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射楊
這是小長安城西北一座看似普通的庭院,牆角兩株合抱粗的槐樹伸出濃密的枝椏,蔭蔽了大半個庭院,當東天才剛剛泛白時,楊昊就已經在院中練功耍槍了,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外衣,白皙的肌肉在衣衫下汩汩湧動,緩如潺潺的小溪,疾如洶湧的江海,動緩總合宜,
一個眉目如畫的三十歲女人環抱雙臂站在廊簷下,一眼不眨地看的十分出神,女子姓武,小名梅娘,不過在小長安人們多隻知道她的諢名“一枝梅”,
一枝梅原是此間一戶大家閨秀,十六歲時其家被匪首遊利達所破,為救父母,梅娘成了遊利達諸多姬妾中的一員,遊利達被殺後,她又落入另一幫馬匪手中,幾經周折最後在駐守小長安的飛虎營裏做了一名營/妓,因為人長的甜美,又擅歌舞彈唱,不久便在小長安走紅起來,
一時有“為人不知一枝梅,識盡**也枉然”之說
三天前劉沔攻占大寧縣,屯兵於黃河東岸,消息傳來,楊昊興奮的與諸將痛飲一天,那一天隋臥虎斬殺了前軍六名被俘的軍官,他們中官階最高的是正五品兵馬使,是文世茂的老部下,隋臥虎毫不猶豫地拿他們開了刀,殺完人後,將六人的人頭懸於十字街口供百姓觀瞻品評,
隋臥虎用實際行動打消了楊昊對他的懷疑,攻占榆林鎮後,程克領借報喜之機回了趟小長安,暗中將孟明的擔憂委婉地轉述給了楊昊,楊昊暗吃了一驚,雖然他沒有得到任何消息說隋臥虎有謀叛的野心,但孟明是個謹慎而敏銳的人,他是不會平白無故讓程克領來說這些的,
楊昊決定設一個局來試探一下隋臥虎,六名被俘的軍官就是那塊試金石,結果是令人滿意的,隋臥虎欣然接受這項任務,而且把事情幹的異常漂亮,楊昊當即就解除了對隋臥虎的一切戒心,當然對孟明、程克領的提醒,楊昊也是領情的,他下令給孟明、程克領同記大功一件,表彰他們攻占榆林鎮,
就在那一晚,喝的醉醺醺的楊昊受用了隋臥虎精心為他挑選的一枝梅,花魁就是花魁,果然出手不凡,那種銷魂噬骨的感覺是楊昊從未享用過的,楊昊如同上了毒癮一樣,盡管內心異常糾結,但每次見到一枝梅卻又總是控製不住自己,
“嗬嗬嗬……”
一枝梅掩著嘴咯咯笑了起來,這跟晴兒那種克製壓抑的笑,小魚那常帶嘲弄的笑,呂芮故作優雅的笑都不同,一枝梅的笑聲洪亮而放肆,她用手掩嘴的動作與其說是遮羞,倒不如說是一種挑逗,楊昊的心麻轆轆猶如觸電了一般,
“你笑什麽。”
楊昊突然丟下手中長槍,猶如一匹敏捷的豹子猛撲了過去,一枝梅不知躲閃,而是用手格擋在胸前,猶如一匹肥美的白羊坐等被擒,楊昊很喜歡這種征服的感覺,這是一個男人最感自豪的感覺,楊昊把一枝梅橫抱在懷裏,白花花的一團,沉甸甸的十分有分量,
“怎麽,昨晚吃了兩次,今早還要吃一次嗎。”
一枝梅的雙眸彎成了月牙兒一般,水汪汪的充滿了誘惑,她的嘴唇紅豔豔的如同沾了露珠的玫瑰瓣,楊昊俯身親了她一口,笑道:“怎麽我吃不得你嗎,我偏要再吃一次。”楊昊說到做到,在這個陰霾的早晨,在這個濃蔭遮蔽的小院裏,欣喜的驚叫聲不絕於耳,
門口的一名守衛舔了舔嘴唇,對他的同伴說:“你們盯著啊,我,我溜個大號去。”同伴不耐煩地揮揮手,仍側耳傾聽裏麵的動靜,未知激戰幾回,院門“茲扭”一聲開了,玫瑰紅的薄紗羅裙帶著一陣香風撲麵而來,一枝梅翩然而出,
她隻是瞄了一眼,士卒們就個個忙著吞起口水來,
楊昊不久也出來了,換了一身新衣裳,臉色有些疲憊,守門小校問:“將軍在哪用飯。”楊昊答道:“不吃了,已經吃過了。”說完就向中軍帳走去,身後傳來了一陣吃吃的哄笑聲,士卒們瞧準了楊昊的心情出奇的好,才敢放肆一回,
中軍帳裏隋臥虎、餘炎爐兩個人正在輕鬆地聊著天,這兩天勝利的消息一個個傳來,東路軍和西路軍都取得了輝煌的勝利,毛福林、周搏虎則被緊緊地牽製在小長安之南,既不敢北進攻城,又不敢南下增援他處,傳言說文世茂已經接到仇士良要其退兵的命令,他的一係列舉動似乎也在驗證這種傳言,包括兩天前德化營與萬勝營的換防,
前軍各營中德化營最擅長防守作戰,餘炎爐將這一調防解讀為,文世茂已經放棄前進戰略,改為體麵地退出,撤退是一門藝術,體麵地撤退對前軍尤其重要,百勝元勳文世茂是萬萬丟不起這個臉的,
一切都還是猜測,為了證明猜測不虛,隋臥虎和餘炎爐合計出了一個辦法:派兵攻打德靜縣西北方四十裏的鵝湖寨,鵝湖寨坐落於一個山窩子裏,地勢易守難攻,缺點是容易被圍困,這裏是一處重要的前進基地,若是文世茂真的放棄了進攻,鵝湖寨此刻應該是一座空城,放置太多的軍械糧草在那,實無任何必要,
