆跡給他的姐姐,號山大寨主“河西王”桂姐寫信,邀她帶人在指定地點交接財物,隻要桂姐露麵,張伯中就將她當場擒拿,現場能救下李晴、盧光最好,就算救不下來,用桂姐和行雲龍的性命也一定能換回李晴和盧光,

  計策雖然簡單,卻不失為一條妙計,隻是楊昊關心則亂,一時患得患失不好下決心罷了,


  書信送到號山大寨,桂姐召集十三家頭領會商,對楊昊提出的用劫掠的珠寶折算銀兩,雖然有人提出異議,但大部分人都表示讚同,二寨主張海力主讚同,他說:“契丹本是蠻人,又是化外之民,他們哪來的官鑄銀兩,那小妞受了驚嚇,半死不活的,說不定就死了呢,到時候豈不是人財兩空,再說老七是多精明的人,他還能看走眼,他不回來,說明那些珠寶值這個價,怕人掉了包,這才拚了小命護著,咱們若在這遲疑不決,豈不連老七也給害了。”


  桂姐發狠道:“二哥說的有理,這事就這麽定了。”


  待論及誰帶人去交換人質,眾人又爭了起來,一個個相持不下,張海喝道:“你們嚷來嚷去,真都是為了公心嗎,我看有人藏著私吧。”他向桂姐說:“珠寶不比銀兩,本來就不好點算,若是派個有私心的人去,難免要鬧出亂子來,我看這趟還得大姐親自出馬。”


  立即有人反對說:“大姐不能去,要是韃子翻臉,擒住大姐,那該怎麽辦。”


  張海冷笑道:“大姐前去壓陣便可,至於交易的事,我看邱先生可以擔當。”


  邱先生邱麗安是桂姐的親叔叔,山寨中的執法先生,鐵麵無私,一心為公,張海舉薦他,眾人無話可說,但都恨張海自作主張,偏要他帶兵去山穀中埋伏,以備不時之需,桂姐一錘定音:自己親自出馬壓陣,邱麗安出麵交涉,張海帶人負責警衛,

  張伯中則讓東方青從教導營中精選五十人前往接洽,而由慕容托品撥羽射營八百人隨後支援,東方青押著行雲龍和一百箱珠寶前往約定地點,為防止行雲龍走漏風聲,事先折斷了他的手腕,又用針線縫住了他的嘴,從遠看,看不出什麽破綻,

  東方青去後,楊昊心裏惴惴不安,真是坐臥不寧,為恐三軍震動,他不得不強裝鎮定,帶著東方蘭去巡營,東方青去了一夜,二日清晨回到大營,渾身是血,麵目漆黑,一見楊昊便跪地哭泣,


  楊昊腦子嗡地一下,隻覺得天旋地轉,幾乎要摔倒,虧得有東方蘭暗中扶持,才沒有失態,張伯中也有些慌神,急問道:“究竟怎麽回事。”


  東方青含淚道:“公主隻怕已葬身火海了。”


  楊昊聞這話,麵容盡黑,張伯中強作歡顏道:“你說恐怕,那就是不能確定了。”


  東方青道:“卑職按軍師計策行事,一場苦戰,還是擒住了桂姐,我割下了她的一把頭發,讓她叔叔邱麗安帶回去,曉諭各處,讓他們立即帶公主來換,邱麗安去了約一炷香的工夫,不見回應,卑職以為不妥,遂押著桂姐涉險去山寨探看,走在半路,突然見到山寨裏火起,賊人自相殘殺起來,卑職將桂姐托付給慕容將軍,露嶧毓斯Υ?妝?去尋公主,終於在山寨的大牢裏找到了盧先生,盧先生胸口中刀,奄奄一息,據他說子夜時分,山寨內突然起了內訌,賊人們互相砍殺,一夥人衝進了大牢,道出公主的身份,說要帶公主和他去長安請賞,守衛不肯,說沒有大姐的令牌誰也不能帶走公主,兩夥人言語不合就火拚起來,盧先生趁亂爬出大牢,卻在混戰中挨了一刀,倒地不能動彈,那些要劫持公主的人敵不過守衛,就放出牢裏的囚犯,給他們刀槍,要他們賣命,守衛眼看抵擋不住,就鎖了牢門放起火來,可憐公主就此葬身火海了。”


  楊昊聞言含淚而去,張伯中紅著眼問道:“那,那你進牢裏看了嗎,真的是……一個活的都不剩了。”


  東方青停頓了一下,望了楊昊一眼,硬著心腸道:“數十具屍體都燒焦了,無法辨認。”張伯中擦擦淚,笑道:“這就好,這就好,盧光能活著爬出大牢,公主未必就不能哇,為今之計,得趕快派人封鎖通往長安的道路,公主若無事,必然落在那幫人手裏,絕不能讓那幫小人得逞。”