楊昊進來時兩人正為誰出兵而爭吵,這是一次試探性行動,沒有損失隻有收益,
楊昊笑著說:“你們二位各自說說自己的計劃,我再做定奪。”二人各自訴說起自己的計劃來,隋臥虎的計劃嚴整而綿密,餘炎爐的無懈可擊,楊昊沉思片刻,對隋臥虎道:“讓餘炎爐去吧,騎兵在這種山道上行走並不方便。”轉而又對餘炎爐說道:“這個主意是你們兩人想出來的,得了功勞可要分給隋將軍一半。”餘炎爐咧著嘴道:“隋將軍總有機會立功,我好不容易才得這次機會,就……”
餘炎爐沒敢把話說下去,他看到了楊昊異常嚴厲的目光,其實餘炎爐
烈火營主力盡出,隻留兩隊人馬守衛營寨,這兩隊是餘炎爐的親信精銳,他告訴留守的哨長胡靈衣:“給我睜大眼睛盯著,一有風吹草動,你們就是死也要保護大帥周全。”
胡靈衣道:“將軍放心吧,弟兄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不敢大帥有閃失。”
餘炎爐拍著手道:“不是叫你們去拚命,是要動動腦筋,護衛大帥周全,大帥若有不測,你們就是都死了又有個屁用。”胡靈衣拍著胸脯道:“將軍放心,城內有內寺坊、飛虎營的弟兄,咱們去守衛東門外大橋,大帥府離東門那麽近,就算有事也能跑到河邊來,等大帥過了河咱們就把橋給點著,任誰也休想傷害大帥。”
餘炎爐滿意地點點頭,說道:“等我回來,大帥若是平安無事,就算你立了一功。”
晚霞剛剛染紅西邊的天空,一枝梅便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裙來找楊昊,此刻酷暑已經消退,天氣漸漸轉涼,穿這麽少的衣裳未免有點冷,一枝梅卻不管這些,隻要楊昊能多留自己一晚,受點苦又算得了什麽,
隋臥虎答應她,陪大帥開心一晚,給錢一百兩,兩晚給錢五百兩,若是連續三晚不被趕走,就允許她自己贖身,即使美豔如花,終究歲月催人,贖身從良是她們最好的歸宿,問題在於,營妓地位如同奴隸,對自己的將來根本無從把握,
暑氣一消,楊昊的心情好了不少,剛處理完手頭的幾樣公事準備出去走走,見到一枝梅已經到了門口,就迎了過去,楊昊摸了摸她那薄如蟬翼的紗裙,說了句:“去換件厚實點的,我帶你出去騎馬。”
一枝梅撒嬌道:“我不去,走來走去我嫌累,要不你借我一件皮袍,我裹在外麵就不冷了。”楊昊看了看她的個頭跟自己相差無幾,便回頭拿了一件自己的衣裳丟給了她,她要楊昊幫她穿衣,楊昊擺手笑道:“穿衣又不似脫衣有趣,你自己來吧。”,
兩人換好了衣裳出門來,張朗問:“這麽晚了大帥哪裏去。”楊昊道:“悶得慌,出去走走。”張朗道:“大帥稍候,待我叫起弟兄們來。”楊昊擺擺手道:“我就在東門外走走,用不著興師動眾的。”張朗不敢多說,當即帶著七八個隨從騎馬跟著去,而讓李衛去叫齊人馬跟來接應,
楊昊和一枝梅選了一黑一白兩匹馬呼嘯出了小長安的東門,東門外不遠處就是涼河,兩岸青草萋萋,涼河之名名副其實,河麵不寬,水流不急,但河水冰冷刺骨,離著河幾十丈遠就能感覺到森森涼意,
一枝梅騎著馬瘋跑了一陣,提議要跟楊昊換馬騎,楊昊纏不過她,隻得把自己的馬讓給了她,天色漸漸暗下來,涼河兩岸薄霧越來越濃,二人並轡往回走,小長安的東門在夜色中靜悄悄的,闕樓上兩盞氣死風燈,遠遠看去倒像是怪獸的眼睛,
按例楊昊不管駐那座城池,離他最近的城門都由內寺坊玄衣哨防守,張朗驅馬前去叫門,連叫兩聲城樓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張朗心中一驚,暗叫一聲:“不好,大帥快走。”他撥馬便往回走,卻已經來不及了,一支羽箭徑直穿透了他的脊梁骨,張朗當即跌落馬上,氣絕身亡,與此同時,闕樓上箭發如雨,可憐一枝梅哼也沒哼一聲便被射做刺蝟一般,
楊昊見勢不妙撥馬便走,城門東南角的一片矮樹林裏,忽然衝出一支人馬,向楊昊包抄過去,為首一將正是隋鳶,守衛在涼河大橋上的胡靈衣見此情形大喜道:“弟兄們,發財的機會來了,生擒楊昊賞金千兩。”
眾人聞言紛紛鼓噪大叫,胡靈衣拈弓射馬,隻一箭便將楊昊的黑馬射倒,楊昊翻身從馬頭上摔落下來,頓時人事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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