  眾人明知張伯中強詞奪理,但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紛紛附和著,慕容托品、閔籟等人就忙著調兵遣將去封鎖路口,

  楊昊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東方青道:“你也累了一夜,下去洗洗,歇著吧。”


  東方青還在那哭,被張伯中厲色斥退,


  眾人去後,張伯中跪地向楊昊請罪,楊昊道:“先生是人,又不是神,哪能沒有閃失呢,再說這件事出主意的是你,拿主意的卻是我,先生就不要內疚了。”


  張伯中道:“大統領想岔了,公主沒有死,隻是落在了仇士良的手裏。”


  楊昊驚喜道:“這,這怎麽說。”


  張伯中歎息了一聲:“是我糊塗啊,竟視判事廳的奸細為心腹。”他擦了把淚,細細說道:“東方青是讓盧光給騙了,盧光是判事廳的奸細啊。”


  楊昊聞這話,漠然失神,盧光追隨自己多年,一向視為心腹,豈會是判事廳的奸細,

  “大帥請想,今夜我們跟桂姐約定好了是一手交錢一手交人,那麽公主她是不是應該帶在身邊,就算她想耍什麽伎倆,總得讓我們看一眼公主才能耍吧,行雲龍,我折了他的手腕,縫了他的嘴,但人我們不還是帶去的嘛,


  “東方青呢,他看到了公主沒有,他肯定是看到了,不然他不會答應跟桂姐交換,也就談不上借機擒拿桂姐了,那這就證明公主不可能在大牢裏嘛,她一定是被桂姐藏在交換地點的附近的某個地方,不管在哪,她都絕不會在大牢,不僅公主不會在大牢,盧光也不可能在大牢,現在問題就來了,他為何會現身大牢,編造如此謊言欺騙東方青,他的用意隻有一個:誤導大帥,好為自己和他的同夥脫身贏得時間,若我猜的沒錯,他用的必是詐死脫身之計,此刻的號山上絕對尋不出他的屍體。”


  楊昊眼睛一亮,說:“先生說的有理,哎呀,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張伯中苦笑道:“大帥聞聽公主出事,心都亂了,怎麽能想的周全呢。”


  楊昊沉吟道:“先生看,這件事是不是仇士良他們有意設計的呢。”


  張伯中搖搖頭:“即使盧光是奸細,他也沒這個能量,我仔細審過行雲龍,劫持公主,純屬意外,時至今日他也不知道公主的身份,而據方立天密報,那天是公主自己去的軍師廳,沒有人也不可能是盧光安排的,所以我斷定,一定是盧光在山寨中碰到了判事廳的同黨,這才臨時起意要綁架公主的,大帥心裏裝著公主,公主心裏也裝著大帥,這是人盡皆知的,盧光借這個機會還回長安,無過有功,想一想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楊昊連連點頭,連聲歎息道:“聽先生一席話,我的心寬了,隻要她沒事就好,無非是仇士良手裏又多了一個籌碼罷了。”


  張伯中道:“屬下馭下無方,出了這麽大的簍子,請大帥治罪。”


  楊昊道:“罷了,我和盧光相識還在你之前,誰能想到他竟然是判事廳的奸細,若有錯,錯在我,與先生毫無關係,判事廳脫胎於小青衣,甘露之變後又承繼了小青衣的精華,正是你們的對手,你又忙內又忙外,免不了顧此失彼,還是要破格選拔一批年輕人上來,為你分憂啊。”張伯中道:“如今北國已平,以後我們的敵手主要在大唐內部,慕容托品、方立天、穆蘭青、姚廣、張呈、張仁、木荔都是可用之人,請大帥定奪。”


  楊昊道:“慕容托品和姚廣還是不脫軍籍為好,做斥候比做密探更適合他;張呈、張仁可用,但不可重用;至於木荔嘛,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心思都在丈夫兒子身上,就讓她在你身邊做個侍衛吧,讓方立天、穆蘭青做你的副手,一主內一主外,好生**,將來你入閣做宰相,許多事可以交給他們去做。”


  說到這,楊昊又補充道:“慕容托品的羽射營自即日起交給東方青統領,教導營嘛,我意恢複成豐州武備學堂,讓鄭華泰主持,請談老師出山做總教習,老鄭前些日子跟我說過,說他的眼傷時時發作,另隻眼也日漸模糊,可能會瞎掉,我實在不忍他再如此勞苦。”


  張伯中道:“鄭帥若能鎮守後方,那是最好不過的,不過眼下恐怕還不能,文世茂來勢洶洶,不可輕敵啊。”


  楊昊道:“等這仗打完再議吧。”


  張伯中道:“雖然如此,一軍換帥,不比尋常,大帥宜早謀劃,才能兩下平穩過渡,不至動蕩啊。”楊昊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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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2/22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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